蔡元培兩遞辭呈:絕不再做政府任命的大學校長

蔡元培兩遞辭呈:絕不再做政府任命的大學校長

1922年10月,由於北洋政府屢屢拖欠教育經費,各大學財政狀況大多不理想,而講義印刷需要費用,以北大為例,此項開支便“歲達一萬餘元”。為此,北大評議會通過一項議案,規定需要講義的學生必須先購講義券,然後才可得到講義。此舉未能得到學生理解,迅速升級為學生抵制學校決定的“講義風波”。數百學生集合示威,要求學校收回成命。

蔡元培聞訊,立即趕到現場,告諭學生必須服從學校規定。多數學生散去,但仍有一些示威學生不予理睬,甚至湧進辦公室,要找主張這條“可惡規定”的人算賬。蔡元培一改往日的溫良,在紅樓門口揮拳作勢,怒目大聲道:“我給你們決鬥!”包圍他的學生見此紛紛後退。後來,蔡元培還對那些來勢洶洶的學生說:“我是從手槍炸彈中歷練出來的,你們如有手槍炸彈,盡不妨拿出來對付我”。最後,風潮由胡適調停解決。

歷來強調“思想自由,兼容幷包”的蔡元培,更受不了官僚、政府對北大辦學的橫加干涉。

早在1919年“五四”運動中,蔡元培因不滿北洋政府對學生的鎮壓和迫害而憤然辭職,5月9日悄然離京。這次辭職引發各方廣泛的“挽蔡行動”,北京各大專學校校長於5月13日齊上辭呈。

6月15日,蔡元培發佈《不肯再任北大校長的宣言》:我絕對不能再做那政府任命的校長,為了北京大學校長是簡任職,是半官僚性質......天天有一大堆無聊的照例的公牘。要說稍微破點例,就要呈請教育部,候他批准??我是個痛惡官僚的人,能甘心仰這些官僚的鼻息麼?蔡元培還在宣言中表示:“我絕對不能再做不自由的大學校長”,“我絕對不能再到北京的學校任校長”。不過,在各方的極力“慰留”下,蔡元培還是再度出任北大校長。

蔡元培兩遞辭呈:絕不再做政府任命的大學校長

1923年1月17日,蔡元培再次憤而辭職,次日在《晨報》上刊發聲明:“元培為保持人格起見,不能與主張干涉司法獨立、蹂躪人權之教育當局再生關係,業已呈請總統辭去國立北京大學校長之職,自本日起,不再到校辦事,特此聲明。”

蔡元培這次辭職,緣於“羅文幹案”。羅文幹字鈞任,廣東番禺人,清末留學英國,專攻法學,獲牛津大學碩士學位,歸國後長期任職於司法界,時任財政總長,曾是北大法科兼課講師。當時的直係軍閥和部分官僚政客們一手製造了“羅文幹案”,控告羅文幹貪汙受賄,脅迫黎元洪下令逮捕羅文幹;羅文幹第一次被捕後因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但新任的教育總長彭允彝卻在內閣會議上提議“再來過”,結果羅文幹再次被捕入獄。

蔡元培憤怒了,他尤其對“頂頭上司”、教育總長彭允彝的卑汙人格憎惡萬分,毅然提交辭呈,以示恥於為伍,並毫不留情地抨擊了軍閥政客們的所作所為——“耳目所及,舉凡政治界所有最卑汙之罪惡,最無恥之行為,無不呈現於中國”,“元培目擊時艱,痛心於政治清明之無望,不忍為同流合汙之苟安,尤不忍於此種教育當局之下支持教育殘局,以招國人與天良之譴責”。7月,蔡元培偕家人赴歐從事學術研究,直到1926年歸國。

蔡元培兩遞辭呈:絕不再做政府任命的大學校長

“如果讓我加入國民黨,我就不做這個院長”

西南聯大在反對行政干涉和黨化教育方面,尤為難能可貴。

為堅守民主治校,西南聯大堅決反對“官本位”意識。就連稱呼上,西南聯大隻有“先生”、“學生”兩種稱呼,學校教職員一律稱“先生” 或者“某某師”,而不會有“某院長”、“某處長”、“某主任”之稱。

1938年3月,國民黨頒發通過了《戰時各級教育實施方案》等文件,明確規定以“三民主義”為抗戰行動的最高準繩,把各級教育納入“最高準繩體系。”

蔡元培兩遞辭呈:絕不再做政府任命的大學校長

同年秋,教育部又明文規定“黨義(三民主義)為當然必修科目。”對此,西南聯大工學院院長吳有訓曾非常不滿地說:“三民主義”被蔣介石搞成了“三迷主義”——官迷、財迷、色迷。

據說當時西南聯大開黨義課時,講師往講臺一站,馬上給學生鞠一個躬說:兄弟這門課是奉送的。後來隨著抗戰形勢的發展,西南聯大的三民主義教學幾乎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不但聽課的學生寥寥無幾,就連為獲得成績的讀書報告,很多學生也懶得交。學校也採取敷衍態度,交不交作業都給學生及格以上的分數。

1939年,陳立夫為教育部長,政府又規定說:西南聯大院長級別以上的人,都得是(或要成為)國民黨黨員。對此,西南聯大很多教授不以為然。法商學院院長陳序經就說:“如果讓我加入國民黨,我就不做這個院長。”聞一多發現同屋的教師是國民黨員後,專門就此向學校提出換房,理由是在房間裡罵國民黨不方便。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