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飯乞丐被收養長大後卻要了恩人的命 贖罪幾十年竟為留這些東西

翠鳥 手工藝 故事 無名指的憂傷 2017-04-12

要飯乞丐被收養長大後卻要了恩人的命 贖罪幾十年竟為留這些東西

圖文無關

吳野從小喜歡畫畫,因為這個愛好,衚衕裡有一個人人嫌惡的怪老頭,人稱“袖章劉”,卻成了他的忘年交。

“袖章劉”身材幹瘦,駝背彎腰,獨自居住在衚衕最南頭的一座小院裡,從來沒見過他的兒女們來看他,也沒有鄰居和他來往。在十五歲的吳野眼裡,“袖章劉”就像一隻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人人嫌惡。衚衕裡的小孩子,從小就被家裡大人告誡,離這個老頭兒遠點。

吳野接近“袖章劉”,是因為他的一個古怪行為。每當雨後陽光露臉的日子,“袖章劉”就會在小院裡晾晒一些爛畫紙,畫紙上有的畫著車馬,有的畫的是蟲魚,還有的畫了半朵牡丹花。每到這時,吳野就會躲在“袖章劉”家的大門後,透過縫隙,痴痴地欣賞那些畫作。

那天,“袖章劉”又在晾晒畫紙,見他走進房間好半天沒出來,吳野忍不住推門進了院。他發現那些畫紙有大有小,有爛的,也有比較完整的。他拿起半幅翠鳥的畫湊近了細看,還伸出手指一筆一畫照著描。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喝:“給我放下!”吳野嚇得一激靈,畫紙掉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一處水窪裡。怪老頭瘋了似的撲過來,小心翼翼地拎起畫紙,氣急敗壞地指著吳野破口大罵。恰在此時,吳野的爺爺從這兒路過,他闖進院子揪住了吳野,腳不沾地走了。吳野不住地回頭,心裡充滿了對“袖章劉”的愧疚。

回到家後,吳野第一次問爺爺,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嫌惡他?一個孤零零的老人家,怪可憐的。爺爺吐了口唾沫,說:“他可憐?你是沒見過他凶起來的樣子!能吃人吶!”吳野懷疑地看著爺爺,吃人?就“袖章劉”那乾巴瘦的樣兒?

爺爺說:“很多年前,咱們國家鬧過一場大動亂。當時整個國家都亂了,‘袖章劉’當年可是出名的狠角色,整天套著個造反派的紅袖章,凶神惡煞般整人。就說咱們這衚衕裡,在他手裡遭過殃的,那可多了,就連從小把他拉扯大的師父,也是他親手害死的!他兒子嫌有這麼個爹丟人,早跟他斷絕了關係。小野,以後咱離他遠點兒,記住了嗎?”

吳野目瞪口呆,還真沒看出來,那麼衰弱不堪的瘦老頭兒,竟然是個大魔王!

那以後,吳野再看到“袖章劉”擺弄那些畫,雖然心裡還是癢癢的,可都忍住了不去看。

一場秋雨過後,“袖章劉”家門前又攤開了好多畫紙,吳野放學經過他家門前,遠遠掃了一眼就過去了。

“喂,那小孩,你站住!”吳野緊張地回過頭,看到“袖章劉”笑眯眯地在大門口招手,他手裡拿著一幅小畫。吳野停下腳,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進來吧,這是我送你的。我知道你喜歡,我孫子跟你一般大,也喜歡畫……”吳野一聽便跑了過去。“袖章劉”說上次罵了他,過後很後悔。這幅小畫送他,算是補償。那天,吳野痴迷地看“袖章劉”修補那些畫,看他用刷子輕輕地將木板上的紙刷溼,再把殘缺的地方修補好,把畫作連同木板豎起來。吳野入迷了,從那以後一有空就偷偷往那個小院跑,還慢慢學會給“袖章劉”打下手。

這天,吳野又來到“袖章劉”的家,看他的臉沉得能滴水,問他怎麼了。他嘶啞著聲音說:“前街的瘸腿老李死了。”吳野知道這事兒,昨天老李家吹了一下午的嗩吶,嗚裡哇啦的,讓人聽了難受。

“袖章劉”從兜裡摸出一百塊錢,遞給吳野,說:“孩子,你幫我去壽裝店買一個大花圈,替我送到老李家,行嗎?”

吳野愣了一下,想起爺爺說過的話,看“袖章劉”的眼神可憐巴巴的,不由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袖章劉”叮囑他,花圈上不要寫落款。

一百塊錢能買一個不錯的鮮花花圈,吳野趁人少,把花圈放在靈堂裡,轉身就跑,卻被老李家人揪住了,問他這個沒有落款的花圈是怎麼回事。幫著張羅喪事的爺爺也過來逼問,吳野不得不說了實話。老李的兒子罵一句“不要他貓哭耗子假慈悲”,扛起花圈扔到了外面,還用腳使勁踩了幾下。很快“袖章劉”就知道了花圈的事,第二天就病倒了。

這一天,吳野躲著爺爺偷偷來看望“袖章劉”,見“袖章劉”拄著柺棍站在門口目送一輛才離去的汽車。他告訴吳野,他的兒女來看他了,還要把他接到大城市一起過。吳野打心眼裡為他高興,又有點難過。“袖章劉”笑了笑,讓吳野明天來家一趟。

第二天是週日,吳野見到“袖章劉”時吃了一驚,他穿得整整齊齊,鬍子颳了,頭髮新理過,腰板也直了一些,從頭到腳煥然一新。走進屋子,吳野的眼睛立刻就不夠用了,只見床上,工作臺上,擺放著一幅幅完整的畫作。有山水花鳥,也有仕女人物,從前那些破破爛爛的畫紙,變得讓吳野不敢認了。他瞪大眼睛看著“袖章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袖章劉”把那些畫一幅幅捲起來,小心地裝在一隻只盒子裡,說:“我打小被師傅收養,就跟著他學裱畫,一邊裝裱,自己也學著畫,一學就是十幾年。師父誇我,說我悟性高,手藝能趕上老裝裱師了。可是那一天,有人衝到師傅家裡來,不由分說,一把火把那些畫全燒了,師傅心疼得昏了過去。趁著那幫人不在,我趕緊從火堆底下搶出了幾十幅畫,藏了起來。可我知道,這些畫早晚也得被他們給搜出來。我一夜沒睡,一著急想出一個狠招。天一亮,我就去找那幫人,說想參加他們的隊伍,跟師父劃清界限。為了表明革命鬥志,我帶著小隊長闖進師傅家,把我事先藏好的幾幅畫搜出來燒掉。師父在床上指著我罵,就這樣,我贏得了小隊長的信任。為了裝得更逼真,我事事衝在前,挨家挨戶地搜,一家都不放過。沒多久我就被授予了大獎章,當上了造反派頭頭兒……”“袖章劉”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他沒有擦。吳野聽得手心裡都是汗。

“沒多久,師父就死了。一直都不肯見我,我害怕隔牆有耳,也不敢說出真相。要知道那是人人自危的年頭,父母兒女都互相舉報,誰都不敢相信呀。後來,我也迷糊了,乾的壞事越來越多。再後來,我就成了衚衕里人人討嫌的‘袖章劉’。這些年,我用我全部的精力把那些殘畫一點點修復裝裱好。這些畫,就是我的命啊。沒想到,兒子昨天回來,軟磨硬泡,說要把這些畫拿去賣一大筆錢……”

“袖章劉”搖頭苦笑,慢慢地把那些盒子都捆在一起,對吳野說:“這批畫是我用屈辱才保存下來的,它可不屬於我一個人。走吧孩子,跟我一起去博物館吧。”

吳野幫著老人背起了那些畫,走了出去。這時他看見,陽光穿破雲層灑落下來,照亮了這個陰暗的小院。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