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第65講。

晉文公重耳沒有當君主之前，曾經在國外流亡十九年，經過衛國時，衛文公對他無禮，走到荒山野林的時候，差點兒餓死。

晉文公，重耳

重耳經過曹國時，曹共公非要看他的駢肋（脅骨緊密相連如一整體，屬生理畸形），曹國大夫釐負羈勸共公禮遇重耳，共公不聽。釐負羈只好私下裡禮遇重耳，厚待重耳。

重耳經過宋國時，宋襄公剛吃了敗仗，被楚國打得很慘，聽說重耳賢明，對重耳禮遇有加。但宋國勢力弱小，不能幫助重耳回國。宋國大夫公孫固勸說重耳的舅舅狐偃投奔大國。狐偃就帶著重耳投奔了楚國。

退避三舍

楚成王按照接待國君的規格接待了重耳，席間，談及重耳該怎麼報答自己的禮遇。重耳說，如果以後晉楚交戰，願意“退避三舍”來報答。

晉文公四年（前633），楚成王率領諸侯的軍隊包圍了宋國。宋國派公孫固到晉國求救。文公的軍師先軫說：“報恩，稱霸，在此一舉了。”

狐偃

狐偃說：“楚國剛剛攻佔曹國，又跟衛國聯了姻，加入攻打曹國、衛國，楚國一定會救援，那這樣的話，宋國之圍自然就解了。”

於是晉國整頓軍隊，將國家的軍隊編為上、中、下三軍。趙衰推薦郤穀擔任中軍統帥，讓郤臻輔佐他；又推薦狐偃統帥上軍，派狐毛協助他；欒枝統帥下軍，先軫協助他。

趙衰本人則被文公命為上卿；荀林父為文公駕車，魏犨（ｃｈōｕ）擔任護衛：晉國三軍一起出擊，去=討伐曹國和衛國。晉軍首先攻下太行山以東，把原邑（今河南濟源縣西北）封給趙衰。

文公五年（前632）春，進軍準備討伐曹國，向衛國借路，衛國人不許。晉軍只好渡過黃河去攻打曹國，回來的時候順便討伐衛國。

正月，晉軍攻下五鹿。五鹿正是公子重耳流亡衛國時餓得奄奄一息的地方。當時重耳在本地想村野之人乞討飯食，非但沒討到飯，還被戲弄，收到了一碗圖。衛成公（之前對重耳無禮的衛文公的兒子）想要跟晉國結盟自保，晉國不答應。

走投無路的衛國想與楚國結盟，衛成公遭到國人反對，被趕出了國都，逃亡到襄牛（今山東範縣境）。楚國想要救援衛國，可惜未能取勝。

緊接著，晉國就包圍了曹國，隨後侵入曹都，抓住了曹共公，列舉了他的罪狀之後，將他押回了晉國。又因為當初在曹國的時候，曹國大夫釐負羈對自己十分尊重，文公下令軍隊不許進入釐負羈同宗族的封地內，來報答他的恩德。

楚包圍宋國之後，宋國很快就向晉國求援。晉文公認為想要救宋國就必須先攻打楚國。宋國對自己有恩，楚國對自己也有恩，這樣他左右為難，想要放棄救宋。

先軫勸文公說：“您已經抓住了曹伯，也大敗了衛國，現在只需要把曹、衛的土地分給宋國，楚國肯定也就明白了您接下來要救宋國，楚國緊張了，肯定會放棄宋國。”文公聽取了先軫的意見，楚成王果真像先軫說得那樣選擇了主動退兵。

楚國大將子玉（羋姓，成氏，名得臣，字子玉），在重耳流亡到楚國的時候，對楚成王十分禮遇重耳的行為很不滿。等到重耳繼承君位，又跟楚國公開鬧矛盾，更加氣憤。

子玉說：“大王對晉國太好了，今天晉國明明知道楚國與曹國、衛國的關係，卻故意挑釁，這是在藐視您的權威。”

成王說：“晉侯在外逃亡十九年，經歷的艱難困苦比較多，回到晉國之後，更加知道該如何善待老百姓，天意如此，不能阻擋。”

子玉不信邪，堅持請兵作戰，並向楚成王立下“軍令狀”：“我不敢保證一定建功立業，只是為了杜絕那些說君王壞話的人的誹謗。”

成王看他不聽勸告，執意請戰，十分生氣，不肯派大軍給他，只是給了他少量的軍隊，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能夠知難而退。可子玉非要跟晉軍一戰，還是去了。

子玉派楚國大夫宛春去給晉國送信兒，要求晉國恢復衛成公的君位，歸還曹共公，保全曹國，還承諾說如果晉軍如約，他也會放棄攻打宋國。

狐偃說：“子玉這個人太無禮，按照他的要求，我們只保存了一個國家，他們卻保存了兩個，這決不能答應。”

先軫說：“安定人心才符合禮。楚國一句話想要安定三個國家，您一句話就要滅亡了他們，這樣的話，我們失禮。既然是要做人情，不若我們私底下跟曹國、衛國達成和解，不告訴楚國。在扣留楚國的來使宛春，故意激怒楚國，最後看戰場的輸贏在決定要不要按照楚國的要求做。”

文公就下令把宛春囚禁在衛國，並私下答應恢復曹國、衛國。曹衛兩國派使者通知與楚國斷絕了外交關係。

子玉很生氣，率軍攻打晉軍，晉軍不戰而退，軍官們搞不清楚狀況，紛紛發問：“為什麼仗都還沒有開始打就退兵？”

文公解釋說：“我以前曾跟楚國約定，說兩國如果不得已開展，我軍要首先退避三舍。”楚軍也想撤退，得臣不同意。

文公邀請宋軍、齊軍、秦軍一起觀戰，在城濮大敗楚軍，子玉帶著殘兵敗將逃走，史稱“城濮之戰”。

當初，晉國救援鄭國不利，鄭國與楚國結盟，現在楚國戰敗，鄭國害怕，趕緊派人請求與晉國結盟。晉、鄭再度結盟。

楚軍戰敗之後，晉軍放火焚燒了楚軍陣地，大火幾天不熄。文公嘆氣，身邊的大臣說：“戰勝了楚國，您還發愁，為什麼？”

文公說：“我聽說打了勝仗而能心情安定的，只有聖人，我因此恐懼。況且子玉還在，怎麼可以高興呢？”

子玉大敗而回，楚成王怨他不聽自己的話，只顧與晉交戰，子玉自殺身亡。晉文公說：“我在外部打擊楚國，楚國在國內誅殺大將，內外呼應。”文公沒有了後顧之憂，才面露喜色。

平定衛、曹、鄭三國，大敗楚國之後，晉國又恢復衛成公地位。稍後，晉侯渡過黃河向北邊回國。晉文公論功行賞，把頭功給了狐偃。

有人說：“城濮之戰大勝楚國是先軫的計謀。”文公說：“從一開始打仗，狐偃就勸我不要在諸侯國中失去信用。先軫說：‘打仗最重要的是打贏。’我聽了先軫的話，所以打贏了。然而這只是一時有利，狐偃的建議卻是著眼於千秋萬代的功業。一時的功業肯定不能超過千秋萬代的功業。因此，狐偃應得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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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史記·晉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