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陳紅 許超 減肥 舞蹈 雲頂參天 雲頂參天 2017-08-26

《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上一節:《深圳不相信眼淚》(十八)悽風苦雨韶關行

又下E型機了,這是一款新型IC卡電話機,專門用於公用電話。功能很多,工藝也很複雜,光主板上的元件就有兩百多個。兩百號人每天只能做一千多臺機。早在上班前,拉長陳紅開早會就強調了,作業時絕對不能出錯,否則重罰。陳紅還提了插件時重點要注意的地方,如這種機型首次使用了精密電阻,是五道色環,1K和10K很容易混淆。雖然大家聽得似懂非懂,但陳紅聲明,她可是有言在先。

《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元件太多,插件線員工每人要插15個元件。插這麼多元件,儀紅還是首次遇到,她細看了拉臺上的作業指導書,自已要插四個三極管,五個電阻,六個瓷片電容,其中有三個電阻,四個電容相同,但並沒有陳紅說的精密電阻,儀紅舒了一口氣。儀紅檢查了面前的物料,一一與作業指導書對照,沒有錯誤。

因為元件太多,極板流動很慢,儀紅看看身邊,坐上她前面的是杜春玲,這個女孩剪著短髮,一臉秀氣,但她很少說話,一個多月了,和她一樣,沉默寡言,很少見過杜春玲說過話。坐在儀紅後面工位是新調來的秦少芬,是四川人,白白淨淨,十分漂亮,有人說她就是香港影星蔡少芬。秦少芬和旁邊的女孩正說著話,話題是她們昨晚跳舞的事。秦少芬說:“你會跳恰恰舞嗎?”另一個說:“我跳不來,節奏太快。”

《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節奏快好啊,跳得帶勁,可以減肥。我只練三個晚上就學會了。”

“哇,你真厲害!你這好身材原來就是跳舞跳出來的呀!”

“這算什麼?我還要學跳牛仔舞。”

“別說了,小心馬臉拉長罰款。”另個女孩擔心地說,此時陳紅正向她們望著。

馬臉拉長就是陳紅,是員工私下給她起的綽號,因為陳紅總是拉著臉,從來沒見她笑過。

“她敢,我才不怕她呢!”

“嘻嘻,忘了你是主管女朋友呢!”

主管的女朋友?儀紅不由看了秦少芬一眼,因為她聽人說,主管許超好象結過婚。她說的主管不會是許超吧?

“別瞎說!我和他沒什麼。”秦少芬趕忙分辨,但臉一下子紅了。

“臉都紅了,還說呢。你怎麼不叫主管給你安排一個好工作,工資又高,又輕鬆。”

“你說什麼呢。廠長只是對我說,先在車間各工位熟習一下,準備提我當助拉。關主管什麼事?”儀紅聽出,她們真的是在說許超。儀紅回過頭,看到主管許超抱著雙手,站在車間前面,正向她們看著。

“嘻嘻,還不好意思呢。昨晚有人看到你和主管在投影廳親嘴呢!”

秦少芬急了,“叫你瞎說!”她用肘推了一下那個女孩,不想一下子碰到拉臺上的物料盒,物料盒“砰”地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電阻灑了一地。

陳紅馬上跑了過來,“怎麼搞的?”

秦少芬若無其事地坐著,“沒什麼,盒子掉了。”

“掉了,還不揀起來!”陳紅大聲說著。

“揀起來就揀起來,那麼大聲幹什麼?”秦少芬頂了她一句,但陳紅瞪著燈籠似地眼,卻沒有發作出來。只是說:“拜託你們認真點。”

《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秦少芬一臉滿不在乎,甚至嘴裡發出哼哼之聲。儀紅趕忙拉開凳子,趴在拉臺下揀地上的電阻,然而秦少芬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動。陳紅氣得一跺腳,乾脆走開了。儀紅費了好大的勁才揀完了電阻,她發現那些電阻正是陳紅說的精密電阻。儀紅將元件盒放在秦少芬面前,可是她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

拉臺上的極板慢慢流了下來,大家都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儀紅格外小心,將所在元件插在板上,再對照作業書一遍,準確無誤後,才將第一塊板推到秦少芬面前。秦少芬倒沒再鬧情緒,埋頭也插了起來,插的零件多,誰也不敢粗心大意。

兩個小時後,王林急匆匆地走到插件拉頭,拉頭陳紅正伏在桌子上寫報表。王林將一撂極板摔在陳紅的桌上,陳紅吃驚地看著王林,驚問:“怎麼了?”

“怎麼了?還問我,你們才下幾十塊板,怎麼又插錯了?”

“哪裡錯了?”陳紅問。

“自己看,精密電阻插錯了兩個,現在還不知錯了多少塊板。”

陳紅一看極板,臉一下子黑了。她拿起一塊極板,怒氣衝衝地走到秦少芬後面,可是她沒有象以前那樣大聲喊叫,“小秦,怎麼搞的?這兩個電阻插錯了。”陳紅沒有直呼秦少芬的名字,她對這個主管的女朋友有所忌諱。

秦少芬斜了一眼,冷冷地說:“哪裡錯了?我一直是按作業指導書插的。”

“就是這兩個電阻,一個是1K,一個是10K。”

“這兩個都是一樣的呀!”

“唉,怎麼說你們呢。不一樣的,你看第四道色環,1K是紅色的,10K是橙色的。”

“反正我是按指導書插的,這盒子上也是這麼寫的。”秦少芬指著兩個物料盒說。

陳紅抓起物料盒仔細看了起來,突然她叫起來:“誰把物料搞混了?怎麼1K裡面有10K的料?”

《深圳不相信眼淚》(十九)精密電阻起風波

秦少芬一攤雙手,“我怎麼知道?”

旁邊的女孩說:“我知道,肯定是剛才方儀紅揀料時搞混了。”原來,剛才她們碰翻了兩隻盒子,只不過一隻沒有掉地上,但兩種料卻掉在一起。

方儀紅一驚,怎麼扯上我了?陳紅看著她,說:“揀物料也不知看一下,真把你們沒辦法。這兩隻電阻難道分不出來?”

方儀紅臉上一陣發白,這算什麼事啊?確實,她不知怎麼分辨這兩隻電阻,可是是她們將電阻碰翻在地上的,錯誤和她有關係嗎?但方儀紅沒說一句話,陳紅抓起那兩隻物料盒,走回了拉頭,臨走時不忘丟一句,“一會再和你們算帳。”

晚上十點鐘,別的工人都下班了,但陳紅卻通知儀紅不要走,一會要去補焊拉返工。顧小倩叫儀紅快走,說今天的事根本與她無關,但儀紅沒有動。顧小倩說,“你傻了,本來是秦小芬的錯,但拉長不留她返工,反而留你返工,太不公平了。你要知道,返工都不計工時,白白加班。”

“沒事,你先走吧!”儀紅說。

“你怕什麼呀?”小倩急了,可是儀紅就是站著不動。

工人們走了,車間寂靜下來。陳紅才叫儀紅到補焊拉,幾十塊極板要返工,陳紅拿出兩把烙鐵,儀紅默默地坐下,她知道又要幹到十二點了。但這次陳紅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也坐在旁邊用烙鐵更換起電阻來。陳紅手腳特別麻利,動作很快,但臉上也掩飾不住十分的疲憊。她說:儀紅,對不起,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錯,可我這個拉長也難做。事情總要有人負責的,只好委屈你了。

儀紅心頭一熱,原來陳紅也不是那麼壞,她還是是非分明的。儀紅知道陳紅有難言之癮,她不能得罪主管的女朋友。儀紅說:是我對不起,我應該學會認識電阻,那樣揀電阻時,就不會混在一起。

陳紅不由一愣,這個臉有疤痕的女孩的回答不禁令她刮目相看。她說:方儀紅,你真善良!而且會從自身尋找問題。以後多多用心,會有好處的。我知道你是本分人,能吃苦,我以前不是要存心要針對你,但我在拉長這個位置,實在太累了,如果不對大家凶一點,沒有人會聽我的。你能理解嗎?

儀紅點點頭,說:我知道。以後我儘量少出錯。

陳紅很驚異這位女孩,事情雖然對她不公,可是她處處卻想著別人。兩人邊做邊聊,陳紅的態度使儀紅改變了以前的看法,打工,大家都不容易啊。

因為是兩個人返工,插錯的極板很快做完了,等她們離開車間時,才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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