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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忠敬是從長治走出來的我軍高級將領。1945年秋上黨戰役時他才13歲,但已經是長治縣(今上黨區)北天河村的兒童團長。之後,他自願參軍,經歷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後來,經過華北軍政大學和坦克學校培訓,被選調入軍委總部機關從事參謀工作。1973年冬,他又被調入軍事科學院,從事軍事科學研究。逐級升任戰役戰術研究部部長、軍事百科研究部部長兼軍事百科全書總編室主任。1988年8月,他被授予少將軍銜。晚年被推舉為中國毛澤東軍事思想學會副會長。多次受到習近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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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忠敬是從長治走出來的我軍高級將領。1945年秋上黨戰役時他才13歲,但已經是長治縣(今上黨區)北天河村的兒童團長。之後,他自願參軍,經歷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後來,經過華北軍政大學和坦克學校培訓,被選調入軍委總部機關從事參謀工作。1973年冬,他又被調入軍事科學院,從事軍事科學研究。逐級升任戰役戰術研究部部長、軍事百科研究部部長兼軍事百科全書總編室主任。1988年8月,他被授予少將軍銜。晚年被推舉為中國毛澤東軍事思想學會副會長。多次受到習近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許忠敬:從長治走出去的共和國將軍

圖為:許忠敬(右一)參加紀念建軍九十週年大會(資料圖)

我和許部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一直很敬重他,但後來陰差陽錯,總是未能再見面。這次能有機會採訪他,感到既榮幸,又親切。

“許部長,據我所知,您的經歷豐富多彩,當過兵,打過仗,上過軍校,在軍委總部當過參謀,參加過核試驗,在軍科搞過科研,還編撰過百科全書,等等。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週年,我來對您做專題採訪,這70年您是怎麼走過來的?我想把這次專訪作為一份口述歷史材料保留下來,供世人蔘考。”

許老將軍笑著說:“70年經歷了很多事,從何說起呢,還是從我的童年聊起吧。”許老開始了對往事的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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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忠敬是從長治走出來的我軍高級將領。1945年秋上黨戰役時他才13歲,但已經是長治縣(今上黨區)北天河村的兒童團長。之後,他自願參軍,經歷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後來,經過華北軍政大學和坦克學校培訓,被選調入軍委總部機關從事參謀工作。1973年冬,他又被調入軍事科學院,從事軍事科學研究。逐級升任戰役戰術研究部部長、軍事百科研究部部長兼軍事百科全書總編室主任。1988年8月,他被授予少將軍銜。晚年被推舉為中國毛澤東軍事思想學會副會長。多次受到習近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許忠敬:從長治走出去的共和國將軍

圖為:許忠敬(右一)參加紀念建軍九十週年大會(資料圖)

我和許部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一直很敬重他,但後來陰差陽錯,總是未能再見面。這次能有機會採訪他,感到既榮幸,又親切。

“許部長,據我所知,您的經歷豐富多彩,當過兵,打過仗,上過軍校,在軍委總部當過參謀,參加過核試驗,在軍科搞過科研,還編撰過百科全書,等等。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週年,我來對您做專題採訪,這70年您是怎麼走過來的?我想把這次專訪作為一份口述歷史材料保留下來,供世人蔘考。”

許老將軍笑著說:“70年經歷了很多事,從何說起呢,還是從我的童年聊起吧。”許老開始了對往事的回顧——

許忠敬:從長治走出去的共和國將軍

圖為:《軍事歷史》雜誌記者田越英採訪許忠敬

我是山西省長治市人,1932年5月29日,出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裡。孩童時期,正好趕上抗日戰爭。我目睹了日寇的掃蕩,燒殺搶掠,也看到了根據地軍民反抗日寇的英勇鬥爭。我父親是村農會主席,從我記事起,我們家經常有抗日遊擊隊的人員來往,講述打鬼子除漢奸的故事,我從小就受到他們的影響和教育。

1945年秋,日本侵略軍投降。當我們正在歡慶勝利時,蔣介石和閻錫山的軍隊來搶奪抗日勝利果實,侵佔了長治及其周圍的六個縣城。不久,劉鄧率部發起了上黨戰役,圍攻蔣閻軍隊。劉鄧的指揮部和傷員轉運站駐紮在我們村裡,那時我13歲,正在上學,擔任村的兒童團團長,跟隨老師參與村裡的支前服務。

上黨戰役打了二十多天,蔣閻軍隊被殲滅,六個縣城全獲解放。我跟隨老師到長治城內參加慶祝勝利大會。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慶祝大會在英雄廣場舉行。廣場上臨時搭了兩個樓臺,一個叫英雄臺,上面用紅布金字,寫著戰役中立功受獎者的姓名及扼要事蹟;另一個叫英烈臺,用白布黑字,寫著戰役中犧牲者的姓名及犧牲地。我在兩個樓臺裡反覆觀看,留連不捨,有一種強烈的敬仰之情在胸中升騰。

1947年夏,劉鄧率主力部隊南渡黃河,挺進大別山。號召後方青年參軍,支援前方。在前線立了功的人,把喜報寄了回來,我們學生就敲鑼打鼓去給人家掛“立功光榮”的牌子。觸景生情,見賢思齊。10月初,我報名參軍,雖然只有15歲,但個頭不低,怕部隊嫌小不收,多報了兩歲,順利地成為太行軍區獨立第1旅第2團特務連的一名戰士,開始了我的軍旅生涯。

我隨部隊向東走出太行山,一直開到河南省安陽市附近,參與圍攻安陽城的戰鬥。1948年春節前後,接到上級通知,要我去上學。一聽說上學,心裡有點納悶,兵好像沒當夠,還沒立戰功呢,上什麼學呀!部隊領導說,這是命令,必須服從。1948年5月,我趕往位於石家莊市的華北軍政大學報到,被編入參謀培訓大隊。此時才得知,華北軍大歸中央軍委直接領導,由中央軍委副總參謀長葉劍英擔任校長兼政委。慶幸自己成為葉校長麾下的學生。

至今,我仍記得開學那天的盛況。葉校長陪同朱德總司令等來參加開學典禮。朱總司令說:黨中央和毛主席決定,成立華北軍政大學,由葉劍英擔任校長兼政委。朱總司令強調,葉劍英是我們國家創辦現代軍校的元老。他曾協助孫中山開辦黃埔軍校,並擔任黃埔軍校的教務長,還當過我們紅軍大學的校長兼政委。他不僅經驗豐富,而且學識淵博。希望大家在葉校長領導下,把華北軍大辦好,為全軍培養德才兼備的幹部。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朱總司令,也是第一次聽朱總司令讚揚葉劍英,在我腦子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開學後不久,葉校長來參訓大隊視察,我們列隊迎接。葉校長依次與每個學員見面,親切握手,凝神對視。時而問你哪個部隊來的,或問什麼地方人。當走到我跟前時,握著我的手問:“你多大啦?”我高聲答:“十八!”校長笑著說:“好,回答得有精神!”

隨後,葉校長髮表了講話。他說:“在咱們解放軍裡,我算是個老參謀了,深知參謀崗位重要,更知當好參謀不易,必須文武兼備!你們要珍惜學習機會,努力學好軍事理論,學好戰術技術,學好參謀業務,不僅要學懂理論知識,還要掌握一些擬製軍事文書和標繪作戰要圖的技能,爭取以優異的成績走向工作崗位,成為各級司令部的骨幹……”從此,葉校長的親切形象和他所說的話,印在了我的腦子裡,變成我學習的動力。學校的教學和管理極為嚴格,列為畢業考試的六門課,我每門都得85分以上,在同學中名列前茅。榮記三等功,被吸納入黨,具備了擔任初級參謀的基本條件,給我的軍旅生涯奠定了堅實基礎。

1948年秋冬,我軍進行了遼瀋、淮海和平津三大戰役,殲滅了蔣軍主力。駐守北京的國民黨軍隊,在我軍強大攻勢威懾下,放棄抵抗,接受改編,北京於1949年1月和平解放。毛主席和黨中央於3月底,由石家莊移駐北京,開始籌建新中國的國家機關。同時,著手充實中央軍委的辦事機構。當時,軍委承辦軍事業務的機關有作戰、情報、通信、訓練四個局,分別稱為軍委第一、二、三、四局。第四局只有幾個人,是需充實的重點單位,他們就來華北軍大選調人,在參訓大隊挑了4個學員,我是其中之一。大隊政委給我們送行時說:“你們是百裡挑一呀!去的地方,崗位重要,使命光榮,要記住給學校爭光啊!”

中央軍委機關,也稱解放軍統帥部。9月初,我到軍委第四局報到,被任命為見習參謀。此時得知,周恩來擔任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直接領導統帥部的工作。他在一次講話中說:“我們這個統帥部,非常精幹,只有百把人,卻指揮著一支500多萬人的軍隊和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我們這個統帥部的特點是,不發槍炮、不發糧餉,只發電報。就靠這百把人,保持了對全軍不間斷的指揮,落實了毛主席和中央軍委的戰略決策,取得一個接一個的勝利!”周恩來的話和我在見習中的耳聞目睹,使自己的視野好像猛然由地面升上天空。

接著就是10月1日,這一天,我與同事們一起站在天安門廣場西華表前,感受了開國大典的盛況。先聽毛主席宣讀中央人民政府第一號公告,接著觀看閱兵,同廣場上的群眾一起狂歡。在後來的歲月中,每當回憶親歷開國大典,就興奮不已。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是我軍向現代化迅猛發展的時段。我秉承太行山人的堅毅精神,緊跟形勢發展,奮力充實提高自己。天道酬勤,隨著軍隊統帥部機關的調整,我先後被調入軍委軍校部、訓練總監部、總參謀部任參謀,後又選入軍委辦公廳任祕書。連續二十多年,多次隨同葉劍英元帥、張宗遜上將等總部首長視察調研,搞戰役戰術演習,舉辦全軍大比武等。在參與擬製全軍遵行的號令文獻中,我盡了職,出了力,豐富了閱歷,增長了才幹,使自己的身心學識日趨成熟,具備了對建軍作戰等問題獨立思考的能力。

1973年冬,我由軍委辦公廳調入軍事科學院。被任命為戰役戰術研究部的研究員,當時,全軍正開展“三防”研究。“三防”即防核武器、防化學武器和防生物武器。我一到職即被編入“三防”課題組,參與編寫《軍隊對核生化武器防護教令》,分工我側重研究核武器的使用和防護。為此,我查閱了大量資料,當面求教朱光亞等核科學家,親臨核試驗場觀摩核彈爆炸,尋訪參加核試驗的人員。圍繞“在使用核武器條件下我軍如何作戰”這一專題,集思廣益。經過兩年多的鑽研思考,逐步整理出一些階段性成果,取得了在這一領域的話語權。恰在此時,中央軍委決定,1976年秋在核試驗場舉行使用核武器條件下實兵實彈戰術演習,組織全軍軍職以上指揮員參觀,並要求軍科派人蔘與籌備演習。宋時輪院長指定我和另外兩個同志前往,我們研究的成果正好派上用場。5月初,我們前去報到,受到軍委任命的總導演楊勇上將的器重,指定我們擔任他的學術顧問。

在核試驗場區,我同總導演部的同志,一起深鑽細研,把核武器的技術性能和敵我雙方的作戰原則聯繫在一起,制定演習方案,現地反覆論證。由我參與執筆,編寫全套演習文書。經過4個多月的緊張籌備,9月下旬正式演習,獲得圓滿成功,受到參觀者盛讚。在演習總結會上,楊勇上將說,演習受好評,應該感謝軍科的專家。接著,我們加快了編寫《軍隊對核生化武器防護教令》的進程,並經中央軍委審定頒發,成為全軍“三防”的基本依據。在此期間,我還參與了編寫我軍《司令部工作條例》的工作,完成分擔的任務,受到稱讚。之後,我升任軍隊指揮研究室主任,成為這一學科的領頭羊,跨入軍隊高級幹部行列。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軍在雲南老山地區進行了反擊和防禦作戰。我率軍科工作組,深入戰地調研後,呈送了關於老山作戰經驗和建議的報告,總部首長閱後批示“此件甚好,轉發前線指揮部,對部隊進行教育”,為贏得老山作戰的勝利起了積極作用。在此前後,我還參與對我軍《第三代戰鬥條令》的修訂,圓滿完成了分擔的任務。隨即,我升任戰役戰術研究部部長,成為這一領域的學術帶頭人。1988年8月,我被授予少將軍銜。

我軍旅生涯後期辦的一件大事,是參與領導了第一部《中國軍事百科全書》的編纂。為完成這部書,我超期服役兩年,把自己的學識和經驗,都融進了這部一千五百餘萬字的鉅著中。1994年5月,中央軍委批准我離休。其實,離而未休。此前,我已被推選為中國毛澤東軍事思想學會副會長,使我得以專注於傳揚毛澤東思想和我軍經驗。

最後,許老說:“2016年底,我的《老兵縈思錄》出版了。這本書收錄了我離休後在報刊上發表的44篇文章,完全是自主所思,肺腑之言。2017年底,軍科印發了《許忠敬將軍訪談錄》,全書約十四萬字,我藉此回顧了自己軍旅生涯的體驗和離休後奉獻餘熱的情況。以上所說,就是我隨同新中國70年的概略足跡。70年來,或者說我一生中,到處遇見好人相助,對他們一直心存感激。”

我翻看著許老贈給我的有四十多萬字的《老兵縈思錄》,其中有《上黨戰役的前因後果》《在葉劍英校長訓導下成長》《親歷新中國開國大典》《1964年全軍大比武的效應和啟迪》《毛澤東與新中國現代國防》《毛澤東軍事思想與高技術戰爭》《周恩來與抗美援朝戰爭》《中朝聯軍統帥彭德懷》等等。每一篇文章都凝結著一個老兵對國防和軍隊建設思考的心血。許老將軍人雖離休,但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仍在走自己的長征路。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原標題:許忠敬:從兒童團長到共和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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