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當教師時敢跟校長蔡元培關於《紅樓夢》展開論戰

蔡元培 胡適 曹雪芹 歷史 謝流石 謝流石 2017-08-27

“蔡元培厚胡適可謂多矣”,但在對《紅樓夢》的看法上他們並不相同,胡適說“我們就不得不愛真理勝過愛朋友了”,胡適說蔡元培的《石頭記索隱》“花這麼多心力是白白的浪費了”,而蔡元培則反駁說“胡先生之言,實有不能強我以承認者”。

胡適當教師時敢跟校長蔡元培關於《紅樓夢》展開論戰

蔡元培作為胡適供職的大學校長,他們互相之間有如此平和中正的批評,對待學問和不同見解之間,大家還是有公開指明道姓的批評的,而這些批評大多是心平氣和的,而被指錯一方也有接受的雅量,並非從此交惡,沒有抓把柄、放冷箭傷著對方而後快的秋後算賬。這在古今中外都是難能可貴的,在有些人看來這是不可想像的!

胡適對“索隱紅學”的抨擊,是不留情面的,也被許多人認為是有見地,是切中要害的。1921年9月下旬,胡適將《紅樓夢考證》一文送給蔡元培一份,蔡元培閱後覆信說:“《考證》已讀過。所考曹雪芹家世及高蘭墅軼事等,甚佩。然於索隱一派,概以‘附會’二字抹殺之,弟尚未能贊同。弟以為此派之謹嚴者,必與先生所用之考證法並行不悖。稍緩當詳寫奉告。”可知,蔡元培一方面讚許胡適考證《紅樓夢》作者的方法,另一方面不接受胡適對索隱派的評判,並表示了自辯和討論的意願。

胡適當教師時敢跟校長蔡元培關於《紅樓夢》展開論戰

胡適對此在日記中寫道:“此老也不能忘情於此,可見人各有所蔽,雖蔡元生亦不能免。”這是蔡元培、胡適就《紅樓夢》研究展開爭議之前的各自態度。

翌年1月30日,蔡元培發表《石頭記索隱》第六版自序,副題為“對於胡適之先生《紅樓夢考證》之商榷”,對胡適的批評提出“商榷”。他首先闡明瞭自己進行《紅樓夢》疏證的起因和取用的方法:“------自以為審慎之至,與隨意附會者不同。近讀胡適之先生之《紅樓夢考證》,列拙著於‘附會的紅學’之中,謂之‘走錯了道路’,謂之‘大笨伯’、‘笨迷’,謂之‘很牽強的附會’,我實不敢承認。意者我亦有敝帚千金之俗見,然胡先生之言,實有不能強我承認者。今責其疑於下”接著,他從四個方面與胡適展開商榷,他先肯定胡適先生考證出作者的生平和家世,固有功於紅學研究,但“吾人與文學書最密切之接觸,本不在作者之生平,而在其著作。著作之內容,即胡先生所謂‘情節’者,絕非無考證之價值”。接著蔡元培詳細列舉中外文學研究中的許多實例,證明考證情節不能一概視為附會而加以排斥。

胡適當教師時敢跟校長蔡元培關於《紅樓夢》展開論戰

而後,蔡元培指出:“胡先生謂拙著中劉姥姥所得之八兩及二十兩有了下落,而第四十二回王夫人所送之一百兩,沒有下落;謂之‘這種完全任意的去取,實在沒有道理’。案《石頭記》凡百二十回,而餘之索隱,不過數十則;有下落者記之,未有者故闕之,此正餘之審慎也。”最後,蔡元培仍堅持認為:“《石頭記》原本,必為康熙朝政治小說,為親見高、徐、餘、姜諸人者所草。後經曹雪芹增刪,或亦許插入曹家故事。要麼可以全書屬之曹氏也。”

對於蔡元培的這篇駁論性“自序”,胡適頗不以為然,他在日記中寫道:“蔡先生對於此事,做得不很漂亮。我想再作一個跋,和他討論一次。”

胡適於1922年5月撰寫了《跋紅樓夢考證》,其中的第二部分便是“答蔡孑民先生的商榷”。他就蔡氏的“性情相近,軼事相徵,姓名相關”這三種推求小說人物的方法指出:蔡先生的方法是不適用於《紅樓夢》的,有幾種小說是可以採用蔡先生的方法的,最明顯的是《孽海花》,這本是寫時事的書,故書中的人物都可採用蔡先生的方法去推求。

胡適當教師時敢跟校長蔡元培關於《紅樓夢》展開論戰

蔡元培與胡適紅學爭議一來一往,至此而止,結果誰也未能說服對方。但兩人此後對於《紅樓夢》研究的關注持續了很長時間,胡適終其一生而未有改變,直至其逝世前兩日仍在致友人的書中談及《紅樓夢》問題。

胡適因後來說了這樣一句話,懷念蔡元培先生:“當年蔡先生的《紅樓夢索隱》,我曾說了許多批評的話。那時蔡先生當校長,我當教授,但他並不生氣,他有這種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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