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兩強相爭面臨分裂：是賴清德繼續給蔡英文“打工”，還是二人“正面對決”？

為爭奪民進黨2020年臺灣地區領導人提名，蔡英文與賴清德“直球對決”，引發島內民進黨或將分裂的分析。為了避免出現最壞結局出現，民進黨內部也在積極斡旋，希望用好蔡英文與賴清德這兩張牌，守住民進黨的江山。

陳建仁讓出副手位置？

轉機出現在上月29日，蔡英文副手、地區副領導人陳建仁在“臉書”發文，表示已經向蔡英文當面報告，他的階段性任務希望明年告一段落。這位綠營的非民進黨人還說，“這是我能為她，為臺灣作出的最好決定。”也就是說，他幹完2016到2020年這一任副領導人後，將不再謀求連任。對於陳建仁的表態，蔡英文除了通過“臉書”表示感謝之外，也表示“我們有責任共同努力，對支持者負責，推出民進黨最強的組合”。

通過陳建仁的“退出信”，蔡英文團隊營造出了“副手虛位以待”的局面，背後的潛臺詞就是成全蔡英文與賴清德一正一副參選2020年，也就是蔡英文口中的“民進黨最強的組合”。

島內媒體認為，陳建仁此舉是民進黨內“英派”開始動手“喬（私底下斡旋）”“蔡賴配”的重要信號。他不僅吹捧蔡英文這三年多的工作業績，稱她“很勇敢，在自己政治能量最強的時候，把改革付諸行動”。潛臺詞就是，蔡英文工作有成績，理應得民進黨2020年領導人提名，他還暗示綠營必須要團結一致對外，就是在批評那些企圖撇開蔡英文另立他人的勢力。

如果再往深處看，陳建仁這封信不只是對蔡賴之爭的憂慮，更重要是不想出現“蔡下賴上”的局面。從各項民調數據來看，蔡英文都不如賴清德，再加上“深綠”人士力挺“賴神”，一旦真刀真槍看數據說話，很有可能讓蔡英文成為上世紀90年代以來，首位未獲黨內連任提名的地區領導人、首位沒有獲得連任的地區領導人。因此，索性先發制人，給賴清德留出副領導人的位置，以“蔡賴配”這個最大公約數，避免出現黨內分裂與蔡英文尷尬局面。

賴清德願意當副手嗎？

然而，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對於賴清德而言，副領導人這樣的虛位怎麼滿足得了他的雄心。況且對於根正苗綠的賴清德來說，已經錯失了2016年那次機會，這次如果再禮讓等上4年，到時候已經65歲的賴清德更加有志難伸了。

因此，面對蔡英文、陳建仁拋過來的橄欖枝，賴清德並沒有立即接茬。上月29日，領導人辦公室祕書長陳菊在內的黨內5人協調小組與賴清德談話，後者向小組成員表明不會接受“蔡賴配”。也是在那天，賴清德新書《用行動帶來希望》出版，他在發佈會上強調初選是民進黨必須要的，堅持用一場君子之爭走完初選程序。當然，賴清德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蔡英文的感受。他在發佈會上表示，“寧願輸掉初選，也不會傷害蔡‘總統’”，還表示，“參選不是否定蔡‘總統’”。

不過，這些顯然是場面上的客套話。當他站出來挑戰蔡英文的那一刻，就是對民進黨過去執政3年多的最大否定。對此，蔡英文予以強硬迴應，面對初選絕不退讓，“（困難）我都可以承擔，蔡英文不怕受傷，但臺灣不能受傷，7大路線的堅持也不能倒退。”她更向挑戰者喊話，歷史上民進黨選舉，團結就會贏，不團結就會輸，“所以我要跟大家說，團結最重要，團結一定贏。”

自去年底“九合一”大敗後，民進黨處於療傷恢復期，好不容易在民意代表補選中取得較好成績，本以為民進黨可以止跌回升。誰料卻碰到前“閣揆”向現領導人叫板，黨內剛剛癒合的傷口，因為再次大震盪、再度裂開。

當然，蔡英文、賴清德“火星撞地球”未必是最終結果。相對於國民黨內鬥的傳統，民進黨人還是會以大局為重。為了給黨內大佬更多斡旋時間，原定的黨內提名時間往後延遲，或許真能“喬”出一種蔡賴都能接受的方式，比如接受“蔡賴配”，但承諾給予賴清德實權，讓其繼續在臺灣政壇上發光發熱4年。

位置尷尬的副領導人

蔡賴之爭，也讓臺灣地區副領導人這個位置成為焦點。

1949年國民黨當局退往臺灣後，迄今一共經歷了13任、共10位副領導人。蔣介石四個任期有過兩位副手：陳誠與嚴家淦；其子蔣經國兩個任期有過兩位副手：謝東閔與李登輝；李登輝兩個任期兩位副手：李元簇與連戰；陳水扁兩個任期一位副手：呂秀蓮；馬英九兩個任期兩位副手：蕭萬長與吳敦義，如今和蔡英文搭班子的是陳建仁。

在其中，呂秀蓮是唯一一位女性副領導人，也是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唯一一位連任的副領導人。她還是離“轉正”最近的副手。陳水扁執政末期貪腐案東窗事發，要他下臺呼聲不絕於耳。呂秀蓮也已經做好了接班準備，結果陳水扁硬是做滿了兩個任期。

長期以來，副領導人崗位是位高而權不重。這點現任的中國國民黨主席吳敦義感觸頗深，他曾說過，擔任行政機構負責人是他公職生涯中表現最佳的時候，之後給馬英九當了4年副領導人則“經歷幾乎是空白”，也是他最沒有成就感的時候。他舉了一個例子，當副領導人一個月籤批的公文，還沒有當行政機構負責人幾天看的多。兩者的落差可見一斑。

對於副領導人的權力，島內憲制性規定就簡單一句，當領導人缺位時，由副領導人繼承，至領導人任期滿為止。說白了，副領導人就是領導人的替補隊員。只要領導人能夠正常工作時，他就是個沒有聲音的人。因此，這個崗位比較適合政治野心不太大、社會形象較好、能夠與領導人形成互補互相加分的人。比如，醫生出生、性格溫和的陳建仁就比較適合。

從這個角度上講，個性強勢、說一不二、被視作民進黨未來之星的賴清德，確實不太適合擔任副領導人。否則，他還要繼續給蔡英文壓著、再打4年工。

欄目主編：洪俊傑 文字編輯：洪俊傑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圖片編輯：徐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