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劉汨 李遊

部長、副部長被審查並處分後，民政部又一副部被查。

4月24日10點30分，中央紀委官網發佈：日前，經中共中央批准，中共中央紀委對民政部原黨組成員、中國老齡協會原會長陳傳書工作嚴重失職失責問題立案審查。

因“擔任民政部下屬單位主要負責人期間，工作嚴重失職失責，監督管理不力，對有關問題的發生負有主要領導責任”，陳傳書被“留黨察看一年、行政撤職，降為正局級非領導職務”。

這條新聞，證實了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兩會期間的猜測。

△陳傳書

全程請假

今年的全國“兩會”，陳傳書全程請假。兩會期間，甘肅人大代表團駐地會議室，陳傳書的座位名牌沒有出現。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與陳傳書的第一次接觸，是2016年的“兩會”。

會期過半後的某天，上午的小組討論結束後，政知君湊到一頭銀髮的陳傳書跟前，自報家門，說有一些關於“養老”的問題想向他請教。他笑呵呵地說：“談不上請教，咱們一起探討。”採訪是以陳傳書看了眼手錶收尾的。過了中午12點，陳傳書看了眼手錶，徵詢似地問：“要不，咱們先去吃飯？”

△2016年兩會期間的陳傳書

當日的交談圍繞著老齡化、養老模式和養老金多個方面展開，陳傳書語速不快，但內容並沒什麼官話和套話。交談中，能看出他對“養老”方面有著不少的專業知識儲備，不僅舉出了國內的相關數據，而且還用國外的政策進行對比。

陳傳書也沒有諱言對一些爭議問題的看法，當時“異地養老”正是討論火熱的時候，一些人對政府的引導不甚滿意。陳傳書直言，這種模式還是應以市場來進行調節，把選擇服務的權利交給老人。

今年全國兩會，延遲退休依然是社會關注的熱點，政知君希望再約陳傳書做採訪，來到甘肅團駐地，轉了兩個會議室都沒有看到陳傳書的名牌。向代表團工作人員詢問時，被告知：“請假了。”繼續追問請了幾天假，工作人員的語氣突然堅定起來：“全程請假。”

主要負責人

陳傳書是繼李立國、竇玉沛之後第三位被查的民政部原黨組成員。

兩個月前的2月8日，中央紀委官網通報稱，日前，經中共中央批准，中共中央紀委對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民政部原黨組書記、部長李立國和民政部原黨組成員、副部長竇玉沛嚴重失職失責問題立案審查。

通報指出，李立國同志作為民政部黨組書記、部長，竇玉沛同志作為民政部黨組成員、副部長，管黨治黨不力，嚴重失職失責，所轄單位發生系統性腐敗問題。陳傳書的主要問題是擔任民政部下屬單位主要負責人期間，工作嚴重失職失責，監督管理不力，對有關問題的發生負有主要領導責任。

據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瞭解，“所轄單位”或指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中心官網介紹稱，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是民政部直屬事業單位，負責全國的福利彩票發行和組織銷售工作。

△福彩中心官網截圖

公佈李立國、竇玉沛被審查且被處分當天，中央紀委官網同時披露稱：“據瞭解，中央紀委對民政部所轄單位系統性腐敗問題進行嚴肅查處，福彩中心原主任鮑學全、原副主任王雲戈等因涉嫌嚴重違紀被立案審查。”公開資料顯示，陳傳書於2002年至2006年期間擔任福彩中心主任，他出任民政部辦公廳主任後，福彩中心主任一職由原副主任鮑學全接任。

最近5年，民政部福彩中心主任更替略顯頻繁。2012年10月鮑學全卸任該職，時任民政部社會事務司司長俞建良接任。2015年1月，擔任中心主任3年的俞建良改任民政部社會福利和慈善事業促進司司長，民政部社會福利和慈善事業促進司原副司長王素英接任中心主任。

億元大獎

陳傳書和鮑學全先後掌管福彩中心的10年，是中國福利彩票飛速發展的10年。

1987年6月3日，中國社會福利有獎募捐委員會在京成立。同年7月27日，中國福利彩票正式發行。從1987年的1740萬元到1999年的104億元、2005年的411億元、2007年的631億元、2010年的968億元，2011年則實現了年銷量超千億的歷史性跨越，達1277.97億元。相應地，福彩公益金的年籌集量也不斷增加，從1987年的855萬元到2012年6月底的2300億元。直接創造就業崗位40多萬個，被民政部譽為“中國最大的一項公益慈善事業”。

福彩中心還因此多次獲得民政部嘉獎，公開報道可查的如：

2007年中國福利彩票為國家籌集福彩公益金217億餘元，首次突破200億元，同比增幅超過26%。民政部為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記集體一等功。

2011年，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因2010年全國福利彩票發行總量超968億元的優良業績，實現了中國福利彩票又一次歷史性的跨越式發展。民政部決定，給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記集體一等功。

這期間值得一說的是，2007年12月，甘肅一彩民獨中雙色球億元大獎，並於12月3日在位於蘭州市的省福利彩票發行中心順利兌取了全部1.13億元中獎獎金，創下我國彩票史上單人中獎最高紀錄。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注意到，對彩票史上單人中獎最高紀錄社會上質疑不少。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相關負責人接受媒體採訪迴應質疑表示：

2007年11月27日，是雙色球彩票開獎日。當期獎池金額已累積到1.2億元，也引起了市場轟動，不少人躍躍欲試，以一注多投的方法中取大獎。甘肅一彩民於11月27日下午以40元的金額，對1注號碼進行了20倍的投注也就不足為怪了。

按照政府管理部門要求，彩票機構對中獎者個人信息有保密責任，未經中獎者本人同意，不得對外公開，當時，中獎者“堅決不接受媒體採訪”。

退休待遇

陳傳書也是民政部的老人。

2013年中國之聲採訪陳傳書的報道提到，“在民政部工作的17年裡，陳傳書做過兩年多的新聞發言人。”翌年，陳傳書被免去民政部黨組成員、全國老齡辦常務副主任、中國老齡產業協會會長等職務。這樣算來，他前後在民政部工作了18年，其中9年是副部級。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想起先前寫竇玉沛，他在民政部待的時間更久，僅在民政部副部長崗位上就待了10年之久。

因“所轄單位發生系統性腐敗問題”李立國、竇玉沛同時被問責，之後是陳傳書，讓人唏噓的是，問責後，曾經的下屬竇玉沛享受副部級退休待遇、陳傳書享受正局級退休待遇，而原部長李立國享受的只是副局級退休待遇。

熱播的《人民的名義》開頭，演員侯勇和陸毅有關農民的兒子那段對話讓人印象深刻。陳傳書也是農民的兒子，作為全國人大代表，開會時他帶了一個枕頭到駐地，被記者問起時，他說：“咱們農村出來的喜歡枕硬，這種軟的始終是不喜歡。所以自己帶了一個枕頭來。”

資料 | 中央紀委官網、中新網、中國福彩中心官網、央廣網等

校對 | 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