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6歲被母親拋棄,從此被轉賣7次,最後一次改變我一生命運

不完美媽媽 小說 刺繡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08
小說:6歲被母親拋棄,從此被轉賣7次,最後一次改變我一生命運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眸弋

“不要臉的臊性貨,我們家可容不下你這麼大的一尊掃把星,該滾哪兒滾哪兒去!”猩紅嘴脣的女人張著破鑼嗓子大罵。

“媽,我這不是實在沒地兒去了嘛,媽不疼我還能有誰疼我……”青衣少女很狗腿地抱住了女人的胳膊。

“去你娘了個腿兒,我牙婆子可當不起你這聲媽,再把我給剋死!”女人狠狠甩開了少女,使勁關上了門,扔給少女一堆賣身契。

“媽,您甭啊,您以為我愛克你是咋滴?閻王老子收人看長相的。”少女撿起地上的紙,摸了摸鼻子上的灰。

沒錯,那個看起來狗腿又善變的青衣少女,就是我。

無怪乎老牙子這樣罵我,我實在太不爭氣了。我被賣了六次,主家次次家破人亡的,弄得我每次回牙行,我媽就一臉吞糞的模樣。

娘了個腿兒啊!真不知道是主家他們倒黴還是我倒黴!

反正啊,營洲牙行裡我是混不下去了,沒一個人願意再買我了,我媽的名聲也讓我捎帶帶臭了。

唉!

我重重嘆了一口氣,將一雙手擱在太陽底下看,細嫩嫩的皮肉上嵌著晶瑩圓潤的指甲,柔柔的線條上似凝了最白的油脂,泛著瑩瑩玉光,極是好看。

這樣好看的一雙手還是六歲時被牙婆子相中特特培養了刺繡的技藝,除了針壓根兒沒碰過旁的東西!

沒人買了我,我可怎麼活呀!

咦!

我是有手藝的人啊!有什麼好唉聲嘆氣的?沒了主家沒了牙行難不成我還活不下去了?

是的,我活不下去了。

接下來的三天無數次驗證了這個結果,我身上沒什麼錢,除了吃飯住店全買了做繡活兒的東西,可這繡品不是一天能繡出來的。

禍不單行,我那首飾包又被賊人偷了!欲哭無淚的我哭喪著臉在街上晃了半日,腹裡越來越空,天色越來越暗。

娘了個腿啊!為什麼連個調戲婦女的都沒有,拍花子的也行啊,那樣我好歹有個去處啊!

“媽賞你個好去處,去不去?”山窮水盡之際牙婆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張大餅。

“媽,就說您捨不得我,呃……媽要送我去哪兒?”我邊塞大餅邊說話,並不答應牙婆子的話。

“好地方,京城!”牙婆子並不等我塞完餅,直接讓人捆走了我。

“老孃手裡還沒出過你這等賠錢貨,怎麼賣都是賣,你還能有個不依的?”

“依,一萬個依,媽,你是知道我的,啥也幹不了,您萬一把我賣到……”我還沒說完話就被堵了嘴。

“吵吵啥!這回當正經繡娘賣你,你看看你這雙手,跟個大小姐似的,這回賣你去做做活給你磨一磨。”

牙婆子把我帶回去後洗乾淨,賣給了外地人,那人說是要找繡娘上京城去。

不曾想,我第七次被賣,竟改了我這一生的氣運。

那是到京城做工的第二個月,我們三十名繡娘在一個繡房裡足足繡了一個月,才將將繡好了一件華美的衣裳,據說那衣裳是皇宮裡的貴人厭了尋常繡樣兒,特特命人招了營州繡娘來京為她做一件華服。

我從小就是個慣會偷奸耍滑的,學繡藝也是如此,只在旁人做不好的微末細節處下功夫,這樣我便可偷懶不去繡那些考量底子的繁重繡活兒。

可巧,正是我這個偷懶的法兒居然被貴人讚了精巧,在貴人知曉了所有花蕊嵌珠都是經我一人之手後,竟要大賞我。

其實,她那整件華服,我也就做了那麼一件功夫而已。

一個小太監居然將我領進了皇宮!

我不敢抬頭,眼珠子卻是在四處滴溜溜地轉,這可是人間最富貴的地方呀!這內裡肯定更是富麗堂皇,只是不知那身著華服的貴人,是怎生的神仙模樣?

“成了,且在這裡跪著等賞吧,記住嘍,領了賞得再跪一個時辰謝恩。”小太監命我跪在一處偏僻的角門邊,引著繡房領頭大娘轉身去了別處。

娘了個腿啊!這來的時候可沒跟我說得等這麼久啊!我這腹裡還熱熱地憋了一泡屎呢!

左等右等,腿都跪得發麻了還是不見來人,我一個沒憋住,躡手躡腳進了角門。

剛想找找這哪裡有茅房,便聽得一陣悉悉索索,好似衣衫相蹭的聲音,這大白天的,誰啊?

我忍了忍腹裡的痛苦,往那聲音裡尋去,好巧不巧,正碰上一對兒拉拉扯扯的男女。

他們,他們在商量私奔!

“誰?”一聲厲喝差點嚇出我屎來,接著突然竄出來個男人戳了我兩下,我便連屎也溺不出來了,絲毫動彈不得。

“這不是就有人替你去了?有了這人不是兩全其美?既能成我們之事,又不連累你大哥全家。”男人握著女人的手開口。

“姑娘可是哪家小姐的丫頭?”女人擦了擦眼淚問我。

“老實說話,否則便殺了你。”男人又戳了我兩下。

“我、我、我就是一個繡娘,宮外來的,並不認得什麼人,也沒見過什麼事。大俠饒命啊,我什麼也不知道,誰也不認得更沒人認得我,斷是惹不著二位啊……”我雙腿一軟嘴裡不住求饒,那那那個男人手上拿著刀啊!

“你說,沒人認得你?”男人突然開口用刀尖兒指了指我。

“沒有沒有,哎大俠說我認得我就認得,您說我不認得我就不認得。”我搖頭否認又看到那男人臉上的不悅,立馬改口。

“真沒人認得你?”男人的刀尖兒快捱上了我的鼻尖兒。

“這玩意能有假?您看您看,這是我的繡娘牌子,月前從營洲來做工的,這高門貴戶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認得我,我今兒也是來領貴人賞的,現在連貴人面兒也不曾見的……”我一著急,官話也說不利索了,操了很重的營洲口音一邊後退一邊遞牌子給他們。

“姑娘莫怕,我們二人不會害你性命,只求你幫我一個忙。從今日起,你便是樑茹。”

“嗯嗯嗯,我是樑茹我是樑茹,您說我是誰我就是誰。”

娘了個腿啊!不害我性命拿刀抵著我脖子幹啥?騙鬼啊!

那女人身量跟我差不多,說罷就開始脫衣裳,示意我跟她換,男人默默背過了身。

我一咬牙,麻溜兒地換,保命要緊啊!

換好衣裳後她又將她頭上的好些釵環首飾摘下來戴在我頭上,還將一方看著就很貴重的玉佩系在我腰間壓裙,最後遞給我一條織金的面紗。

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

若不是男人手裡那白晃晃的刀子,我定是得高興得邊蹦邊喊,光是那金簪子就有三對兒,那鐲子也是金銀絞絲的!

“蒙姑娘成全,以後,你便是樑茹,從這到門出去右轉,有個丫頭在那裡等著,你把這個交給她,她知道該怎麼做,她叫小翠,望姑娘善待她。”

“趕緊去啊!你敢在人前多說一句話,老子殺了你!”

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唬得我也不敢腿軟了,直往門外跑。

我見到那個綠衣丫頭後晃了晃我手裡的耳墜子,然後第一句話便是:“小翠姑娘,帶我去茅房。”

在上茅房的空檔裡,我明白過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原來這個樑茹是樑家的小姐沒了爹孃只剩一個同父異母的大哥,愛上了一個打把式的江湖人,奈何家裡大哥不同意,要用這小姐換前程,送來皇宮裡給皇室宗親們選秀。

這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大哥是鐵了心要把她嫁到皇家攀親戚,這才有了選秀當天情郎帶小姐私奔的戲碼。

啊哈哈哈!

我這是走了狗屎運啊!

從前我也看過不少高門裡的小姐,伺候的時候沒一日不羨慕她們的生活。如今,我竟能跟她們坐在一個廳裡等候皇室宗親選看!老天爺可真是待我不薄啊!

正當我捏著玉佩上下打量那一屋子秀女的時候,有老太監喊了樑茹的名字,我一愣怔,立馬跟了上去。

“穎州屯衛蘇寧之女蘇蝶兒,年十五。禮部侍郎梁山之之妹樑茹,年十七。大理寺常卿陳鎮江之女陳玉,年十六。鎮遠伯余遠鴻之女餘紅衣,年十七。”

太監細長的聲調傳來,我頭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名字前頭可以再加那許多字。

“嗯,末尾這位女子,朕看著甚是清爽。”有帶著些虛幻的男聲傳來,嚇得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將下去。

不是說給宗親選秀麼?皇上怎麼在?

我那六個家破人亡的主家,聽說有四家都是奉了皇上的什麼命才被抄了的!

“那就她們吧,朕乏了。”

聽完這句話我腦子裡不再過主家家破人亡的慘像,沒控住雙腿,直直倒在了地上。

娘噯!娘噯!

我這是,要嫁給皇上了?!

沒錯,我這是嫁給皇上了。

在回樑家的馬車裡,我消化了這個事實,並且,想好了怎麼敲樑家一筆。

“我說,大老爺噯,我如今就是你妹,你可再沒別的妹妹了啊!皇上親自挑的我,金口玉言要我入宮伺候的,若是你再給他換了旁人,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兒,你可想好咯。”我將下人都打發出去後,一揭織金面紗,蹲在一張太師椅上,將一盤點心抓了個七七八八,看著吹鬍子瞪眼的樑大人很是愜意。

“你、你、你……”

“你妹啊……你妹現在都是宮裡人了,你還這麼指我!不要命了?!”我從椅子上下來又給自己抓了把瓜子,繼續開導樑大人。

“你這等鄉野村婦,如何當得起宮中小主,我樑家定會被你連累。你說,你把我妹妹弄到哪去了?”

“你有病啊,你以為我想來你們家啊,你妹和情夫跑了,你可再別找了啊,要給皇上知道了這事兒,抄你全家。我跟你說啊,抄家可恐怖了……”我甩開了樑大人揪我衣領子的手,給他講我親眼見證的四次抄家景象。

直說得我口乾舌燥,才安撫好了這位臉黑的樑大人,順帶敲了他一千兩銀子。

晚間,小翠帶著我回樑茹房裡我才知道了我要錢要少了!

光是樑茹那個三層的妝奩盒子就能值不少錢了,頭一層裡翡翠、金簪、瑪瑙、玉鐲,什麼好東西都有。再打開第二層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口脂,竹管兒盛的,瓷瓶兒裝的,木盒掩得應有盡有。第三層裡是脂粉眉黛,光看那裝飾就精緻得不得了,擰開蓋子更是撲鼻香。

我足足看了一夜才信了,這些個好物件兒,如今都是我的了!

那個樑茹的腦子怕是有問題,放著這些的富家生活不過,去跟那打把式的江湖人私奔!

不過,她腦子沒毛病我也沒這好際遇了,還是得好好感謝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那些個拿情愛當飯吃的富家小姐。

樑大人也總算是開了竅兒,第二日領著老婆來囑咐了我好些話,真跟囑咐親妹妹一般無二。

他說宮裡有我們一位表姐,如今已是居著妃位的主子娘娘,上了“端”字為號,養著個公主,身份尊貴。

他要我跟在這位端妃身邊互相扶持幫襯,內裡有什麼話遞給我,會從一會兒來的教禮姑姑嘴裡過,要我好好巴結著教禮姑姑,那位姑姑關乎著我在宮裡的興衰榮辱。

我仔細聽了他的話,又朝他要了兩千兩銀子。

然後第三日上我便把教禮姑姑管待得很好,三壇金華酒下肚,那教禮姑姑連宮中極為隱祕的祕辛都說與我聽了。

樑大人看著杯盤狼藉的房間,臉上更是黑得不像話,上下打點了許多處才用了教禮姑姑犯頭疾宿在樑府一夜免了宮裡問責。

我從那妝奩盒兒裡挑了一對水頭極好的鐲子並三對兒金簪給了教禮姑姑,關係我性命的事情,我向來不含糊。

入宮後我被接去了春禧宮,就是我那位表姐的地方,那裡真是比我待過的任何富貴人家都要富貴,不,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富貴一千倍,一萬倍。

據說她給我吃的那桌菜,樣樣講究,單是那一樣最簡單不過的菘菜湯,竟然是耗了十九種獸骨熬了大半夜,上上下下加了三十幾種草藥香料製成的,還不另算她對制湯人的那一套用法兒。

再說她手上養那三寸長的指甲,夜夜都要人服侍了拿熱毛巾敷咯,用特製的湯藥泡軟,再用小金鉗矯正了型兒,最後染上特製的藥水包了才能睡,第二日又是這一套工序,不過是再加一道染色的工序。

還有她那喬模喬樣的小腳,聽說是幼時學了一套“姍姍蓮步”的走法,只因腳大了便不好看了就用那錦布纏著不叫長,那樣一雙小腳自是有無數金貴的小鞋兒襯托她的美麗,光是她腳上隨意一隻鞋怕是都頂得上樑茹那整個兒妝奩盒子了。

我默默吃著飯,按著教禮姑姑教的禮一點不敢差,她很是和煦地命人給我添菜,我腆著臉討她頭上那亮閃閃的紫晶步搖。

“妹妹乖巧可愛,姐姐自是備了好禮相贈,這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只是皇宮內院裡的東西有記檔,就是與了妹妹又有什麼意思。我體己有些東西給妹妹呢,有件碧璽的簪子和這個樣兒差不多,妹妹湊合著戴吧。”

她輕飄飄一篇話,我只聽到了碧璽兩個字。

發財了,發財了。那可是碧璽呀!我只聽說過,沒見過,還是聽一個主家裡見多識廣的老夫人說過一句的,如今就這麼輕易到我手裡了麼!

當小姐真好!當皇妃真好!真的!

我成日在春禧宮裡磕著瓜子吃著乾果,聽小翠給我念話本子,我還叫小翠教我識字,我再也不用幹活再也不用早起了。

除非我的端妃表姐找我,我才略從床上欠欠身兒。

因為我明白,這裡不是我能隨意走動的地方。我幹這營生,一經撞破便是滔天死罪,而且,我極易就能被撞破。

我悄悄打聽了繡房的事,那件華服是給玲瓏貴妃做的,為了尋我不到的事死了好幾個人,雖然看起來那幾個人都不是因我而死,但多年的丫頭生涯總讓我覺得那日我的入宮領賞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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