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陰沉沉的，壓得極低。無星無月的晚上，才八點左右，便將整個世界都裹在了黑暗裡。連以往最亮的那顆北斗星都不見了蹤影。
因為下雪的緣故，使得氣溫驟降，凜冽的寒風比刀割斧砍竟然還要令人難以忍受。剛刮過沒多久的狂風，再次大作起來，將地上足有一尺厚的積雪揚起了兩丈來高，吹得漫天皆白。
這是一條遠離主街道的小巷，基礎建設也不是很完善，只有幾盞陳舊的路燈，在邊角發著昏黃、暗淡的光芒。映著不遠處幾顆斑駁的歪脖老樹，顯得有些孤寂與蕭索。
這時間段，巷子裡大多的商鋪已經打烊，還亮著燈的只有一家網吧，和兩家快餐店。網吧的位置還算不錯，靠在巷子的中間位置，使兩端的客流都不會覺得過遠。巷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行人。耀眼奪目的霓虹燈與昏黃老舊的路燈映著地下的白雪竟顯得這個小巷子有些光怪陸離。
原本沉靜的小巷內，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嘈雜起來。聲音從小巷中間的網吧內傳出。咒罵與呼喝聲連成一片，讓人聽不清在吵些什麼。
這網吧有這一個奇怪的名字——"稍乾"。此時緊閉著的掛滿了白霜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壯碩的光頭男人不知被誰給推了出來。網吧門前的臺階高有半尺，光頭男人一腳踏空，整個人摔倒在了雪堆裡。
網吧內閃出兩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人，此時正一臉嘲笑的看著他。其中一個罵道："王進德，沒錢你來上什麼網？還來這裡耍橫，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叫王進德的光頭男人從雪堆裡爬起，不甘示弱的罵道："你們神氣什麼，不過是兩條看門狗罷了，少他媽的跟我耀武揚威。"先前說話的那個青年聞言大怒，想要再次上前打他，卻被一旁同伴攔住了。"呸！"他朝著王進德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回了網吧，旋即劃上了大門。
王進德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惡狠狠的罵道："兩條看門狗仗勢欺人，等老子有錢著，非得讓你們跪下來求我。"
此時的夜裡好似變得更冷了，連呼出的哈氣彷彿都要凝結成冰。只這一會的功夫，王進德的嘴巴周圍便結了一層白霜。
他揉了揉凍得發僵的臉，心有不甘的轉身去了。行不數步，只見身前不遠的一盞路燈下坐著一個滿身油汙，破落不堪的老乞丐。此時正靠在燈杆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好奇心起，對著老乞丐叫了兩聲，卻見老乞丐沒有絲毫反應。又抓起把雪朝老乞丐揚了過去，那人仍舊是沒有動靜，要不是見他鼻孔不時冒出白氣，還真以為他死了。
這時網吧內又出來一人，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王進德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他急忙低下頭，見鬼也似的走了。王進德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就在他也準備走的時候，那老乞丐忽然睜開了眼，咧著嘴衝他笑著，昏暗的路燈映著老乞丐那森然白牙看起來竟然有些恐怖。
這一下，異變突生，只嚇得王進德汗毛倒豎，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再次跌倒在地。"媽的，神經病。"王進德暗道一聲晦氣，轉身便走。他心下暗忖："這老乞丐說不出的邪門，還是少惹為妙。"王進德縮著肩，低著頭，在雪地裡一深一淺的走著，"咯吱"般的踩雪聲迴盪在小巷內。
"你想要錢嗎？"身後傳來一句有如瀕死老鴉啼叫一般的聲音，聽來極為刺耳。那聲音虛無縹緲，彷彿遠在天邊，又好似近在跟前。
"誰？誰在說話？"王進德轉過身來四處張望著，卻見整條街道不知何時竟變得霧濛濛的，讓人有些看不真切。他打眼細看，整條巷內除了先前那個老乞丐外一個人也沒有。
"喂！"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臭要飯的，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近前不遠的老乞丐咧開嘴對著他笑著，看著他那森然泛白的牙齒，光頭男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陰冷，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這個乞丐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
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行不數步，只覺身後陰風陣陣，猛聽身後又傳來一句跟之前相同的話。這一次，他清楚的感覺到，說話之人人就在他後勃頸處，甚至他還能感覺到那人呵出的冷氣。
這一下只驚得他汗毛倒豎，脊背生寒。他猛地回過頭來，罵道："你他孃的到底搞什麼鬼……"話猶未了，光頭男人驚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坐在地。只見之前那個老乞丐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身後，此時正咧著嘴，陰惻惻地笑著。兩個人捱得極近，他這一轉頭兩個人直接來了個鼻對鼻，眼對眼。
"你他孃的有病啊，你大晚上跟著我幹什麼？"王進德喘著粗氣，破口大罵道。他雙手捂著胸口，心臟狂跳，額上也起了一層冷汗，顯然被嚇壞了。
"你想要錢嗎？"面前的老乞丐突然彎下腰，盯著光頭男人奇怪的道。昏黃、渾濁的眼睛裡好似一灘汙水，讓人看了有種混亂的感覺。
昏暗的路燈下，跌坐在雪地裡的王進德好似驚弓之鳥，狗刨也似的一連向後挪了十來米遠才定住身形。他極速的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連著吞了好幾口唾沫才張口結舌的道："你……你說什麼？"
"你想要錢嗎？"老乞丐盯著他，重複著之前的話，磨鐵一般的聲音如利爪一般撕撓在王進德的心上。
這一次王進德總算聽清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老乞丐疑問道："你……有錢？"
"我沒有。"老乞丐桀桀怪笑著："但是……我知道哪裡有。"
"哪裡？"王進德下意識的問道。他盯著老乞丐，心下滿是疑竇。
老乞丐木刻一般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他淡淡的道："城北，荒山。"
"荒山？"光頭男人面露疑惑："那裡不都是墳地嗎？怎麼會有錢？"
"活人的錢賺不了，就只能賺死人的錢。"老乞丐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看起來極為恐怖、瘮人。
"你……你是說……"光頭男人壓低聲音，呼吸急促的顫聲道。
"挖、墳、掘、地！"老乞丐咧著嘴一字一頓的道。瀕死老鴉般的聲音，有如一把利劍，字字插在光頭男人的心上。
"不……不行……絕對不行！這是盜墓，是犯法的你知道嗎？被人發現了，那就是個死。"光頭男人一把推開老乞丐，一臉驚恐的說道。
老乞丐忽然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塞進了嘴裡，嚼也不嚼，直接嚥了進去。他怪笑著，搖動手指，指著小巷中間的網吧說道："富貴險中求。一旦成功，像這樣的網吧你可以開成百上千間。你……難道不心動嗎？"
聞聽此話，王進德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轉過頭去，看著那炫彩奪目的牌匾，心臟又開始狂跳。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乞丐為什麼會知道這麼隱祕的事情。而且，還要透露給自己。他從不相信好運會眷顧自己，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窮困潦倒這麼多年。
"我有個問題。"王進德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知道的那麼清楚，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反而告訴我這個毫不相干的人？"他一雙圓眼瞬也不瞬，死死的盯著老乞丐，想從他的眼裡或臉上看出什麼。但令他失望的是，老乞丐依舊沒有表情，渾濁的眼睛像一潭死水一樣，動都沒動一下。
"我身體不好，自己幹不了，也需要找個極度缺錢的人合作。否則消息一旦洩露，功虧一簣倒是小事，一輩子交待在那裡可就完了。而你……正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老乞丐不疾不徐的說道。
聽他說話邏輯清晰，有條有理根本不像一個乞丐的樣子。王進德疑惑道："你真的是個要飯的？"
"除了要飯的有誰會穿成這個樣子？除了要飯的有誰會淪落到如此田地？除了要飯的又有誰會在這寒冷的夜裡四處飄零。"老乞丐緩緩說著，雖然一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
無星無月的夜裡，幾盞昏黃的燈光映著兩個人的身影，王進德將信將疑，看著老乞丐一時竟沒了言語。雪地裡縱橫交錯的影子彷彿他此時的內心一般錯綜複雜。
老乞丐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出來，遞給光頭男人道："你若有心，今晚十二點城北荒山，你我二人不見不散。"
王進德下意識的伸手接過，只見上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串電話號碼。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那老乞丐已經走到了小巷盡頭，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王進德看著紙上的電話和老乞丐消失的方向，心中疑竇叢生，他苦思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難道真是老天開眼，讓我發一筆橫財？"王進德暗自想著。他愣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懷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將紙條揣進兜裡，拔開兩條腿，如風也似的去了。
閒言少敘，且說晚上十一點多，王進德打了個車，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荒山。卻見那老乞丐早已等候多時，此時正好整以暇的靠在樹邊閉目養神。
"久等了，老哥。"王進德打著手電，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前來問道："你說的那個有很多寶貝的墳是哪個。"
"不必著急。"老乞丐抬起手打斷他，示意著道："那個墳就在前邊，但是在挖墳之前我有個事要先跟你講個明白。"
聽聞此話，王進德眉頭一皺，覺得事有蹊蹺。他寒聲道："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獨吞裡邊的財寶吧。"
"哈哈哈……"老乞丐桀桀怪笑著："你不必緊張，事前都談好了，無論裡邊多少東西，你我二人一人一半。"笑聲有如夜梟怪叫，在這鬼氣森森的墳地裡聽來甚是恐怖。
"那你想說什麼？"王進德擰著眉頭問。他絲毫不敢放鬆，這老乞丐神祕難測，誰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心下暗自思量："我得當心點才是，實在不行，事成之後直接將他一刀兩斷，就地埋了。裡邊所有東西也都是我的。"打定主意的他，慢慢冷靜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老乞丐晃著手中的手電筒，將附近的墳都打了一遍說道："挖墳掘地乃是喪天良的勾當，既然你動了人家的墳，必然會遭到天譴，折壽是在所難免的……"他頓了頓又道："所以，我們兩個人都會折掉幾年壽命。"
王進德聞言一驚，折壽的事他聽過。但真當這事輪到自己頭上，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和一股莫名的恐懼。但轉念一想，用幾年的壽命換取無數的金錢，那可謂是相當划算。不然自己這般窮困潦倒的活著也沒多大意思。想到這裡，他一咬牙硬聲道："幹了！"
"好，有膽魄！"老乞丐讚賞道："雖然這是折壽的事，但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
"什麼辦法？"聽聞還有補救的辦法，王進德急忙截口道。
老乞丐緩緩說道："人用陽間的錢，鬼用陰間的錢。人不能用鬼的錢，鬼亦不能花人的錢。這是死規矩。鬼要是想要有錢花，就必須得陽間的人燒給它……今晚我們將這個墳挖了，拿走了裡邊的錢，勢必會被這個墳的主人纏身。"
"那怎麼辦？"王進德急道。
"別擔心，我早有準備。"老乞丐怪笑著："我們拿走它多少錢，再燒給它同等數量的紙錢就可以了，只要它有錢花是不會找我們的。"
王進德越聽越是心驚，想不到這裡邊竟有這麼多說道，他疑問道："這麼做管用嗎？"
"沒問題！"老乞丐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後他話音一轉，又道："但有一點你得注意，在燒錢時一定要心誠，要自願燒給它，而不是被迫的否則它是收不到的。"
"等等……等等"王進德截口道："你什麼意思？這錢是讓我自己去燒？"
"沒錯！"老乞丐說道："明晚十二點到編花路的十字路口給他燒一噸一千萬一張的紙錢。"
"多少？"王進德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從沒見過哪個人燒紙錢要燒這麼多的。
老乞丐點點頭，示意他沒有聽錯。接著又道："我已經老了，沒幾年活頭了。這錢你自己去燒，我不想惹火上身。作為報酬，裡面的東西三分之二都歸你，我只要三分之一，你覺得如何？"
王進德沉默了，他擰著眉頭，盤算良久。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狠聲道："成交！但你若是少給我一分，我就當場宰了你。"
"沒問題！"老乞丐清了下嗓子，朗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二人商量妥當，拎著工具直奔墳地而去。老乞丐早已算準了目標，二人輪起鎬頭和鐵鍬就開始挖了起來。冬季土地凍的特別硬，二人兩把鐵鍬上下翻飛，也足足挖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到棺材。正所謂見財眼紅，二人顧不得其他，刀劈斧砍之下，三下五除二便破了棺材。
王進德這輩子哪見過這麼多的錢，一時竟看得呆了。“發什麼傻，還不快裝。”老乞丐在一旁連聲催促，王進德這才回過神來。兩人跳將進去，按事先說好的分了財寶，裝好後，一溜煙的跑了。
二人在荒山腳下便分了手，王進德一路急奔，終於趕在天亮前回到了出租屋。看著兩大袋子的金銀財寶，驚喜之於竟還覺得有幾分不真實。想到老乞丐那裡還有一袋子珠寶，王進德的心裡好似長了一個疙瘩，令他難受至極。挖墳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找機會幹掉老乞丐，卻苦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也就沒敢貿然動手。
"算了，就當饒他一條狗命。"王進德暗想著。便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嚇得他一激靈。他接起電話，另一頭傳來了老乞丐的聲音："別忘記今晚十二點編花路十字路口燒紙錢。墳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已經寫好紙條放你兜裡了。燒錢的時候別念錯名字和生辰八字。"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王進德愣愣的聽完，一時竟想不起老乞丐什麼時候給他的紙條。他伸手一摸，果然如老乞丐所言在兜裡放著一張紙條。他拿出紙條，只見上邊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宋汝海。
邊上則是一組生辰八字。王進德默唸幾遍做到牢記在心這才睡去。這一覺，王進德直接睡到下午四點方才堪堪醒來。他將財寶藏好，換了身衣服直接出門而去。
午夜十一點左右，一輛大卡車載著一整車紙錢停在了編花路的十字路口。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男人跳下車，指揮著司機卸貨。昨晚一地的積雪，早已被清理乾淨。不多時，一整車的紙錢卸落在地。那司機收了錢，逃也似的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便已臨近午夜十二點。霎時間，陰風陣陣，寒氣來襲。地面上湧起了霧，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王進德打了個冷顫，只覺得汗毛倒豎，脊背生寒，冷汗一瞬間遍體而生。
他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堪堪捱到十二點，急忙拆開了一捆紙錢用打火機點燃，隨後扔在了錢堆上。一時間火氣騰昇，暗紅色的火焰直衝天際。他的眼前再沒有了其他事物，有的只是那一片火紅。火焰在夜空中張牙舞爪，明滅不定的火光在夜裡瞧來詭異至極。
王進德一面看著火，一面叫著給宋汝海的名字："宋汝海，給你送錢來了……宋汝海，給你送錢來了……"他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每說三遍，就念一遍生辰八字。這一場大火足足燒了四個小時才堪堪熄滅。看著一地灰燼，他終於長舒了口氣。"總算大功告成了。"他心下暗忖。
他直了直腰身，猛地，只覺身後一陣陰風徒起，圍著他不停地旋轉，吹得他睜不開眼來。緊接著，他又感到耳旁一陣奇癢無比，好像有人在附耳說話。他閉著眼睛凝神細聽，只聽見一個有如瀕死老鴉又如夜梟啼叫般的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重複說："謝謝！這些錢夠用了……"
"鬼啊！"光頭男人驚叫一聲，拔腿就跑。耳邊不停重複的說話聲，可謂嚇得他心膽皆喪。他睜不開眼睛，低著頭一直向前跑。但無論他跑到哪裡，耳邊總是迴盪著那句話："謝謝！這些錢夠用了……"
"啊……"光頭男人慘叫著，發瘋也似的向前急奔。忽然，他只覺眼前亮起一道白光，緊接著好像是有個什麼東西撞上了自己。霎時間，他只覺五臟六腑內有如翻江倒海一般，骨頭也像散架了一樣，一口鮮血也隨之從他口中噴將出來，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被拋飛了出去。然後便沒有了知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風漸漸止息了下來，濃霧也散了開去，露出了那燃燒一地的灰燼……
"稍乾"網吧內，上網的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多。正在玩手機的網管恍然想到了什麼，問了句："那個光頭最近有快一個星期沒來了吧。"
離他較近的一個客人漫不經心的道："你不知道啊？我聽人說，他好像在編花路的十字路口那裡被汽車撞死了。"
"真的假的？"網管來了興致，一臉好奇的問道。
"那還有假？當時好多人去看，被撞的那叫一個慘啊，血肉模糊的，沒點人樣了都。要不是他那顆光頭，還真認不出來。"網吧的其他客人搭言道。
"嗨！正常。那個地方經常出車禍，大半年前還死一個呢。"網吧裡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鼠標，開始討論起來。
"啊！我也聽說著，好像是個要飯的乞丐……對吧？"
"對，就經常在編花路要飯的那個叫花子。以前就住在我家隔壁，後來賭博把錢輸沒了就去要飯了。我現在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宋汝海……"
圖片源自網絡
相關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