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當王唱提到之後,抬起自己的手掌一看,只發現整個右手的皮膚變得乍白乍白,皮都擠到了一塊,本流血的傷口,此時變的烏黑髮紫。
“你的手怎麼變成這樣!”王唱驚呼道。
此時整個胳膊慢慢失去了知覺:“我把這棺材想的太簡單了。”
“現在怎麼辦?”王唱看了看開著一個小縫的棺材又看了看我。
“找些工人,用棺材釘在這青銅棺材的四周定下,再找一個用紅繩織成的網,泡十分鐘的雞血,然後綁在棺材釘上,罩住棺材。”
王唱立刻照我的吩咐去做,當我們看著工人做好這一切之後,我讓他帶我回到了他的家裡,而此時我在椅子上坐著,在我面前有一盆被染紅沸騰的水,邊上還有一把水果刀。
右手已經失去知覺,左手拿著水果刀輕輕在手背處割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口子,但是並沒有流血,反而皮膚剛剛割開就變得發青。
咬著牙,沉住氣,直接將右手放進了開水當中。
‘滋……’
水盆中發出的聲音刺激著我的神經,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來了!”就在此時,王唱抱著一大捆艾草跑到我的面前:“小李先生,你這樣還不上醫院,弄這麼多硃砂水泡能有用嗎?別耽誤了治療時間!”
我擺擺手:“醫院看不好,我這不是生病,而是陰氣通過傷口進到了我的身體。”停頓片刻我接著說道:“和你說了也不懂。”
我沒再開口,他也沒有問,我從他抱來的那一捆艾草中抓出了一把,全部折斷,一一放進了水中。
艾草有驅寒的作用,配上硃砂有想不到的功效,只不過當它們漸漸起到效果的時候,那種將手放在開水裡的疼痛感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
我咬著牙,全身不自覺的發抖,汗水也順著我的臉頰滴落到地上
“啊……”
我發出了低吼,王唱見狀想要上前,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我閉上了雙眼,左手緊緊握拳,過了片刻我大吼一聲,快速將右手從水中抽了出來,剛一用力握拳,鮮血便染滿了我整個手掌。
“快拿紗布!”
王唱哪敢怠慢,連忙從桌子上將事先準備好的紗布還有藥膏遞給我。
包紮完之後,整個人顯得輕鬆了很多,我靠在椅子上,稍稍休息。
沒過多久,王唱開口說道:“小李先生,你沒事了吧?那棺材,不管的話,會不會出問題?”
“只要沒人動它,就不會有問題。”我想了一下說道:“來的時候你跟我說過,除了挖出棺材還有一塊純黑的吊墜,那東西現在在哪裡,給我看看。”
“在我辦公室,我這就去拿。”
我本想和他一起,結果發現自己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在他家中等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王唱才回到家中,可他並沒有給我帶回來吊墜,反倒急匆匆的對我說道:“我辦公室裡遭賊了,被人翻的亂七八糟,吊墜也不見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王唱說他報了警,現在警察正在搜索線索,據說王唱還掉了一些重要文件。
我來這完全就是因為那吊墜,現在好了,吊墜看都沒看上一眼,自己還纏上了陰文,想後悔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李先生,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身上越來越癢了。”王唱此時完全沒了注意。
不止是他,就連我自己身上都越來越癢了:“先安葬死的那三個人。”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也許是受老爹的影響太深,不管在什麼時候遇見什麼事情,都會以死者為大。
曾經老爹就有一次,自己重病在身,還強撐著主持了一場白事,老爹就對我說了一句,讓我不要忘了自己是吃哪一行飯的。
“東西準備的怎麼樣?”我看了王唱一眼問道。
王唱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始終沒有開口,是點點頭:“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讓人全部準備好了。”
“走吧。”
剛到工地的大門口,只發現工人們竟然齊刷刷的站在外面,一個個的都朝裡面望著,似乎是在看熱鬧。
有一個經理之類的人發現我和王唱來了,立刻迎了上來,告訴我們工地裡出事了。
安放三具屍體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倒塌了,砸傷了一名工人,至於那三具屍體找不到了,應該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等到消防員離開,我和王唱找到那名被砸傷腦袋的工人。
“王老闆,這你可得給俺報銷,走的好好的房子就塌了,然後起火,給我砸成這樣!”
“房子好好怎麼會倒?又沒有地震?”不等王唱開口,我搶先問道。
“這我哪裡知道,呼啦一下屋子就沒了……”這工人看向了我:“你不會以為是我自己整的為了騙錢吧?”說著,他哭喪著臉:“王老闆,您可不能冤枉我,我家裡……”
我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王老闆不是會少你錢的人,告訴我們,當時你去那裡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怪事?”
王唱接著我的話點點頭:“你說吧?”
那工人抿了抿嘴:“其實房子倒的時候我能跑出來,可好像有人拽了我一把,不然我這腦袋也不可能成這樣。”
有人拽了他一把?
腦袋一轉,我蹲下身,直接抓起了那工人的腳踝。
“你幹嗎!”那工人被我抓了個措手不及,想掙脫,怎麼也甩不開我的手。
我掀起他的褲腿,在他的腳踝上一個深黑色的手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這是咋了?”工人停止了叫喚,自顧看著腳踝說道。
而我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養傷,需要什麼跟你們王老闆講。”說完,我直徑走出了屋子。
王唱追著我走了出來:“小李先生?那手印是什麼情況?和我們一樣?”
我搖搖頭:“和我們不一樣,那手印更像是被屍體抓住來的。”
“啊!”王唱驚呼一聲,連我都嚇了一條:“小……小李先生,你是說死人拉那個工人?”
我聳聳肩:“我不肯定,但是屍體絕對不會自己好好的動,而且還是白天,青銅管材那邊應該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現在我看要儘快找到那三具屍體。”
“怎麼找?消防員都沒有找到?”
怎麼找,我哪裡知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站在一片還冒著黑煙的廢墟前面,手中拿著鋤頭,二話不說上去就開挖。
至於王唱,他畢竟是個老闆,沒有同我一起動手,只在後面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已經是滿頭大汗,別說是屍體,就連屍體躺著的床我也沒有瞧見。
我停手坐在地上休息,王唱買了兩瓶水:“真是奇怪了,要說這屋子質量問題倒了我還能理解,只是為什麼會燒起來?誰沒事跑到這來放火燒屍體?”
我看了一眼王唱,腦袋裡忽然想到了什麼。
狠狠灌了自己一口水,站起身:“走,再去找那工人問問。”
也許真的被我料想中,被人告知那工人就在我們離開之後就走了,去了什麼地方也沒有告訴別人。
“找那工人幹什麼?”王唱不明白我的用意:“他腦袋破了回家休息很正常?”
我白了王唱一眼:“你就這麼確定那個工人是一直在你們工地上幹活的人?想沒想過,別人都不願意去那放著三具屍體的屋子,他怎麼就好好跑去了?難道真是路過?”
“啊!”王唱煥然大悟,都沒和我打招呼立刻跑回了工人宿舍,沒過多久,他眉頭滿皺的出來了。
“媽的!竟然每一個人認識他!”王唱破口大罵。
我苦笑一聲,沒有說話,王唱接著說道:“難不成一切的事情都是剛剛那人在搞鬼?是他去我辦公室偷走了東西?然後又放火燒屍體?”
“死人了死人了!”一陣驚呼從遠處的工人口中傳來。
我看去,只見先前被王唱喊著幫我們釘青銅棺材的幾個年輕人急忙朝著我們這邊跑來。
“王老闆,又死人了!”
原來就在我和王唱兩人去挖屍體的時候,他們一直都聽著王唱的話守在那青銅管材邊上,只不過上個廁所的時間,等會去在看的時候,竟然又有一個人跪在了那棺材旁邊,低著腦袋,雙手下垂。
他們想上前看看,結果有人上前輕輕一拉,那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腦袋上還貼著紗布,可是五官中都流出了一絲絲黑色的血液,臉色煞白,完全沒有活著的跡象。
心中往下一沉,掉頭急忙朝著青銅棺材那跑去,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我深嘆一口氣,前不久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此時竟然已經和我們陰陽兩隔。
“怎麼是他?難道一切都不是他搞的鬼?”
屍體的身份正是之前被砸破腦袋的那個工人,我蹲下身剛準備扒開他的衣服,想看看他後背有沒有陰文,結果這個時候王唱忽然大叫一聲:“他睜開眼睛了!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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