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燼》湮沒於故紙中的

空寂的莊園,昏暗的客廳裡,老將軍與訪客秉燭對坐,徹夜長談,懷念將軍逝去多年的妻子,審判一段由愛情及友情、忠貞和背叛交織的三角關係。混亂與騷動在年已遲暮的兩位故友心靈深處湧流,情慾與仇恨的餘燼不斷悶燒。在扣人心絃的激烈爭辯中,馬洛伊用沉鬱如輓歌的文字懷念逝去的帝國時代,還有隨之消逝的貴族品德和君子情誼。奧匈帝國面臨衰亡時的哀傷,以及世界秩序坍塌時人們傳統道德的動搖,在字裡行間纖毫畢現。

空寂的莊園,昏暗的客廳裡,老將軍與訪客秉燭對坐,徹夜長談,懷念將軍逝去多年的妻子,審判一段由愛情及友情、忠貞和背叛交織的三角關係。混亂與騷動在年已遲暮的兩位故友心靈深處湧流,情慾與仇恨的餘燼不斷悶燒。在扣人心絃的激烈爭辯中,馬洛伊用沉鬱如輓歌的文字懷念逝去的帝國時代,還有隨之消逝的貴族品德和君子情誼。奧匈帝國面臨衰亡時的哀傷,以及世界秩序坍塌時人們傳統道德的動搖,在字裡行間纖毫畢現。

《燭燼》湮沒於故紙中的

精彩書評

湮沒於故紙中的

41年前,主人公亨瑞克將軍和他的摯友康拉德手持獵槍,面對著黑夜、拂曉、森林和野獸的孤獨,300米外出現了一頭隱約察覺到危險的麋鹿。當它停足猶豫時,將軍卻聽到背後傳來清脆、冰冷的咔嗒聲。憑著獵手的直覺,他意識到友人瞄準的對象並不是鹿,而是自己。他不知道對方的行動理由,卻選擇不躲避。將軍沒有當場揭穿,對方的緘默間接承認了自己的企圖。晚宴中,將軍發現妻子與友人原來是共謀。康拉德在晚宴後不辭而別,從此音訊皆無。妻子則以徹底的沉默來面對不動聲色的將軍,不久抑鬱而終。41年後,兩位曾經的密友重逢,在莊園客廳裡秉燭長談,追憶過去。

於是,一個關於友情與謀殺、愛情與背叛、審判與被審判的故事就從作家的筆下抽絲剝繭般再現出來。

《燭燼》表面上是一段關於“忠誠與背叛”或“陰謀與友誼”的往事回顧。槍與狩獵意象出現的關鍵場合,並非當時激戰正酣的歐洲戰場,而是亨瑞克將軍長年離群索居的幽深城堡和包圍著城堡的原始密林。驀然發生的謀殺未遂以及貌似復仇行動即將展開的重逢裡,都沒有任何戲劇性爆發或驚悚震撼的畫面。

但馬洛伊•山多爾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只是通過人物回憶讓讀者意識到:一切改變本質的事皆已發生,生活因此而變成單純的堅忍和守望。與之相伴的,是人物間對友誼的執著之念,積怨的雙方並不存在普通意義上的仇恨和敵意,尤其是等待了41年之久的亨瑞克將軍,當他終於有機會向當年匆忙逃遁的摯友兼情敵康拉德索取真相時,竟然鄭重宣佈:“我們現在也是,而且永遠都會是朋友。”

亨瑞克將軍與康拉德的這種無法消解的內在的緊張與對抗,以及祈求沉默的願念,或者是想消滅沉默根源的渴望,在我看來,就是作家顛沛流離的真實寫照。1900年,馬洛伊•山多爾出生於匈牙利帝國的一個貴族家庭,1948年離開匈牙利後,先在瑞士逗留了幾周,之後移居意大利那不勒斯。1952年從意大利移居美國紐約。1967年再次移居意大利薩萊諾。1974年底返回美國,在聖地亞哥度過晚年,直到1989年自殺辭世。

顛沛流離的生活,讓馬洛伊•山多爾常常處於孤獨之中。在流亡海外的過程中,他在日記裡寫道:“這個世界不需要匈牙利文學”。當時他面臨著兩難境地:或選擇外語創作以迎合“外國口味”獲得新的讀者;或堅持母語創作,卻無法接觸祖國讀者而形同喑啞。這種兩難的心境,在納粹入侵和《燭燼》的創作階段就已存在,甚至在他早年遊歷歸來,放棄德語而全面轉入母語創作時,就已經存在。納粹德國進駐匈牙利後,他曾經發誓不再寫一個字,但作家的使命感卻讓他不得不迅速打破誓言。說或者不說,寫或者不寫,出版或者不出版,在我看來,都是一種作家對自己充滿坎坷的人生悖論和反諷的痛生生的默然承受。

這部被稱之為湮沒於故紙的作品《燭燼》,是馬洛伊•山多爾在“用一種莎士比亞式的語言懷念逝去的帝國時代,以及隨之而去的貴族品德和君子情誼”,讓我感受到一種近在眼前的親切感。這種穿越國界、時空與文化隔閡的文字,讓我看到了它的真切的藝術魅力:文本表面的從容節制和堅韌優雅之外的暗流洶湧和驚心動魄。

作者 :廣州市白雲工商技師學院 龔小萍

主編:李坤媛

編輯:王鎮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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