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戀後男閨密向我表白,好友偷偷告訴我他為此籌謀了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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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林琅分手後的第二十一天,遲夏接到了路北川的電話:“遲夏,跟我去自駕遊。”

混合著手機裡輕微的電流聲,路北川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暗啞。

認識多年的朋友,都會叫她夏夏,只有路北川會這麼不客氣。遲夏已經習慣了他的單刀直入,抓了把頭髮,從床上爬起來,問:“去哪兒?都有什麼人?”

棉被上的零食袋子隨著她的動作掉到了地上,“嘩嘩”作響。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過了一會兒後,才道:“我領隊,走213國道,去茶卡鹽湖。另外帶了幾個朋友,開別的車。”

茶卡鹽湖?遲夏愣了愣。

她和林琅還沒有分手前,也曾計劃過要去茶卡鹽湖,只是後來因為各種事情耽擱,這個計劃便一直擱淺。

遲夏心裡有些抗拒,隨手攥過一包沒吃完的薯片,捏得“咔咔”響,“這才開春呢,就不去了吧。”

可路北川嗤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遲夏,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要把自己弄成什麼鬼樣子?”

遲夏皺眉,有些不悅道:“別太過分了啊。”

“難道不是?”

她噎了噎,想要撂電話,可那頭又傳來路北川的聲音,懶洋洋的,一股子散漫勁兒,“你不是想去看犛牛、看綠洲?不是說想要去佛寺裡轉經筒?”

遲夏一愣,正要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那邊的路北川又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戲謔,“遲夏,你最近還看倉央嘉措嗎?”

她的臉騰地燒紅。

有段時間不知為什麼迷上了倉央嘉措,一門心思想要去布達拉宮,連朋友圈也一連發了好幾天的藏區風景照。

“喂,你不會把我設為了特別關心吧?”

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路北川哼了一聲,“你一天四五條刷得飛快,這麼著都看不到,你當我瞎?”

怎麼都說不過他。

遲夏不得不轉移話題,問:“怎麼找我?”

路北川不客氣地道:“看你快成一攤爛泥了,好心想拉你一把。”

就不該問!遲夏有些懊惱,走到窗邊掀起許久沒有拉開過的厚重窗簾。初春的成都並不十分冷,透明的玻璃上面掛著水汽,她伸手點了點,來不及寫什麼,電話那頭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去不去?”

遲夏垂眼,低聲嘆了口氣,“去啊,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得證明自己不是一攤爛泥啊?”

電話那頭有打火機和紙盒窸窣的聲響,路北川應該是點了一根香菸,他的聲音聽起來放鬆而愜意,遲夏幾乎能想象到他指間明滅的星火照亮他半眯的眼的樣子。

“好,準備一下,明天八點,我來接你。”

果然,第二天八點一到,路北川便很準時地出現在樓下,他倚著那輛藍色牧馬人,手裡還夾著半根香菸,騷氣得不行。

路北川的長相很具有侵略性,眼角眉梢都彷彿帶著一股邪氣,更主要的是,他神采奕奕。這讓遲夏有些不自在,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平時精心護理的頭髮如今乾枯得像茅草,皮膚蒼白暗啞,額頭上還有幾粒吃薯片吃出來的痘痘。

一副邋遢模樣。

可路北川卻視若無睹,掐滅了煙大步過來拎走她的行李,放好後見遲夏還愣在原地,又回來把她塞進車裡,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從後座拿了一個塑料袋出來,“早餐。”

他給她系安全帶的動作自然,給她拿早餐的動作更自然,自然到遲夏心裡那點忸怩還沒來得及冒頭,便見他拿著自己的手機擺弄幾下後,突然攤手,“我手機的支付系統出了點問題,借你的用一下。”

“幹嗎?”吃人的嘴短,遲夏解了鎖將手機遞給他。

“今天下午到松潘,先訂幾間房,到時候直接開過去,方便。”見遲夏湊過去看,他解釋道。

遲夏“哦”了一聲,縮回腦袋默默地喝起了豆漿。一般跟朋友出去,她都習慣性不帶腦子,也懶得提什麼建設性意見,所以對他的安排自然沒有意見。

路北川又搗鼓了一會兒,才將手機還給遲夏,嘴角揚起一個笑來,手搭在方向盤上,心情很好的樣子,“走,去跟別人匯合。”

2

路北川說原定計劃是在松潘住一晚上,第二天再開車去川主寺逛一圈,然後下午出發去若爾蓋草原。

可天不湊巧,第二天一早,他們還沒出門,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行人在旅店裡窩了一上午,直到下午快五點的時候,雨勢減小,落日從黑沉的雲層背後探頭,天才漸漸放了晴。

同行的一群人裡有兩個女孩子,和遲夏差不多大,其中一個長得很漂亮,一頭波浪卷性感又迷人,名字也好聽,叫盛歡。

盛歡應該是誤會了什麼,當另一個女孩準備拉上遲夏一起逛松潘時,她突然就插進來,一把摟住那個女孩子,眨了眨眼曖昧道:“人家有人陪著,我們自個兒玩就行了。”

說完,眼神又往一旁倚著窗戶的路北川一睇,意味深長地笑,“你說是不是,我北哥?”

遲夏被弄得有些尷尬。路北川倒是沒什麼,一支菸夾在手裡,白煙升騰起來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模樣。

松潘縣城離一些著名的風景區倒是挺近,往東是黃龍,往西是牟尼溝,不過才下過暴雨,現在開車去不太安全,因此大家都打算就在縣城裡轉轉。

對於大家不約而同將她和路北川扔下的事,遲夏有些彆扭,明裡暗裡試探了幾次。

私底下相處時,路北川一貫是不給她留面子的,當即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問:“遲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

遲夏臉騰地燒紅,忙扭頭,故作鎮定道:“沒有啊,都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你喜不喜歡我,我難道會不知道啊。”

雨後初霽,陽光刺破雲層射出來,氤氳在空氣中未消散的水汽被包裹在光裡上下浮動。路北川跟在遲夏身後,接了一縷陽光到掌心裡,然後合攏,意味不明地輕嗤一聲,“是,你哪兒能不知道啊。”

林琅、遲夏、路北川在高三的時候是同班同學。林琅和遲夏學習成績都挺好,名列前茅,而路北川則有些不盡人意,年級吊車尾的成績,虧了他爸捐了一棟樓給學校,才在高三的時候硬把他塞到了遲夏所在的火箭班。

美其名曰:體驗一下學習氛圍。

不過路北川顯然不領情,打從轉了班級後,照樣還是節節課都趴在桌子上睡覺,把遲夏他們班的任課老師給氣得不行,再加上他的名號在整個年級又極響亮,什麼逃課、抽菸、打群架,統統都有他參與,因此火箭班的一幫好學生都很怕他。

那時候遲夏坐在路北川的前排。高三考試多,週考、月考、班級測試,發試卷的同學見他又睡過去了,不敢去惹,便央遲夏給路北川遞卷子,遲夏一扭頭,馬尾掃過他的額頭,就這麼把這個懶散的同學給吵醒了。

遠方的雪寶頂被夕陽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如佛光普照;而近處隨處可見五彩的經幡飄動著,與其交相輝映。

遲夏放鬆下來,回頭和路北川開起了玩笑,“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說話的時候嗎?”

松潘縣有些道路正在施工,坑坑窪窪,在雨後積了不少汙水。遲夏一貫有個壞毛病,跟人聊天時就分不了心去注意腳下的路,眼瞅著她就要踏進那攤泥水裡了,路北川忙伸手拉住她,將她帶到他身側的位置,問:“你是說甩頭髮吵醒我那次?”

遲夏未注意到他的舉動,兀自點頭,回憶道:“當時你可嚇人了,沉著臉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你要打我!”

路北川斜著眼覷她,嘴角挑起一抹笑,模樣閒適而愜意。

“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好吧!”

遲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故作誠懇道:“是,你從來不打我,你只會用話把我氣個半死。”

“嘁,你懂什麼。”

松潘縣有許多座寺廟,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就有一座藏傳佛教寺,沒走一會兒就到了。

寺前有長長的一排轉經筒,筒的側面雕了六字真言。路北川領著遲夏走到那排轉經筒跟前,存心打趣她,“喏,你不是念叨著要來轉經筒?”

他這麼一提,遲夏又想起她發在朋友圈裡那些傷春悲秋的東西了,臉一臊,慌忙往後退了兩步,擺手道:“不行不行,我的心不夠虔誠,佛祖會生氣的。”

路北川睨了她一眼,心裡有些好笑,可轉念又像想起了什麼,眸光微動,垂首低聲道:“我的心倒是夠虔誠的,可有什麼用呢……”

“你說什麼?”

“……沒什麼。”

3

出發的第三天,由於前一天晚上大家聚一堆玩兒遊戲玩了半宿,所以次日沒一個能早起,紛紛在床上躺到了退房的最後一刻。

同行的夥伴都是一群散漫又愛玩的,在聽完路北川說“現在去川主寺,估計又得在那裡停留一天”後,忙表示自己心不誠,可以略過這一站直奔若爾蓋。

起先遲夏還納悶反正都是玩兒,哪兒不一樣,等車開進了若爾蓋草原後,看他們一群人麻利地搬出燒烤架串起了肉,才知道玩也得要玩出花樣兒的。

若爾蓋草原被稱為川西北的綠洲,五六月份是它的旅遊旺季。現在不過才四月底,除了草原上的牧民,幾乎沒什麼遊客,因此他們一行人的舉動可謂是極其扎眼。

遲夏被拉過去串肉,四月微涼的風拂過青蔥的草地朝她奔來,帶起一股肉被醃製後的辛香味,鑽進她的鼻子裡讓她不由打了兩個噴嚏。

盛歡也坐在旁邊幫忙,沒一會兒,突然低聲笑起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卻唯獨……”

正巧路北川不知從哪端了杯熱水來,臂彎裡還掛著一件衣服,聽到了盛歡還沒說完的話,語氣頗有些不善道:“盛歡,閉上你的嘴。”

盛歡倒也不見生氣,像貓一般漂亮的眼睛眯起來,嘴角攢出個梨渦,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好的,既然我北哥都發話了,我這就閉嘴。”

這熟稔的語氣和神態,讓遲夏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鐵釺在她手裡頓了頓,一塊肉死活穿不過去。

路北川看不過眼,脊背一彎將她擠開,“我來弄,你先把衣服穿上,再把那杯熱水喝了,天冷,別感冒了。”

遲夏聽著他的囑咐怔了怔,手裡握著的那杯熱水在盛歡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下似乎開始沸騰,溫度瞬間蔓延全身。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所以他會比較照顧我一點。”遲夏下意識地解釋道。

盛歡點點頭,大波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像是水中飄蕩的荇草。而後,她粲然一笑,“巧了不是?我高中和他也是同學。”

說罷,還附身過去輕撞了一下路北川的肩膀,語氣裡滿是不正經的調笑,“我們高一高二還同一個班,怎麼不見北哥你對我這麼殷勤備至?”

路北川沒什麼表情,穿好一串雞胸肉後,仰頭衝著正尷尬著的遲夏道:“水別喝完,給我身旁這位高中同學留一口,瞧把她給渴的。”

盛歡一噎,神色複雜道:“……所以你真的是活該。”

晚上大家都決定在若爾蓋草原住一晚。不過因為昨天才下過雨,草梗上都還掛著水,露營肯定不現實,所以便由路北川去聯繫了幾個牧民,掏了些錢住進了他們的帳房裡。

藏北牧民的住所和蒙古包稍有不同,它會在帳房頂的正中央供奉佛龕,以祈平安,並以灶為界,右面用來招待客人坐臥。

天不熱,所以三個女孩子是睡在一起的。

遲夏以前沒有和不熟的人睡過一張床,當下便有些難以入眠,熬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林琅跟她告白的那一天。那天學校正好舉行畢業典禮,高三的學生們好不容易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哭的哭,鬧的鬧,亂成了一鍋粥。

遲夏便是在這場混亂中被林琅拉走的。

那時學校西側的小花園還沒有拆,一棵粗壯的梧桐樹伸展枝葉將整個小花園隱蔽起來,林琅就在這棵樹底下跟遲夏告白。

遲夏家裡管得嚴,從小到大沒怎麼和男孩子接觸,因此林琅驟然來了這麼一出,她是著實有些慌亂的,更別提那個時候,不知怎麼就從樹後面繞出來了一個路北川,她記得那時,她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夢至這裡開始變得雜亂,一會兒是高中時代的路北川站在她跟前,面色陰沉地問她,“遲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

一會兒又是如今的路北川跳出來,手裡端了杯熱水在喝,慢條斯理地衝她笑,“遲夏,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喜不喜歡你,你不知道?”

而後,放在身旁的手機突然一震,遲夏從夢中驚醒。

凌晨五點,來電人顯示:路北川。

“遲夏,出來看日出。”

天不過擦亮,遠處有霞光暈染,天際還掛著幾顆不甘消逝於黎明,閃爍著的星。若爾蓋大草原靜悄悄的,牛羊也還在酣眠,淡薄的霧氣瀰漫在微冷的空氣裡,吸一口便沁人心脾。

遲夏和路北川並排坐在草堆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群山之間有光緩緩亮起,聲勢浩大卻無聲地喚醒了萬物,遲夏才垂眸輕聲問:“路北川,你是不是……”

“是。”

說完,他迎著霞光,像是怕遲夏沒有聽見一樣,又輕聲卻堅定地說了一遍,“是,你沒聽錯,老子喜歡你,遲夏。”(小說名:《歸路》,作者:鍾無羨。來自:每天讀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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