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就是那個“但是”
她第一眼看上去不算好看,
甚至有點“醜”,
很多人說她長了一張“驢臉”
臉長、嘴挺大,
眼睛卻又小了,
顴骨也比較高。
不完美的五官,
只能拼湊出一張路人臉,
做演員的話明顯不大夠用。
尤其是在美女扎堆的娛樂圈,
這樣的長相能出頭真是夠嗆。
可令人驚奇的是,
靠著精湛的演技,
她卻能把風情萬種的魅力,
表現得淋漓盡致。
只要她登上舞臺,
就沒人能忽視她。
她的名字是
——任素汐,
一個擁有整容式演技的好演員。
說到任素汐,
很多人可能還是反應不過來:
這人是誰?
但提及張一曼,
大家便恍然大悟:
哦,是那個女演員啊!
時間回到2016年,
黑馬電影《驢得水》席捲,
給觀眾帶來大驚喜。
這部荒誕魔幻的悲喜劇,
盛讚之餘也有不少爭議。
普通觀眾認為,
題材與意義高於一切、
影迷又覺得形式太過舞臺劇。
能讓所有人眾口一致的,
只有女教師張一曼一角。
演、技、炸、裂。
這段時間,
又一部國產喜劇電影,
在不經意間爆紅了。
這部名為《無名之輩》的電影,
上映6天,
豆瓣評分就從8.1到8.3,
排片從13%躥至25.8%。
而這樣的成績和任素汐分不開關係。
這次,
任素汐演的是一個高位截癱的病人,
全程都坐著演戲,
只能靠頭部、面部,
還有眼神來塑造人
她飾演的馬嘉祺,
車禍導致高位截癱,
想活活不好,
想死死不了。
她的毒舌裡夾裹著脆弱和絕望,
語言是表象,
那些細微的表情才是真正的人物內核。
這樣的角色,
演起來最難。
因為演員必須準確揣摩住角色的心理,
帶入自身情感,
再觸發內心,
調動表情,
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當作那個人。
可任素汐做到了。
她又讓觀眾在電影院裡哭慘了。
有人評價她:
“她只用一個能動的頭,讓你笑就笑,讓你哭就哭。”
在這個看臉的時代,
大家都說,
“長得漂亮才能當演員”,
她就是那個“但是”,
她重新定義了女演員。
她也讓觀眾知道,
原來漂亮是可以演出來的。
2、“她是體驗派的信徒”
生於1988年6月的任素汐,
是個土生土長的山東姑娘,
成長於藝術之家,
她的母親是一名幼師,
對文藝很感興趣,
手風琴拉得很好,
父親是二胡演奏員。
姐姐原本是煙臺歌舞劇院的舞蹈演員。
本生於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然而命運卻不盡如人意,
任素汐三年級的時候,
父親得了癌症,
生活的基調一下子變得拮据且晦暗。
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
任素汐初次提及一段往事:
她偷聽到父親說自己不要化療了,
想把錢留給小女兒買鋼琴。
站在門口的她,
手足無措,
卻又淚流滿面。
這一幕也刻在她腦海裡,
影響了她以後的創作。
17歲時,
她參加藝考考入了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
2006年,
任素汐在中央戲劇學院大二學習期間,
在一次偶然機會下,
第一次接觸到了舞臺劇,
本是導演系出身的她,
就這樣陰差陽錯地,
被師兄師姐“扶上”了話劇舞臺;
同年,
參加中央戲劇學院“戲劇小品大賽”,
作品《人之初》,
獲最佳舞美、最佳燈光、最佳演員獎。
2012年,
大學專業老師周申找到她,
問她是否感興趣《驢得水》。
任素汐立馬就愛上了劇中風情萬種,
隨性自由但又自尊自愛的張一曼。
但她對出演這個角色是有疑慮的,
因為她覺得自己長得不夠漂亮,
配不上一曼的“風情萬種”。
周申勸慰她,
沒關係,
話劇對演員顏值的要求,
沒那麼高...
於是任素汐成為了張一曼。
那年她23歲。
其實,在電影上映之前,
任素汐演了將近200場的話劇《驢得水》,
每場都是面對同樣的角色,
連穿的衣服,
說的臺詞都一樣。
這些舞臺經驗,
也給她的銀幕表演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她說:
“我第一次演她的時候23歲,今年我28歲了,張一曼跟著我,活了五年。”
劇中有一段是任素汐扇自己嘴巴的片段,
無論是彩排還是正式演出,
任素汐都實打實的,
毫不客氣的扇在自己的臉上,
在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中,
劇場瞬間安靜,
大家在心底感嘆:
這個女演員真夠拼的。
對比現在的流量小花,
別說是扇自己巴掌了,
輕輕的碰下臉,
臉可能就歪了。
這股鑽心的表演力量,
都是“拿命擱”的——
任素汐是體驗派的信徒。
體驗派有多可怕?
羅伯特·德尼羅,
為了《出租車司機》的司機一角,
一個月裡每天開著出租車工作12個小時。
段奕宏演《細偉》前,
跑去看原型人物的乾屍,
暴瘦16公斤,
因入戲而連夜做噩夢,
只為演好那個,
吃小女孩心臟的連環殺人犯。
而任素汐,
為了增添張一曼的血肉,
私底下寫了無數篇一曼日記。
日記裡,
她創造了人物的前世與今生。
她壓根沒把張一曼當成角色,
她把自己活成了張一曼。
3、“任素汐的生存和毀滅”
電影《驢得水》,
只是讓大家認識了她,
並沒有讓她真正紅起來。
而她演藝生涯的質變,
發生在《我就是演員》的舞臺上。
在參加《我就是演員》時,
她與左小青,
一同演繹了一段電影《1942》,
她又一次讓觀眾驚豔。
一段苦情戲,
她和左小青有著完全不同的表演方式,
不同於左小青生為母親,
能本色出演劇情裡的母親的角色,
任素汐用她自己,
乾淨利落的處理方式,
演繹花枝這個角色,
還看哭了徐崢。
沒有孩子的任素汐,
將一個逃荒母親的絕望掙扎,
演繹得入木三分,
既堅強隱忍,
又痛苦決絕。
為了將孩子託付給另一個母親,
她下跪磕頭,
渾身忍不住顫抖,
那是孤注一擲的絕望,
也是痛苦的情感爆發。
那一夜,
她收穫了無數的讚揚:
陳凱歌說她不簡單;
尤小剛說,
她是現實主義表演方式的典範;
徐崢說,
好演員的春天就要來了;
鄧超為此還發了條微博,
只有三個字:任素汐。
三個字已勝過千言萬語的讚美。
令人心疼的是,
表演結束後,
她解釋了自己來這個節目的原因:
“我來的原因就是,我看到很多好劇本。但她們不來找我。我想告訴她們,我演得很好。”“所以,我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我可以演得很好,你們可以信任我。”
任素汐說得真誠又直白。
卓別林曾經有一句話,
特別簡單:
人必須相信自己,這是成功的祕訣。
我想這也是,
這位不算漂亮的女人成功的祕訣。
《無名之輩》
讓任素汐不再是無名之輩,
徐崢怕是也想不到,
自己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吧,
屬於好演員的春天真的來了。
真正的成功是什麼?
在任素汐看來,
真正的成功不是俗世成就,
而是自己離表演有多近。
是當一個觀眾被電影打動,
把紙條塞在她手裡,
上面寫著
“謝謝你們拍出這樣的電影”,
內心的感動。
再看看其他的流量小花,
演戲找替身、摳圖,假哭,
拿著天價的酬勞,
卻演不出對得起自己粉絲支持的作品。
就像任素汐今天自己所說一樣:
我不怕被捧殺。
我自己只要不捧殺自己沒人能捧殺我。
她在《我就是演員》表演完後,
最打動我的其實是這段話:
“對大眾來說,其實我這個相貌是非常普通的一個相貌,但是我覺得我這樣剛剛好,因為我剛好可以演那些這樣(很普通)的人,我覺得都這樣(很美)的話,誰來演他們(普通的人)。”
想起《霸王別姬》中,
小豆子和小癩子,
像脫困的囚鳥一樣,
衝出了戲班子沉重的大門,
他們跑到自由的大街上,
鑽進影樓裡,
只見那角兒穿上戲服,
蓋住了一身傷,
一曲霸王別姬名動四方,
下面汪洋汪海的座兒彩聲震天。
彩聲中,小癩子哭了:
“他們怎麼成的角兒啊,得挨多少打啊,得挨多少打啊!”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
從他們第一天拜師傅,
點香奉茶入了梨園行開始,
練功、捱打就成了生活的常態。
無論練得好不好,
鞭子抽,磚頭拉筋,
背詞打手心一樣都少不了。
就像劇裡的老師傅說的那樣:
“我輩既務斯業,便當專心用功,以後名揚四海,根據即在年輕。”
畢竟,
真正能成就你的,
只有你的實力。
任素汐懂得自己要什麼,
也在拼命往這個方向努力。
《我就是演員》裡,
陳凱歌評價《一九四二》,
是一個關於生存或毀滅的選擇。
把這個叩問,
放到任素汐身上亦可——
毀滅,
從來不是物質上的失去。
而是為了名利,
演了爛戲,
毀了初心。
生存,
從來不是物質上的擁有。
而是一個龍套,
也要練得千百回,
演得眾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