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國足的趙麗娜終於可以笑著說,自由是世上最好的事


離開國足的趙麗娜終於可以笑著說,自由是世上最好的事

趙麗娜下週就出發去法國了,這名亞運會銀牌隊伍的主力門將將不會以球員身份參與這屆女足世界盃,她是受到贊助商的邀請,去現場為中國隊加油。

出生於1991年的趙麗娜正是當打之年,在她退出國家隊後,主帥賈秀全始終沒有確定一名主力門將。你卻很難說她後悔自己的決定,“弦繃得太緊了,就要鬆弛一下。面具戴得太久了,就暫時卸下來。換句話說,我覺得快樂就行了嘛!”

“算了,讀書去吧!”

那年,17歲的趙麗娜決定離家出走,因為她不快樂。

“2008年,我剛上一隊。上頭有三、四個門將,這個位置本來就很特殊,要等她們退下來得到什麼時候呀?外加我本身也不特別出彩,訓練時候隊裡的姐姐們打門我確實也守不住呀。隊伍出去打比賽,從來不會帶上我。就感覺,自己一天天的晃在人群裡面,既沒有存在感,也看不到未來。”算了,她想,讀書去吧。

她母親卻不支持這個想法,她比自己女兒更早意識到這點——趙麗娜不是讀書的料。“前後三個月沒踢球,我和教練說要退役,要回家。我媽死活攔著,怕我出去要學壞掉。她講,‘不管怎麼樣,你混也要混在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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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她百般和教練作對,甚至鬧過離家出走。將她輸送到一隊的普陀足校錢惠教練回憶,趙麗娜鬧離家出走這次,她母親給自己打了兩個小時電話,問到底該怎麼辦。事情的解決方式就是她暫時不跟隊訓練,但人還是住在基地。隊友訓練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撿撿球,一日三餐也跟著吃。“一天天蕩著,給家人帶去了很多折磨。我媽當時正好是更年期,為了我的事情整個人都很崩潰。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她,哇,怎麼白頭髮長出來這麼多!突然就覺得自己錯了。”

轉機出現在2009年全運會前,上海女足另組一隊參賽,趙麗娜正好適齡。“我一看,有比賽守了,就是有盼頭了,這就又能好好踢下去了!”

這年全運會踢完,她第一次嚐到了踢球的甜頭。

“最後拿了第二名,那時候全運會第一名算兩塊獎牌,第二名一塊,第三名半塊,一塊獎牌就是30萬。拿了30萬左右,我那個年紀覺得30萬超多了,那會兒我月薪500塊。就發現原來踢球還是可以賺很多錢的,那自己還是有努力的方向。所以你可以說,直到這時候我才真正喜歡上足球。”

足球此時開始給她帶來了切實的名和利,人在職業起步的階段很難不被這兩樣東西吸引。趙麗娜也不是例外。

總算把房子買好了

然而30萬並不足以給她的生活帶來實質性的改變,要再奮鬥上足足10年,她才終於能夠按揭買下人生裡的第一套房。

“我一直有個執念,想讓爸媽住上環境好一點的小區,吃完飯他們可以出去遛遛狗散個步。我爸和我媽,他們一輩子沒住過電梯房,從我出生到前兩年,一直是一家三口帶著外公外婆住兩室一廳的老公房,加起來可能就60平米左右。”

成名以後媒體採訪她,“國門趙麗娜買不起房”這件事被寫了一遍又一遍,用以顯示男足和女足收入的天壤之別。“網上說我最多的就是買不起房嘛,現在總算買好來。房子地段一般性,在城郊結合部。當然還是要靠貸款,現在還沒開始還,到時候爸媽肯定也會貼一點,日子應該不至於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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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房子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結,“從小到大我和爸媽一個房間,搭個沙發睡。到大了,實在沒有辦法再擠了,就在天井裡給我搭了八九個平方米的小房間,典型的冬冷夏熱。而且房子搭在我爸媽房間的外面,等於把他們房間的窗都給封掉了。一年四季白天黑夜,房間裡基本不見天光的。”她的外公外婆前兩年先後去世了,沒享到她的福。

上海女足裡面像她一樣貸款買房的還有不少,比如李佳悅。因為前幾年的歷史遺留問題,隊伍存在嚴重的獎金拖欠問題,因此李佳悅曾經說過,自己不得不靠在外面接綜藝節目和活動償還房貸。很累,常常是一場比賽踢完就往外地飛。主帥水慶霞並不反對她們“賺外快”,一方面她知道隊員靠這點收入是不夠的,另一方面她們頻繁在電視節目裡拋頭露面,對於宣傳女足、開拓這塊市場也會有不少幫助。

趙麗娜外面的活也接得不少,她有時候會抱怨,說自己太累了,一個月裡經常休息不到一天。“我也想,能不能等到自己退役之後才出來活動呢?但到那個時候,可能也就沒有人會需要我了。”

說起來是“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但這話未免也太隨意了。一旦離開女足門將這個身份,她的商業價值也就不存在了。對於這一點,趙麗娜其實看得很清楚。

“我本身是個沒什麼性格的人”

錢惠教練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中培養過的球員難以計數,她對趙麗娜的評價是“很有性格”,這與外界對她形成的共識是一致的。教練和很多采訪自己的記者分享過趙麗娜讀小學時的一樁“壯舉”。

當時學校組織高年級學生去敬老院探望孤寡老人,這事被趙麗娜知道了,她拉著班上幾個同學也自說自話去了,還買了一袋瓜子帶給老人。“我想去麼總歸要買點東西吧,就買了一袋瓜子。老人們後來說,‘小朋友謝謝你們來看望我們,但是你們以後過來千萬別再買瓜子了,我們的牙齒不行了,嗑不動啦。”

不能說這張“性格派”的標籤是外界對於她的誤解,但是她覺得,“其實因為我本身是一個沒有什麼性格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性格的人。你看我喜歡的東西,做的事情,很多時候和我的真實性格是不符的。”

比如打鼓?“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我真的喜歡。”她指出,打鼓是在自己剛進一隊那年沒怎麼踢球並且對家人和教練各種“作妖”的時期學會的。上海女足後援會會長王鋒對那個時期的趙麗娜印象深刻,“留著一頭黃毛,頭髮短短的,一副非主流的樣子。有時候會去LIVE HOUSE駐唱,也會受到公司年會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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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頭趙麗娜每個月從隊裡拿500元,一次演出賺150元到200元左右,對於日常生活是很大的貼補。但她和另外四個人組建樂隊並不是為了賺錢,“週末放兩天假就可以兩天全泡在排練室裡,也不覺得吃力。樂隊一共五個人,一租十個小時。我們演出賺的這點錢還不夠付租金的,但就是覺得開心啊。”

趙麗娜她們的樂隊後來也終歸無法避免絕大多數樂隊的命運,五個人在時間的流逝裡離散了。“結婚的結婚,去外地工作的去外地,斷了聯繫了。”她和不少人說過,自己一個從小到大的夢想是在虹口足球場開演唱會。後來這個夢想通過另一種途徑實現了——2016年,上海女足在虹口足球場踢了一個賽季比賽。那年的觀眾創了歷史紀錄,平均每場比賽至少有兩、三千球迷為她們助威,其中絕大部分是自發來的申花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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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般的賽季結束之後,上海女足和長遠集團的合作結束了,一切又回到灰撲撲的現實裡。她們仍舊沿用上海大學的球場,早先一場比賽的觀眾人數不及場上的球員多,後來在女足後援會的號召下,漸漸培養起一批固定的球迷,再加上球員的親人朋友,這樣通常情況下就能湊50到100名觀眾了。

一度受到恐嚇信威脅

作為接觸上海女足多年的死忠球迷,王鋒在常年跟隨她們客場遠征的過程中也結識了很多其他球隊的隊員。他認為,目前活躍在女足圈子裡的人裡,趙麗娜的人生經歷其實偏於普通。“她相對來說一路走得比較平順,沒有經歷過球場上的坎坷,生活裡也沒有遭遇過變故,她的故事講起來就比較平淡。”

趙麗娜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也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雞湯式正能量。她在很多事情上似乎放棄得很輕易,表現出一種隨意性。

“我雖然喜歡打鼓,但不能天天都打。我這個月想去學吉他了,再下個月我要學學口琴,學學尤克里裡。今天我想跳跳舞,明天繡十字繡。繡繡覺得好無聊哦,我又想去彈古箏了。我屬於想一出是一出,但缺乏行動力,我這個人的惰性是蠻強的。”

她至今的人生裡堅持到現在的,也只有足球這一樣。堅持是因為熱愛,她承認,但她更想強調一點——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從始至終對他的工作保持熱情的。“一定是有起起伏伏的,一定是有一段時間熱愛有一段時間厭倦的。但重要的是什麼呢?就是不要停下腳步,一直去做就行了,運動這件事情就是堅持兩個字。”

在這個堅持的過程中,她其實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主觀能動性。“我的運動生涯一直是被別人推著走,我一路過來有多大的理想抱負呢?沒有的。比如你讓我去爭一個主力位置什麼的,沒這種想法的。平時該練的我不偷懶,但我也不會比別人多加練什麼,我不是這種人。進國家隊還能踢上主力這件事,我更加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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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神的手指偏偏點中了她。2016年年初,當時的一號國門王飛因私人原因離隊,二號張越受傷,作為三門的趙麗娜就被推到舞臺的中心。大幕展開,底下有翹首以盼的目光,也有虎狼般的逼視。王鋒回憶,趙麗娜作為一門的最初幾場比賽是在貴州進行的熱身賽,當時表現挺好,沒想到還是被攻擊了。

“當時馬上要打奧運會預選賽了,你知道預選賽前多少人攻擊她?說她是花瓶還算客氣的,還有更難聽的。刀刀(趙麗娜外號)是我們看著成長起來的,她是什麼人我們不知道?所以後援會就組織了一批人,去微博上挺她。”“他們看到的應該比我多,”趙麗娜說,“我是知道很多東西看了會不開心,就索性不去看了。”

事情的發展一度呈現出瘋狂的態勢,她開始頻繁收到恐嚇信。“信件寄到基地,一寄就是十幾封。看筆跡很多信都是一個人寫的,也有其他人寫的。打開就是詛咒你和你全家,看完以後整天心情都不會好了。”

練了一小時,哭了一小時

突然走紅這件事帶給她的壓力和困擾蓋過了其他一切。

里約奧運會前,中國踢了兩場熱身賽,以連敗告終。其中對法國一役,趙麗娜犯了一個出擊失誤。“感覺能拿到,但出去之後沒拿到,被人家吊門了。”回去以後刷微博,“哇!怎麼這麼多人罵我呀?為什麼呀?我流汗流淚的時候都看見嗎?只知道噴。當晚,就把微博給卸了。”

哭了一通宵,第二天訓練想想心裡還是委屈,眼淚情不自禁往外湧。“練了一小時,我哭了一小時。我們守門員教練嚇死了,一直在安慰我,隊友也在安慰我。”王鋒和趙麗娜的國家隊好友李影在微信上聊天,李影告訴他,“趙麗娜天天就是哭,倆眼睛腫得跟桃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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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娜自己承認,哭其實沒啥用。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需要有一顆堅定的內核的,它有個更通俗的表達——內心強大。“像李影和楊莉娜這樣的,整個人就散發出來一種張揚和自信,我就不行。那種內心強大的人,不會因為他人的否定而受到影響。我就很悲觀,其實我一直都傾向於自我否定。”

早先的時候教練讓她上去守門,她覺得不行啊,別人比自己守得更好;後來大家都說趙麗娜長得好看,她卻覺得自己就是一般般的長相,為什麼都說好看?“我一直覺得自己不行,所以就很需要教練來鼓勵我肯定我,這樣才可以堅持下去。尤其是突然被推到國家隊這樣的高度,我為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在國家隊的大門前?我常常想,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應該說她是太低估自己了,”王鋒認為,“她總感覺自己的能力達不到國家和球迷對她的期望。但只有她會有這種想法,我們外界的人並不這樣想。刀刀的性格是這樣,如果一下子給她施加很大的壓力,她可能會小宇宙爆發,也可能會崩潰。在國家隊的時候,她經常處於崩潰的邊緣。”

“把面具卸一卸吧,太累了”

經常關注男足的媒體和球迷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中國女足無論是集訓次數和集訓期的長度都遠超男足。因為相比男足,她們要參加更重要的賽事,比如奧運會和世界盃的正賽,在這種大賽之前,經常是兩個月的封閉集訓。

這對於一名運動員的心理其實是很大的挑戰,一是大賽來臨本來心理壓力就大,二是集訓時間過長情緒就會煩躁。

趙麗娜以2016年的里約奧運會為例,“我們當時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是非常想走得遠一點,贏下每一場比賽的興奮都是無法形容的。但另一方面,奧運前的集訓期加上奧運會本身的時間長度,就覺得當時心理已經到達一個臨界點。所以被淘汰之後大家長出一口氣,就是‘啊,終於可以回家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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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對我說,我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所以造成了精神上的重壓。”趙麗娜承認,“很多時候我心理已經崩了,但還要給外界塑造一個很積極很正能量的形象。”

運動員一旦上升到國家隊的高度,一言一行就身不由己了。他們不再有展現真我的自由和權力,對於有些運動員而言,這可能不是很大的問題,但趙麗娜覺得很難。“她只想做最真實的自己,但平時在國家隊訓練比賽也好,在外面接活動也好,她必須帶上一個面具,把自己偽裝起來。所以,她會一次兩次動念頭離開這個圈子。”王鋒說。

“我其實是一個很少哭的人,但可能在國家隊那幾年是……這輩子加起來都沒哭過那麼多。我每次放假回家,我爸就會語重心長地說,‘妹妹,你又瘦了。’這時候我就忍不住,眼淚馬上就流下來,真的。我有一陣沉迷打遊戲,國家隊一放假我就趕回家打遊戲,因為只有這時候整個人才能鬆弛下來。常常是我人還沒到家,在路上就點好一杯奶茶。到家正好送到,我開電腦,打遊戲,喝奶茶,這對我來說是唯一的放鬆方式。”

在國家隊有近一年的時間,她不出去逛街,也不在淘寶上買買買,不看電影不唱歌。“一切娛樂活動和我沒關係,別人叫我吃飯,不去。因為我沒有辦法出去,心理狀態不允許了。”

2018年2月,趙麗娜第一次退出國家隊。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原因,“因為正好打完了亞洲盃,我想任務完成了,本來一個週期完成後就該退了。一個圈子裡呆太久了,就想把這個面具卸一卸吧,太累了。”後來跟隨上海女足在昆明集訓的時候,國家隊領導和隊裡領導分頭找她談話,大意就是應該要顧大局。

她於是又迴歸了,打完亞運會,拿了銀牌,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的交代。她想,自己還是應該離開。很多人問她後不後悔,也有很多人說都堅持了那麼久,為什麼不再堅持堅持,圓個世界盃的夢?“以我這個人的性格來說,是不會後悔退出國家隊的決定。我有點後悔的是自己當時沒有再努力一把熬一熬,但我每次想到當初那個狀態,就覺得真是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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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你要問她以後一定不會再去國家隊了嗎?她也說不準。

“明年就是奧運會了,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努力一下再回去,但是誰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呢?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後悔自己現在的決定,說句實話,你們聽我說得再多,畢竟也不是我,不可能瞭解我到底經歷了什麼。不管我做什麼,只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

“我真實的樣子讓自己喜歡”

如我們之前所說,趙麗娜不是典型的正能量人士,但她熱愛生活,熱愛自由,尤其熱愛自由的生活。當一種生活限制了她的自由時,她會不計代價地將其放棄。她在這個放棄的過程中所展現出的乾脆和果斷,她身上那種蓬勃的生機,其實很容易感染到與她發生接觸的人。

告別國家隊,意味著精神上長期揹負的那個很重很重的包袱沒有了。她說在自己整個職業生涯中,現在感覺是最好的。“就按照俱樂部的日常節奏來,比賽的時候緊張一點,平時鬆弛一點,這才是正常的狀態。”

但她同時也碰到一個問題,“我現在怎麼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呢?”她琢磨了一陣,開始玩V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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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球迷都問,我們踢球的小姑娘平時逛街嗎?去哪裡吃飯?外面的人沒有辦法接觸到嘛。我想自己在這個環境裡,多拍點平時的生活,讓他們多多瞭解,這也算是多多少少實現了自己的價值。從今年2月份到現在,已經拍了30期了。都是我自己拍,自己剪,發在抖音和微博。”

她的VLOG發到微博上,平均每條都有兩、三萬的觀看量。很多人喜歡她的真實,但也有不少質疑的聲音,總歸有的。“尤其還有一些自媒體,說我不務正業,他們發的文章,讀的人還特別多。我媽看到了就說,‘你別拍了。’”她其實不介意人家怎麼說,但挺介意自己爸媽在意別人說的這些東西。“不過我也不會因為她這麼說就不拍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沒有錯,只是很多人不懷好意地說你錯了而已。”就像她在自己一條微博裡寫的那樣,“人是會越活越倔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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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單純地看她不順眼,那麼無論她是不是在國家隊,總會被“捉到扳頭”。趙麗娜現在已經想開了,她說自己這幾年的成長就體現在這上頭。“我曾經以為很多人罵我是因為看不到我真實的一面,現在我把它展現出來了,還是有人會不喜歡。但我感覺不一樣了,至少我真實的樣子會讓自己喜歡。

身為女性,想在這個社會上打拼出一番成就,她面對的阻礙會比男性更多,這意味著她付出的努力也往往更多。“我雖然一直是在球隊,其實沒有怎麼接觸過社會,但我覺得現實一定是這個樣子的,這個世界對女性是很不公平的。”對於踢球的女性可能更不公平,趙麗娜已經單身很久了。“我常常想,如果我是男人,也不會找踢球的做女朋友。晒得墨墨黑不說,也沒空陪在他身邊,尤其我這樣的,一個月有一天休息就謝天謝地了。”

但她不覺得這是生命中的一個缺憾,“無論是物質上精神上,我都可以依靠自己。所以作為女性,有一份工作保持一份獨立性是很重要的。我想過將來如果有了另一半,我可以接受用他的錢,但不能接受靠他養活。我一定要出去工作。

“工作不一定是為了賺錢,但一定是為了實現自身的價值。


趙麗娜當下的困擾,是不知道怎樣做才能使自己變得更好,但她有一種迫切的變好的願望。“我是想變得更有文化,更漂亮,身材更好,也想讓自己的足球造詣更上一層樓。”

離開國足的趙麗娜終於可以笑著說,自由是世上最好的事

這句看似平常的話裡其實含有一層深意,它傳遞出了一種模模糊糊的意識——一種想成就更好的自我的意識。你看她的這些願望,都只涉及自身,和外部的人事無關。她並不要求通過外界對自己施加影響,從而讓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種昇華——比如說,嫁一個有錢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而這是我們很多人的夢想。

一個人,一個女人只有在精神和生活享有高度自主的時候才會考慮實現自我、完善自身價值等類似的問題。可惜的是,對於很多女性而言,這是一個她們甚至不敢夢想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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