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聖祖康熙皇帝，在位六十一年，文韜武略，功績彪炳，是一位非常有作為的帝王。他一生妻妾眾多，有子三十五人，女二十人。正如他的諡號所表述的那樣，為政寬仁，待人也是趨向溫和的。可是據記載，康熙帝“罵”過的妃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八阿哥的生母良妃。
良妃
良妃衛氏，是滿洲正黃旗人，出身內管領（即辛者庫），是五品官阿布鼐的女兒。她在康熙二十年生皇八子胤禩，直到康熙三十九年才冊封為嬪，封號為“良”。“良”的滿漢文釋義有:“溫良、善良、老實”之意，這也說明了她是個偏靜的女子。當時與她一同冊封的，還有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佟佳貴妃，以及年僅十七歲的和嬪。衛氏後來甚至單獨被晉封為妃，成為康熙朝前中期，除貴妃外，生前獲封妃位的五妃之一。而其餘四位妃子，分別是榮妃、惠妃、宜妃和德妃，都是入宮資歷較深的人。特別是榮妃和德妃，她們二人都為康熙皇帝生下六個子女，可謂是備受聖寵。那麼地位低下，且只有一子的衛氏，憑藉什麼得以生前就有妃位？
良妃劇照
康熙皇帝是個注重出身地位的人，觀他的後宮妃嬪就可以知道，凡是地位較高的，無一不是出自上三旗，尤其是兩黃旗。據燕北老人的《清代十三朝宮闈祕史》裡所載，說良妃是“美豔冠一宮，寵幸無比”，而且“體有異香，洗之不去”，即使是唾液也含有芬芳氣。雖不全信，但良妃是個美人應該不假。除了美貌原因，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籌碼，她唯一的兒子:皇八子胤禩。
康熙
八阿哥胤禩早年頗受其父的喜愛，在騎射上不輸於比他年長的阿哥。十三歲時就與兩位兄長（三阿哥、四阿哥）一起被皇父派往山東祭祀孔廟，後來還隨父親親征噶爾丹。在康熙三十七年封爵時，受封為多羅貝勒，是受封阿哥中年紀最小的。因不善書法，康熙又特意命當時有名的學士何焯當他的老師。不僅如此，或許是考慮到其生母出身低下的原因，康熙帝還讓八阿哥娶了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以提高胤禩在宗室裡的聲望。漸漸地，康熙指派胤禩做一些政事，如鎖拿索額圖、管理廣善庫、任內務府總管等。胤禩用廣結善緣的方法，在朝野上下贏得了人心，就連裕親王福全也常在康熙面前誇讚他不務矜誇、有本事。得知這些，想必衛氏也是很欣慰的。
可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廢太子後，一切都變了。儲位懸空，朝堂上暗潮洶湧，諸皇子各懷心思，讓康熙帝也很頭疼。廢太子不久，八阿哥就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首先，是大阿哥向乃父推薦八阿哥為太子，說有一個會面相的術士叫張明德，他說八阿哥後必大貴。這番話引起了康熙對八阿哥的防範，認為胤禩是有心謀取太子之位。就把張明德抓起來，凌遲處死了。其次，是康熙讓眾朝臣推舉新太子的人選，說:“於諸阿哥中，眾議誰屬，朕即從之。”原本以為臣子們會為廢太子胤礽說上幾句好話，卻沒想到他們一致推舉了八阿哥。究竟是胤禩太會做人？還是他真有賢能？這點不得而知。總之康熙帝違背了自己的話，沒有允從大臣們的願望。反之，鋒芒畢露的胤禩，引起了康熙的不滿，說他“柔奸成性、枉蓄大志”，意思明白地告訴他，你只是個貝勒，怎敢希冀太子之位？此後，八阿哥在角逐太子的鬥爭中，算是沒希望了。可能是受這些事的影響，衛氏為了兒子日夜擔心、焦慮不安而生病，最終於康熙五十年冬病逝。
胤禩
其後，在康熙五十三年時，因為“斃鷹事件”的發生，氣得康熙幾乎引發心悸，公開地斥責胤禩“系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甚至說出“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恩絕矣。”（《清聖祖實錄》）這樣決絕的話語。這與雍正帝輯錄的《康熙諭旨》中記載:“允禩母妃病篤時，遺允禩之言曰:‘爾皇父以我自微賤，常指我以責汝，我惟願我身何以得死，我在一日為汝一日之累。因而不肯服藥。”似乎不謀而合。
那麼，良妃果真是“賤婦”嗎？很多人都認為康熙說話太過分，既然罵良妃是“賤婦”，為什麼還要寵幸她呢？這裡必須澄清一點，那就是古今異義的不同，古代的“賤”，是指地位卑下的意思，並沒有明顯的貶義，就算是大臣們，有時候也自稱“至微至賤”，所以要明智地看待。且出身辛者庫的后妃，並不止良妃一個，還有定嬪、往後了說，還有乾隆帝的孝儀純皇后等。值得一提的是，康熙“罵”良妃為“辛者庫賤婦”，是出自《清聖祖實錄》，這是在雍正朝編纂完成的。故此語存疑。
再者，在良妃薨逝後，有祭文兩篇，並得到康熙帝親自到靈前奠酒（《康熙起居注》），可見康熙帝對良妃的感情還是較深的。不管她是不是在死前晉封的妃位，但是給她單獨封妃的情分，希望她能永綿福祉，還是體現了康熙帝對她的夫妻之情。
初篇祭文中有一句:“於戲，繐帳徒懸，慨芳規之不再；恩綸丕煥，俾令問之長垂，靈其有知，尚克歆享。”讀來令人悲傷感慨。
作者： 惜古；歷史百家爭鳴特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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