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01年，鄭莊公去世，太子忽繼位成為鄭昭公。可不到一個月，他的二弟公子突發動政變，聯合宋國趕走了他，當上了鄭國國君，史稱鄭厲公。
鄭厲公雖然當上了君主，可老爹留下的領導班子不服他，都暗中支持太子忽。其中，總理祭足最讓鄭厲公忌憚。早在鄭莊公時期，祭足就總管一切軍國大事，如今仍掌控著國家內外重大事務。祭足從來都不喜歡鄭厲公，而喜歡踏實忠厚的太子忽。
在鄭厲公剛即位的時候，祭足就曾想聯合齊國攻打鄭厲公，但沒有成功。祭足不除，鄭厲公每天提心吊膽，於是他決定讓祭足消失。為此他找來了表弟雍糾——祭足的女婿。鄭厲公打的主意是，雍糾接近祭足的機會多，而且祭足對女婿應該也沒什麼防範。雍糾覲見鄭厲公時，鄭厲公笑嘻嘻地走上前，拉著他走進內殿。
鄭厲公左右觀望了一下，低聲說：“表弟啊，你岳父不是東西，一天到晚想把我拉下臺，我要是倒臺了，你在鄭國也沒好日子過，不如我們把他除掉，成功了的話，總理大臣的位置就是你的。”
雍糾一聽，腦子迅速轉動，思考這件事的利弊。雖說要殺的對象是岳父，但是總理的位子更有吸引力，雍糾當即就說：“表哥，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請那老賊吃飯，到時候……”雍糾沒有說完，鄭厲公哈哈大笑，兩人開心得就像祭足已經死了一樣。
回到家後，雍糾讓老婆雍姬約岳父第二天在城郊吃飯。雍姬聽後不禁生疑，全家聚餐為什麼跑到郊外去？但她很快應承了下來。
雍姬看到雍糾難以掩飾的奇怪笑容，便詢問他偷笑的原因。雍糾又是神祕地一笑，說明天她就知道了。雍姬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鄭國目前局勢不穩，鄭厲公的品性、父親的立場、丈夫與鄭厲公的關係她都十分清楚，鄭厲公與雍糾很可能要暗殺自己的父親。
當天晚上，雍姬回到孃家拉著母親說悄悄話。雍姬內心糾結，不知在父親與丈夫之間該選擇誰，所以她沒有直接向母親說出雍糾的陰謀，而是問了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對一個女人來說，父親跟老公哪個更重要？”這個問題難度絕對是五顆星，完全不亞於女生問另一半：我和你媽媽同時掉河裡你救誰？
一般來說，祭夫人應該馬上教育女兒出嫁從夫的道理，可祭夫人不傻，聽女兒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感到其中必有蹊蹺，便說：“大街上任何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都能夠成為你的老公，而親生父親只有一個，兩人怎麼能相提並論？”雍姬一聽，豁然開朗。
雍姬因此就成了成語“人盡可夫”的原型，在兩難的情況下，她選擇犧牲丈夫救父親，本也無可厚非。但在後世的眼中，“人盡可夫”從此用來形容生活作風不檢點的女子，可以和所有的男人上床，當自己的丈夫看待，受人唾棄。
跟母親談完話，雍姬又拉著父親走進了內室，說：“雍糾要我邀請你聚餐，地點卻安排在城郊，我覺得不對勁，說不定他跟國君要搞什麼小動作。”祭足一聽，馬上就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決定先下手為強。
第二天，雍糾死在了祭足手上，鄭厲公又一次被趕下歷史舞臺，跑到其他國家去避難，在外流亡了17年才復位。而太子忽又成了鄭昭公。史書沒有記載雍姬後來的事，不知變成寡婦的她後來又找了個怎麼樣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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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景 如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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