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為何領先浙江?縣域改革方向何在?一文說清省管縣體制的利弊

浙江省 江蘇 經濟 湖北 紹興 海南 歷史 三土城市筆記 2019-04-08

上篇《縣域經濟的前世今生》中,我們聊到了 " 縣 " 作為一種行政單位的歷史,這篇我們來聊聊現狀,主要是關於省管縣體制,以及基於這種體制基礎上的縣域經濟。

之前三土曾經提到,經過民國時期短暫的變革嘗試,四九鼎革以後,中國的地方行政單位又逐漸恢復到傳統時代的省——府——縣三級制。只是每個時期,名稱略有不同,改革開放前,主要是省——地區——縣三級,改革開放以後變成省——市——縣三級。當然,地區和市還是不一樣的,前者是省的派出機構,所以是虛三級;而後者則是一級獨立的行政單位,是實三級。兩者的差別,類似於街道同鎮。

改革開放以後,為了推動地方的經濟社會發展,全國掀起了一股撤地建市的浪潮。儘管絕大多數地區都改頭換面成了 " 某某市 ",但因為經濟發展等原因,中國絕大多數的市,雖然掛著 " 市 " 的頭銜,但其實仍然只是一個地區。在不少地方,由於市區與底下的縣距離較遠,而且市區經濟也不發達,無法起到輻射、帶動作用。為了因應現狀,各地採取了兩種管理模式,分別是 " 省管縣 " 和 " 市管縣 "。

其中," 市管縣 " 模式是主流,但 " 省管縣 " 的情況也不少見。這其中,又分為直轄於省和由地級市代管兩類 " 省管縣 " 模式。前者如湖北的仙桃、潛江、天門等三個縣級市,它們不隸屬於任何地級市,直接由湖北省直管。而後者的情況就更普遍了。目前,實施 " 省管縣 " 最徹底的要數浙江與海南兩省了,其餘的省都是部分 " 省管縣 ",而這兩省則是全省範圍的 " 省管縣 "。其中,浙江省的縣是由地級市代管,而海南省因為面積少,縣市數量少,所以一律歸屬省裡直管。

江蘇為何領先浙江?縣域改革方向何在?一文說清省管縣體制的利弊

說起來," 省管縣 "," 市管縣 ",最大的區別在於財政的分配,是省與縣直接分成,還是先交給市裡後再統一與省裡分成,但結果卻是差別迥異。客觀地講,在改革開放初期那種萬物野蠻生長的時代," 省管縣 " 有利於調動基層的積極性。因為那時候中國經濟家底太弱,很少有地級市能對底下的縣具有輻射力,所以實施 " 省管縣 " 體制,減少層級,增加主體,有利於經濟的全面發展。可以說,浙江從改開初期對臺前線一個經濟中游水平的省份(1978 年浙江 GDP 排全國第 12 位),變到今天全國最富裕的省份之一," 省管縣 " 體制以及由此產生的縣域經濟,發揮過重要的作用。

但是縣域經濟也有其弊端,那就是資源的調配範圍較小,往往只是侷限在一個縣的範圍內。一方面,這容易造成同一個區域內不同縣之間的惡性競爭、重複建設,並導致資源浪費;另一方面,它也不利於資源在更大的範圍內進行調配,從而降低了資源的利用效率,進而影響到地區的統籌發展,拖累城市競爭力。這方面最明顯的正反面案例,就要數被稱為長三角經濟 " 雙子星 " 的浙江與江蘇了。

改革開放前 25 年,雖然江蘇經濟也是高速發展,但得益於縣域經濟的野蠻生長,浙江的增速一直高於江蘇。有統計數據顯示,從 1978 年到 2000 年間,江蘇 GDP 從 249 億元增加到 8533 億元,按可比價計算,增長 33.24 倍;浙江 GDP 從 124 億元增加到 6024 億元,增長 48.69 倍。2003 年,浙江經濟總量一度達到江蘇的 74%。當時甚至有人預測,浙江經濟總量有望在 2008 年趕上或超過江蘇。

但後來的情況卻與此正好相反,2004 年以後,江蘇經濟增速開始反超浙江,兩者不僅在總量上差距越拉越大,甚至在浙江人最自豪的人均上,也被江蘇反超。曾經的江浙競爭,變成了粵蘇競爭,而浙江則被遠遠地甩在後面。直到 2017 年,浙江 GDP 增速才時隔 14 年再次超過江蘇。為此,當地媒體還大肆宣揚慶賀了一番。

導致那一輪經濟逆轉的原因有很多方面,但普遍認為跟兩地城市不同的經濟模式有關。江蘇走的是都市經濟的路子,在此之前很多年,就大力推進撤縣設區工作,而浙江走的卻是縣域經濟的路子。這種差異帶來了幾個後果:1、江蘇的大城市數量普遍多於浙江(這一點從之前國務院公佈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發展規劃》中的城市規模等級圖便可以看出,見下圖);2、江蘇地級市市區的經濟首位度普遍高於浙江;3、因為資料調配得以在更大範圍裡進行,所以此後許多年,江蘇城市的競爭力普遍高於浙江。

江蘇為何領先浙江?縣域改革方向何在?一文說清省管縣體制的利弊

最近這些年,浙江省也開始捏轉以縣域經濟為主的局面,提出要發展都市區經濟。說白了,就是要改變過去那種撒麵粉似的,將資源平均分配到市縣的做法,轉而將更多的資源、資金、人口優先往地級市傾斜,做大其市區。所以我們看到,最近幾年,浙江城市撤縣設區的速度明顯加快,甚至有過紹興那樣違反常規,一口氣撤掉兩個經濟強縣的事例。這也是為什麼,我在之前的文章中,一再勸讀者要更加重視市區房產,而看空鄉鎮房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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