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萬歲,寂寞雲煙

雲煙 香菸 王家衛 王菲 戀愛的蝸牛 2017-05-22

我在七月的沙灘

串起白色的貝殼項鍊

我在七月的沙灘

想念你

------- 曹方 《風吹過的下雨天》

千秋萬歲,寂寞雲煙

我喜歡這首歌,喜歡前奏裡輕靈的獨白和此起彼伏的海浪聲。

在秦皇島度過的那些日子裡,我常常一個人騎著單車,沿著海邊的公路,漫無目的地走。遠遠望去,是極盡蒼茫的蔚藍,潮溼的海風裡有鹹鹹的氣息。累了,就在沙灘上找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看海邊人們歡喜的表情。有老人彎著腰,幫孫子孫女撿貝殼;有成群結伴的男孩子浮在靠近岸邊的海水裡嬉戲打鬧;有牽著手,拿著鞋的青年男女赤著腳在溼軟的沙灘上漫步,海水湧上來,漫過雙腳,又無聲無息的退下去。

千秋萬歲,寂寞雲煙

灼灼的日光灑在海面上,跳躍著美麗卻刺眼的光芒。我點上一支菸,看潮水翻滾著,一浪接著一浪地拍打著沙灘。王家衛的電影看的並不多,卻惟獨對裡面抽菸的特寫鏡頭印象深刻,《花樣年華》裡的張曼玉,《2046》裡的王菲,梁朝偉。王菲思念她的日本男友,每日在房間裡跳著孤獨的舞步,頻繁地抽菸。在王家衛唯美的鏡頭裡,那一縷煙霧,猶如藍色的絲綢,在空中漸漸的升騰,舒展,消散。我想,不會有第二個導演會給一團煙霧如此大段的特寫鏡頭。所以,有太多的人看不懂,那不過只是一團煙霧。可是我看的懂,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飄散在空氣中的,不是煙霧,而是寂寞,大團大團的寂寞。

第一次去小雅的學校看她,是一個週末。我坐在34路車上,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奧體中心,白塔嶺,湯河公園………在公交車長時間的顛簸中懨懨欲睡。週末的校園,就像是散場的劇院,冷冷清清。我們找個沒人的教室,漫不經心的聊天,小雅告訴我哪一排是她喜歡的座位,告訴我週末喜歡去哪裡逛街,我一句一句的應和著,空蕩蕩的教室裡聽得到迴音。小雅的學校與大海僅有一個柵欄相隔,半彎形的拐角,人跡罕至,不似山東堡的熱鬧與喧囂。整個下午,我們就坐在海邊的木凳上,看著藍色的大海,金黃的沙灘,抱著大瓶的可樂,迎著涼涼的海風聽歌。

千秋萬歲,寂寞雲煙

走過千秋萬歲寂寞的雲煙

下雨天沒有地點可以擱淺

拍一張分別的紀念

努力遠走高飛失眠的海面

地平線彩虹消失在一瞬間

某天在雜誌上看春樹為電影《REPRISE》(重奏)和《NINE QUEENS》(九個皇后)寫的影評《青春到處便為家》:我們無法孤芳自賞,我們永遠在尋找自己的同類,我們永遠需要朋友,就連《硬漢》裡的老三,也是因為有一位給他指引,給他鼓勵,以身作則的政委,才不屈不撓地把自己的信念堅持了下去。如果我們在現實生活裡遇不到這樣的知音,那麼起碼可以從影像中找到安慰。

我想,我們都需要這樣的一個同類,彼此指引,彼此鼓勵,彼此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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