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志願軍戰俘營英文廣播員,她成了電影《雲水謠》女主人公原型

和平將軍張治中和夫人洪希厚,共同生活了六十年,生育有兩子四女。他們的大女兒叫張素我,原名張素娥,出生於1915年4月,1935年於南京金陵女子學院肄業後到英國西南大學留學。1937年秋抗日戰爭爆發後,回國參加抗戰,任安徽黃麗學校校長。還擔任過重慶新生活運動促進會婦女指導委員會訓練組大隊長、國立蘭州獸醫學院副教授等等。1951至1953年,在北京外國語學校任教,1953年起歷任北京外貿專科學校、北京外貿學院、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員,1987年評為教授,1992年為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是中國婦聯第六屆副主席,2011年12月2日北京醫院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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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素我的丈夫是周嘉彬,字尚文,1900年出生於雲南昆明,德國警察學校、德國陸軍大學畢業,在德國留學之時是蔣緯國的同學。他歷任黃埔軍校第五期上尉區隊長,入伍生總隊長張治中的少校副官,國軍中央教導二師中校參謀。1940年起任西安警備司令,同年6月6日與張素我結婚。1947年起任國軍第八十軍副軍長,第一二0軍軍長。1949年秋由重慶轉赴臺灣,1950年由香港回大陸,在水電部任參事,後當選為第三、四屆全國政協委員等職,1976年4月在北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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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彬有四個兒女,都是張素我教育、撫養成長、成才。長女叫周元敏,周元敏正在南京金陵女大唸完一年級之時,發生了朝鮮戰爭,她抱著“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思想放棄學業,報名參軍,被分配到了華東軍區外語學校專門強化訓練英語,學習結束後赴朝,在志願軍戰俘營軍官大隊做時事廣播的播音員,也當翻譯,也是戰俘營管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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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俘營

因為志願軍入朝作戰後不久,便俘獲了成千上萬的“聯合國軍”。於是,志願軍就在朝鮮北部的碧潼建起一個規模較大的戰俘營。碧潼位於平安北道北部,三面環水,環境十分優美。為了更好地管理戰俘,志願軍在全國範圍內招收懂外語的大學生。一批在復旦大學等著名高等學府就讀的男女大學生們,就響應黨的號召,來到碧潼當戰俘營管理員。周元敏便成是他們之中的一員,被分配到“中國人民志願軍碧潼俘管處二大隊”擔任翻譯工作。當時,二大隊有200多名美軍戰俘。回國後到人民日報國際部工作,曾經是駐香港記者,後來成為人民日報資深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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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學英語參加志願軍這個經歷,使周元敏結識了她的愛人陳弘。因為她進入英文隊學習之時,陳弘恰恰是這個隊的副隊長,年輕單純的姑娘喜歡上了帥氣的臺灣青年才俊。從相識到相知,但他告訴周元敏,在臺灣他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妻。善良的周元敏表現了那個時代的女孩子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寬容的理解,她說,那不是你的錯。陳弘感動了,他遠離家鄉,孤身一人生活了好些年,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攜手的女孩子了,新的愛情在陳弘的心中生長起來。1953年停戰後,她從戰場歸來,組織上把他們的工作調到一起,第二年,他們便舉行了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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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弘在臺灣時名叫“陳伯熙”,他的未婚妻是楊惠華。楊家是臺灣的望族,兄妹四人都在東京讀書,小妹就是惠華。陳伯熙與楊惠華的哥哥是好友,在18歲時曾經前往東京投奔楊家兄弟,上了高等預備學校,在東京認識了才14歲的楊惠華。兩年以後,陳伯熙考上國民黨政府的公費生準備到大陸讀大學,他又一次與惠華相遇——楊家兄妹已經從東京歸來。這時他才發現,好友的小妹妹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此時的惠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青春的迷人氣息,媒人紛紛上門提親。

偏偏幾位哥哥看中的是陳弘,在她哥哥的促成下,1946年雖然沒有像一般臺灣人家那樣,舉行送喜餅之類的訂婚儀式,但陳伯熙的媽媽送給楊惠華一枚戒指,算是訂婚了。趕赴上海復旦大學報到前,陳伯熙和楊惠華約好,一畢業就完婚。雖然遠在上海,兩人隔著深深的臺灣海峽,但終究擋不住有鴻雁傳情,終究擋不住彼此的心心相印。

“假期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我們一起去玩,到臺北萬華的龍山寺、圓山的動物園,大稻程城隱廟、臺北橋頭------週六的晚上,我們在公園裡昕音樂會,有時候,還帶著她小妹妹去看棒球賽------”

 當最後一個假期結束,陳弘重新登上駛往上海的客輪時,他們都在憧憬著下一次的相聚,下一次,他們就不用再分開了,陳弘畢業了,他們可以擁有一個愛情的溫暖小家了。1949年上海解放,不久,陳弘從復旦大學畢業。但局勢隔絕了陳弘回家的路。緊接著,朝鮮戰爭爆發,美國第七艦隊佔領臺灣海峽,更是將陳弘回家的念頭也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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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弘作為翻譯在太原特別軍事法庭現場工作

陳弘通過香港的朋友給惠華寫信,希望她能夠來大陸成親。給惠華的信寄出了,陳弘曰夜盼著,盼惠華突然出現在眼前,盼兩人在大陸有一個安定的家,從此永不分開。惠華的信終於來了,但打開信紙,陳弘的心裡頓時湧上一種不祥的感覺,那是什麼樣的信紙啊!淚痕斑斑字跡模糊。果然惠華說,家裡終究還是沒有同意她來大陸的請求,父母年事漸高,她也不忍離開,上天沒有給予緣份啊,只能是退婚了------陳弘拿著印滿淚痕的信,哽咽無語,肝腸寸斷。

30年後,1980年,陳弘成為常駐東京記者,他通過朋友與臺灣的家人有了聯繫,弟弟攜弟媳和妹妹一起到東京看望哥哥,一家人抱頭痛哭。那天,陳弘從弟弟妹妹口中知道了惠華的情況。當年,惠華在給陳弘的最後一封信前,曾哭了三天三夜,幾近精神恍惚。怕發生意外,惠華的妹妹始終不敢離姐姐一步,吃飯睡覺都陪在她左右。兩年後,惠華出嫁了。但是惠華讓自己做了陳家的義女,在陳母生病之時,奉湯伺藥照顧了幾年;在陳母去世時,惠華披麻戴孝以女兒之禮為老人送終。鄰居們都知道她曾是陳家未過門的兒媳婦,感嘆她的義舉和孝心。

她是志願軍戰俘營英文廣播員,她成了電影《雲水謠》女主人公原型

右邊是惠華

全國政協副主席張克輝以陳弘的愛情故事作為原型之一,創作了電影文學劇本《尋找》,根據這個劇本改編的電影《雲水謠》,這部電影榮獲第12屆華表獎優秀故事獎,轟動一時。男主人公陳秋水則是陳弘的化身,周元敏就成了女主人公王金娣的原型。

《雲水謠》的劇情是這樣的:年輕的陳秋水(陳坤 飾)為少女王碧雲(徐若瑄 飾)的弟弟雨萌當家庭教師,他清朗瀟灑,有一套快樂的學習方法,兩人一起唱歌學英文,簡單快樂,很快就墮入愛河。然而陳秋水是左翼人士,為避難必須逃往大陸。雖然似乎是短暫的離別,但秋水離去前仍與王碧雲私定終生,發誓矢志不渝。

她是志願軍戰俘營英文廣播員,她成了電影《雲水謠》女主人公原型

但離別似乎很漫長 。秋水甚至與臺灣失去了聯絡,但等待和思念仍埋在他的心中。部隊護士王金娣(李冰冰 飾)對他坦言愛意,並展開追求。戰爭結束後,王金娣跟隨秋水調至西藏,一路照顧無微不至。秋水亦多次尋碧雲未果,決定把舊情藏於心底,不辜負決心隨他的王金娣,二人成婚,但命運的嘲弄卻在不遠處。秋水不知道,身在臺灣的王碧雲,終身未嫁,一生都在尋找、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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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故事的原型,主人公的原型不可能是單一的。據說還有一個臺灣朋友的人生遭遇也似這樣:

77歲的紀朝欽當年的臺灣女友出身名門,其父是著名的畫家,家裡很多親戚在臺灣也是地位顯赫。當初,正在讀高中的紀朝欽在女友家,給她的弟弟做家庭教師。一年的相處,兩個人陷入愛河。

因參加“二·二八”,為了躲避國民黨的迫害,紀朝欽匆忙之中流亡大陸。臨行前,他沒有來得及和親人及女友告別。相愛的兩個人自此天各一方、杳無音訊。女友雖然身邊不乏追求者,但是她仍不斷地尋找紀朝欽。她曾經到日本留學,到美國讀書,希望在這些地方能尋找到自己的愛人。二十多年,她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找到三十八歲才結婚嫁人。

上世紀八十年代,洛杉磯的一個臺胞訪華團訪問大陸,臺灣女友向時任全國臺聯主席的林麗蘊詢問有沒有一個叫紀朝欽的臺胞。林麗蘊告訴她,紀朝欽現在日本,是駐日本大使館的外交官。尋找了三十幾載,女友第一次有了紀朝欽的音訊。作為畫家的女友親手繪製的一張賀年卡:卡片的一頁畫著一顆心,另一頁則畫著兩個人當年迎著夕陽,在臺灣海邊散步的情形。已經開始迎接人生夕陽的紀朝欽,深深地感受到了賀年卡流露的深摯、無奈而又令人嘆息的感情。

她是志願軍戰俘營英文廣播員,她成了電影《雲水謠》女主人公原型

1956年,來到大陸9年後,紀朝欽和現在的老伴結了婚。紀朝欽說,當時大陸的女青年追求臺灣的男孩子是需要勇氣的。因為在極“左”思潮影響下,這是要冒“政治風險”的。當時,紀朝欽的老伴是北大東語系日語專業畢業的才女,在工作中他只是一個資料員,她卻是研究員,是他的領導。很多人說她傻,但“我老伴相信我的能力”。老伴知道紀朝欽臺灣有女友,她知道紀朝欽等待和女友團聚的日子是苦澀而孤獨的。所以,她主動在各方面關心他、照顧他,在他受到隔離審查時,執著地在外面等他。在紀朝欽心裡,老伴就是《雲水謠》中的王金娣,真誠純潔、義無反顧。當年在日本,臺灣的“王碧雲”前往探望紀朝欽,每次紀朝欽老伴都會大方接待、熱情照顧。所以,臺灣女友對紀朝欽的老伴非常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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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朝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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