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青川縣蒿溪回族自治鄉的油桐花

油桐青川回族四川你好，立春桂花吊鐘牡丹不完美媽媽寶貝過大年經濟蝴蝶海棠月季詩歌楊曉波北極星文學 2019-05-26

文/ 楊曉波

油桐花

今年的油桐花似乎開得格外茂盛。前段時間的春寒裡，駕車路過四川省青川縣蒿溪回族自治鄉時，從我車座的窗戶中望出去，油桐花開放在陡曲線的公路兩旁，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蝴蝶，亮閃閃地開放著，毫不在乎寒潮的肆虐。那隨風飄來的桐花香，把人香醉得直透髮根，一團團、一簇簇霎是可愛。雪裡透紅的花蕊向人們預示著2019年，一切都是那麼祥和、美好。風調雨順就是農民的期盼，即可使農民愜意舒心。參差在頭頂的油桐樹像撐開的大傘，戴著花冠，星星般的小花綴滿枝頭，彷彿是大山裡噴射出的歡笑，引得人情不自禁地回頭張望，依依不捨的戀山之恩，悠悠地打上夢想和暢想的情結。

徜徉在豬年的春天裡，我對桐花的愛是那麼吝嗇，那麼自私。油桐花開放的時候正是“清明時節雨紛紛”的三月。家鄉人有一句俗話“叫聲孩兒你莫誇，三月還要凍個桐子花”。確實是一點都不假。每到這個百花盛開的春天，聰明的櫻桃花提前開放在溫暖的春光裡，沒有任何氣候性傷害。遲到的油桐花總是伴著寒潮姍姍來到這個涼風凜冽的三月，幾乎成了自然界一種特殊氣候變化規律。當桐花悄悄地露臉時，寒潮彷彿是一把逼人的利劍直插在曾被春日暖和過的大地上，使人忐忑不安。從網絡上看氣象信息，有些省份又是雪花飛舞的銀色世界，氣溫相差十幾度，讓人感到還沒有邁出冬天的禁錮。桐花開放在這個季節，意味著冬天的尾巴還擺動在春天裡，“幽靈”般地催促著寒潮快離開吧！

曾記得:三十多年前，同樣也路過此地，那時，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煩惱和打擊接踵而來，挫折和經濟失敗就像烏雲一樣壓在頭頂，喘不過氣來。這時，我猛然間看見油桐花綻放在春天裡，心境頓時豁然開朗，心靈的疙瘩彷彿在頃刻間也就煙消雲散了，思想一下得到“通融”。

她那美麗的笑容能醫冶我的創傷，她那一片瑩白裡面透出的粉紅正是慰藉我心靈窗扉的良藥。一下子就能感覺到人世間的任何事情沒有絕對的平衡、公正，也沒有絕對的錯誤、正確，一切都是相輔相成的。失誤與錯誤隨時都可以出現，又可以消失，這似乎成了不成文的非原則性思想概念。看著油桐花的笑臉，我的許多陰影已魔法性地又變成前進路上的動力了！

當年，出於安撫性的目的，我就隨手摘下幾枝油桐花拿回插在案頭的花瓶裡，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枯萎了。但是，煩惱和低沉聚集的時候，總也免不了看一下桐花的“遺體”，多少還是有安慰的作用。

那時，我經歷的春光，幾乎都是與桐花聯繫在一起的。別看她花瓣雖小，沒有像牡丹一樣的國色天姿，沒有像桂花一樣香醉大地，沒有像月季那樣月月豔麗，燦爛奪目。但桐花卻不顯單薄，眾瓣團簇，眾簇圍樹，已是遮掩我心靈窗戶最好的簾子。

摘回來的桐花本意是讓她伴我風雨同舟，誰知她離開母親的生命是那樣地脆弱。絞盡腦汁地換水，也挽救不了她鮮活的生命。這時，我翻然悔悟，她的美麗本不應該在陋室，而應在那涼颼颼的寒風中。如果你違背了她的生命規律，就會適得其反。桐花本是春天中的寒冷使者，她並不是掩蓋人們內心空虛和惆悵的飾物。她的性格是冒寒成長，而不需要溫馨中的恆溫。她需要的是寒風摔打，而不需要柔順的愛撫和自作多情。她的美麗不是供人們觀賞，是孕育果實的胚胎，笑傲在春天裡是為了給秋天有更多的贈與。

撫弄著生命已逝的桐花，聯想到寒潮未盡的三月，她本不是該消失的生命，是我的自私摧毀了她，我為她“人比黃花瘦”而又“英年早逝”無限地在她面前懺悔著……她的遺體仍然還在案瓶，彷彿還在承受著解不開的愁怨和痛恨……但又有何奈呢?畢竟是強大把她摧殘了，“悲劇”的產生就在於我的過錯……

看著油桐花的萎蔫，直到半夜，我也睡不著，起床泡一杯釅茶，守護著油桐花的“遺體”，思想一直還是惦記著油桐花那不畏劣勢的品性，在花簇種類繁多的春天裡，獨領風騷，讓人敬而欽佩。

過去了的事情，總是在回憶的框匣裡，我摘下的那幾枝油桐花三十多年都沒離開過我的記憶影子。我常常是這樣想:人世間的事情如同萬物一樣，也有傾斜的天平，只有靠自我的努力和正確的人生觀才能均衡人生價值的意義。

油桐花的生命是屬於大自然的，如果為了私慾傷害了她，那是對她的健康和完美的一種踐踏，幾十年來我就是這樣自責著。

翻遍了詩詞，古今人們讚美桐花的名句甚少。但恰恰在這細雨瀰漫的三月，油桐花就在大山深處濃墨重筆地塗上了春寒的色彩。她們在春寒料峭裡集合，正是意味著豬年春天裡的萬象更新。如果少了她們——美麗的油桐花，這個春天就不能稱萬紫千紅了。

桐花像一隻只小喇叭，吹奏著春天快要結束的信號，看著她們張開臉向我微笑著，我再一次作了虔誠的懺悔，的確，再也不能像三十年前那樣傷害她們了……

停筆的時候，縣城的鳥叫和雞鳴織成了迎接天明的晨曲。我推開窗戶，樓房擋住了我的視線，沒有看見那鮮豔妖嬈的油桐花，回頭只有陽臺上的桂花和吊鐘海棠擁抱著、接吻著……我佇立許久，情不自禁地檢討過去的錯誤與失誤。油桐花已幫我解散了許多人生的困惑和對前景的憂慮，夢想和暢想仍然是晚年裡奮鬥的目標，打開心靈死結的鑰匙，還是需要那不畏寒潮的油桐花的那種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