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威尼斯雙年展的市場化探索讓整個藝術圈頗為關注，雙年展首次直面市場，這是學術展向商業的妥協還是說明學術正在期望建立新興市場並與成熟市場形成交流與對話？廣州藝博會作為國內規模最大、影響範圍最廣的商業化藝術展如今已邁向第22屆。作為其策展人的彭文斌對於學術與市場的關係有何看法？帶著相關問題，我們採訪到彭文斌。
彭文斌 | 藝術簡介
廣州國際藝術博覽會藝術總監、
廣外藝術學院客座教授、
廣東省中國畫學會理事、
中國收藏家協會會員。
採訪
內容
好的藝術博覽會=學術價值+商業價值的雙重實現
成功的藝術家=學術+市場的雙向平衡
Q: 權威的學術展，威尼斯雙年展開始探索學術與市場的關係，這說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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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在之前，雙年展、文獻展是絕對的學術代表。這些展覽以學術為目的，在展覽會上作品是不出售的。而藝術博覽會則是以包裝、推薦、成交藝術品為目的，在展覽期間作品以實現銷售作為目標，也是為了尋找市場。應該說，這是雙年展、文獻展與藝術博覽會本質上的差別。而剛剛結束的威尼斯雙年展也正在摸索藝術的商業化之路，當這樣的情況發生了，那麼也說明藝術造明星的時代已經過去，解決大多數藝術家的生存狀態才是關鍵。而現在大型藝術博覽會最尷尬的是學術與市場的模糊定位。一味追求學術，而沒有關注市場風向，這樣的藝博會只會讓參與者徒勞，讓舉辦者吃力不討好；而一味的追求市場，忽略學術根本，註定走不遠。廣州藝博會自2009年開始便以“學術為本、市場為導”作為立足點和發展方向，事實證明，我們這個出發點是很正確的，並迎合當代的藝術生態良性循環的。
往屆藝博會現場
往屆藝博會現場
Q: 當下對學術與市場模糊定位的情況下，那麼您覺得大型藝術博覽會本身獨具的價值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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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大型藝術博覽會的最大價值是推動美學的迴歸和培養更多的藝術愛好者與收藏者。藝術品消費不同於物質產品消費，屬於精神性消費，而藝術市場包括專業藏家市場和大眾藝術消費市場需要一個階段性的培育。我國藝術市場的不成熟往往體現在藏家的薄弱與缺失，其影響一方面會導致購買力不足，另一方面則是欣賞水平與藝術素養的欠缺。由於藏家本身藝術素質的欠缺，當要面對真正的高質量與學術水準的藝術品時，往往會發生尷尬與遺憾。如果藝術博覽會不協調好，就會出現兩者的腳步不一致。所以說藝術博覽會即是一個藝術交易平臺，同時更是一個社會公共交流與教育平臺。
廣州藝博會藝術總監彭文斌，在藝博會現場為VIP觀眾做導覽服務
全球藝術品高峰論壇現場
Q: 在您看來，大型藝術博覽會對學術與市場的作用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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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藝術博覽會是藝術機構與藝術家的“試金石”，在這裡，可以讓藝術與生活發生關係，更可以讓藝術的學術與市場找到相互生存與依託的平衡點。
另外，學術與市場聯姻的可能性與有效性已經成為人們關注的時代熱點了。從90年代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來說，它與80年代中國前衛藝術發展的情形就不同，它是從一開始就與市場緊密結合了，無論是新生代藝術、後89藝術、政治波普，還是新文人畫、都市水墨；無論是觀念藝術、行為藝術，還是影像藝術、新媒體藝術，以及現在盛行的藝術跨界現象。
往屆藝博會現場禾馬藝術展區
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劉大為蒞臨廣州藝博會現場指導工作
Q: 那麼對於創作者來說，堅持學術與市場的平衡也是很重要的嗎？您是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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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藝術家在有生之年就已名聲大噪的，都是懂”兩條腿走路”的人，皆懂得把握學術與市場的平衡。曾經很多“有獨立精神的藝術家”窮盡一生都在尋找、探索學術，但時代已經改變，完全自我的追求所謂的學術，往往半途夭折。即使是在文藝復興時期的大藝術家，如米開朗基羅，他們也會說貧困的生活阻礙了他們的才華。還有許多例子，如倫勃朗、魯本斯、凡·代克，更不要說現當代的畢加索、安迪沃霍爾等等，這些大藝術家都是很懂得把握學術與市場的平衡。從馬斯諾需求層次來說，解決基本的生存問題是所有人的第一追求點，這一概念同樣也是告訴藝術創作者，唯有在擁有基本生活保障甚至無憂的生活之後方能全心投入創作。
另外，將學術性問題推向市場，也可將市場作為檢驗藝術品質與學術水準的一個重要標準。如果我們能夠審識和擺正藝術博覽會的這種學術性作用，不但使博覽會得以正常發展，也有益於逐漸解決藝術市場與藝術創作之間存在的矛盾，使整個藝術市場進入常態化發展。
往屆藝博會現場漢鄉畫廊展區
往屆藝博會現場畢加索展區
Q: 作為這個領域內的資深人士，您所在的廣州藝博會是堅持用紅點說話的，為何如此的執著？
5A: 博覽會終究是以實現交易為基點的，作為一個商業化的平臺，最終決定其存在價值的還是它的成交情況。藝術博覽會不解決參展單位的藝術市場通路，就是在自娛自樂，唱獨角戲，最終也只會孤掌難鳴、走向沒落。另外，藝術市場會因資本而變。好的藝術品是藝術價值和商業價值的完滿呈現，而成功的藝術博覽會也是學術價值與商業價值的雙重實現。所以無論是“高質量”而“低成交”、亦或“高成交”而“低質量”的博覽會，皆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博覽會。唯有實現學術與市場的完美嫁接，方能實現可持續發展。
往屆藝博會現場
往屆藝博會現場
Q: 在藝博會同質化的這種大環境之下，廣州藝博會是如何做到在行業脫穎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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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在11屆卡塞爾文獻展（2002年）的時候，奧奎·恩威佐就已經提出關於同質化的問題。
雙年展氾濫、藝博會同質化大家都在說。我們更多的是在策展過程中發現問題、提出問題、圍繞問題，最終解決問題，從而做出一個在國內定位不同的藝博會。當然，這種不同並不是刻意製造出來。廣州藝博會這兩年的勢頭確實非常好，今年招展一個月時間，展位已被訂購70%以上，其中老牌參展商的回頭率達到70%。參展商的回頭率基本也就代表了一個藝博會品牌和成交的綜合價值。至於為什麼能做到這一點，我想和我們一直以來的綜合定位有關，也就是之前說到的學術與市場的平衡關係。
往屆藝博會現場
往屆藝博會現場
藝術並非存於殿堂，也可以很親民
藝術市場的培育、大眾藝術素養的提升
是藝術從業者的社會責任
Q: 據瞭解，每一屆廣州藝博會的參觀人次都超過25萬，這25萬人次中買家佔比多少？
7A: 廣州藝博會以龐大的買家數據支撐交易，並根據市場現狀，及時調整策展理念、方式，立體的激活全民藝術審美和收藏意識。通過前21年的積累，廣州藝博會積累的明確買家大數據已達25萬，這些都是在藝博會現場買過畫並留下數據的人。經過我們的統計，每一屆的廣州藝博會資深藏家、專業觀眾基本達到7萬人次，剩餘的18萬人次則是潛在的藝術消費者和藝術愛好者。
往屆藝博會現場
往屆藝博會現場
Q: 有沒有考慮過只面向精準買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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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藝術至關重要，它不是權貴之間倒手的商品或貴族生活的點綴。正如蓬皮杜中心的策展人克里斯汀·馬塞爾所說：“藝術有能力彌合分歧，開啟心智”。今天的藝術愛好者，就是明天的藝術消費者，後天的藏家。中國目前90%以上的人實際上都是美盲，這對於文化底蘊深厚的中國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原因不僅在於大眾自己沒有培養美感的意識，也在於藝術從業人員對他們的“忽視”。藝術市場的培育、大眾美學素養的提升是我們所有藝術從業人員的重要責任之一。就拿藝博會來說，這是性比價最高的進行全民藝術教育的課堂，基於此，我們更應該通過多種方式鼓勵藝術愛好者參與。
其實廣州藝博會一直以來的“典藏”與“親民”路線結合在藝術圈層頗受認可，尤其是參與的藝術家、藝術機構。在廣州藝博會現場我們也看到很多老面孔，他們從開始的走馬觀花，到與參展機構交流互動，到提著作品回家，這樣的案例非常多。而看到這樣的現象，我們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
往屆藝博會現場
當代藝術與傳統藝術沒有衝突
藝博會需要尊重傳統藝術，推動當代藝術
Q: 現在有部分藝博會標榜自己為當代，甚至以此為籍口，抨擊傳統藝術，自抬身價。作為一名策展人兼藝術家，您如何看待這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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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我認為當代藝術與傳統藝術沒有衝突，也沒有分水嶺，他們是魚水相依的關係。廣州藝博會一直堅持提倡尊重傳統藝術，也推動當代藝術的發展。藝術沒有好與壞之分，更沒有傳統與當代的高尚之辯。我所認識的藏家中，既喜歡收藏傳統國畫，也青睞有潛力的當代藝術作品不在少數。比如，我一個朋友，在裝修別墅時，就用4000萬收藏了一些有潛力的當代藝術作品進入當代的設計空間，而在裝修一套古色古香的房子時則選擇了傳統書畫。於他而言，傳統與當代，只有喜歡與不喜歡，合適與不合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實際上，一場藝博會上，海量的買家與參與者的組織最終決定了參展單位在每屆藝博會的收穫與否。而參展單位的收穫與否則直接反應了一場藝博會的成效。
往屆藝博會現場
草間彌生作品
Q: 據瞭解，廣州藝博會從2015年開始設置為三大主題展館，這一展現形式也一直延續至今，這樣的展現形式有什麼優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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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廣州藝博會“國際館”、“經典館”、“收藏館”三大主題展館的設立，能夠多維度的呈現藝術生態。這三大展館可以說是一面多菱鏡，將各種收藏與藝術愛好取向的高淨值人群集結在一起，相互滲透，可以更加全面的構建自己的藝術資產配置結構。對於大眾藝術消費者而言，生活的美學空間只有舒適與不舒適，只有存在與不存在。
往屆藝博會現場
Q: 支撐一屆藝博會成效高低的關鍵因素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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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一屆藝博會的成功實際上有非常多的因素需要去考慮、平衡的。一，綜合藝術門類的組織與結構，這一點決定了藝博會買家的綜合層面。二，精準買家的開發與邀約。買家組織水準直接的關係到博覽會的生存。第22屆廣州藝博會老客戶的回頭率達到70%以上，為什麼老客戶會一直跟著我們？在於市場、在於服務。三，潛在買家數據的收集與影響。廣州藝博會每年會進行數場類似於中國銀行私人銀行頂級vip的藝術分享會，這些分享會直面年入千萬以上的精英層，用淺顯的方式為這些人講述藝術與後代教育、藝術與家族傳承、藝術與品質生活等多方面的聯繫，從潛移默化中提升這些潛在客戶對藝術的興趣。當然，藝術不是存於殿堂，不可孤芳自賞，常態的藝術市場需要大眾的參與和消費。四、多形式媒體的立體宣傳與推廣。五、策展人對藝術學術與市場的敏銳以及綜合水平。策展人要為一個作品展出行為後的效益最大化負責。因此，他要有敏銳的市場嗅覺和過硬的學術水平。他需要全面考慮如何擴大展覽的影響，如何增加參展機構和藝術家的知名度，如何讓觀眾看得懂藝術，如何實現交易等問題。策展人，是一個多樣化的角色，他們在組織、主題、設計、布展、導覽和公共推廣、維護等多方面扮演不可替代的角色。當然，用數據說話才是我們檢驗策展結果的標準，每一屆藝博會，交易數據是最後的裁判。
往屆藝博會現場
Q: 最後一個問題，據我瞭解，第22屆廣州藝博會僅一個月時間進度就完成了一大半，那麼這一屆藝博會會給我們帶來什麼突出的看點？
龍美術館在廣州藝博會現場的開幕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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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目前，我們已經組織了7大亮點活動：【藝術無國界】中西藝術共生論壇、【全球藝術品國際（廣州）高峰論壇】、【美學物語】行走的藝術、【美學復興】巔峰藝術對話、【無界·視界】亞洲藝術盛典、【尋找藝術標杆】金羊藝術榜推優活動、【美學散步】藝術總監帶你逛藝博；11大主題展覽：【大師在中國】歐洲館藏級藝術大師回顧展、【水墨東方】中國當代水墨名家學術展、【原生視界】中國當代寫實油畫學術展、【國際策展人聯盟】特別推薦展、【再現新生代】中國新銳藝術家聯展、【70、80、90中國意象油畫】特別項目展、【五光十色】空間美學藝術體驗展、【發現醴陵】陶瓷藝術主題展、【嶺南九遺】非遺國大師邀請展、【皇家器物】 中國館藏級藏家藏品聯展、【天蟬文化】國際藝術珠寶精品館。
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還會陸續有增加新的亮點活動，相信會給大家新的驚喜。
文章轉載至：7月30日新快報A22版
原標題：廣州藝博會藝術總監彭文斌：威尼斯雙年展也在摸索藝術的商業之路
藝術造星時代已經過去，博覽會平臺解決藝術家生存問題才是關鍵
作者：樑志欽
以下為第21屆廣州藝博會現場視頻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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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屆廣州國際藝術博覽會回顧視頻
第22屆廣州國際藝術博覽會
七大亮點活動
Seven Highlighta AT GIAF
1、【藝術無國界】中西藝術共生論壇
2、【全球藝術品國際（廣州）高峰論壇】
3、【美學物語】行走的藝術
4、【美學復興】巔峰藝術對話
5、【無界·視界】亞洲藝術盛典
6、【尋找藝術標杆】金羊藝術榜推優活動
7、【美學散步】藝術總監帶你逛藝博
十一大主題展覽
ELEVEN MAIN THEME EXHBITIONS AT GIAF
1、【大師在中國】歐洲館藏級藝術大師回顧展
2、【水墨東方】中國當代水墨名家學術展
3、【原生視界】中國當代寫實油畫學術展
4、【國際策展人聯盟】特別推薦展
5、【再現新生代】中國新銳藝術家聯展
6、【70、80、90中國意象油畫】特別項目展
7、【五光十色】空間美學藝術體驗展
8、【嶺南九遺】非遺國大師邀請展
9、【發現醴陵】陶瓷藝術主題展
10、【皇家器物】中國館藏級藏家藏品聯展
11、【天蟬文化】國際藝術珠寶精品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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