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流行音樂40年:音樂不會停止流行

音樂 流行音樂 樂器 谷建芬 蔣大為 藝評中國 2018-12-14

音樂背後最大的支撐,是政治、是經濟、是文化、是生活狀態。

當1976年10月粉碎了“四人幫”,那首韓偉作詞、施光南作曲的《祝酒歌》給了億萬人心靈的慰藉,全國到處充滿生機。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改革開放”國策時,全國歡欣鼓舞。在巨大的政治變革之際, 1981年那首曉光作詞、施光南作曲的《在希望的田野上》應運而生,唱遍大江南北。

中國改革開放的40年,對演藝界最有影響的就是流行音樂的發展。對演藝業和唱片業來說,音樂作品與音樂人永遠是主體。

一、1978年—1985年:流行音樂第一波

此一時期,是被稱為“非主流”“次主流”的流行音樂的復興和開拓期。因為,此期間是革命歌曲、紅色歌謠向流行民謠、流行歌曲轉換的顛覆性大時代。以施光南為首的充滿歷史責任感的音樂家,寫出像《祝酒歌》在希望的田野上》《打起手鼓唱起歌》等充滿時代特點的抒情歌曲。王酩以電影為載體寫出《邊疆泉水清又純》《妹妹找哥淚花流》《絨花》《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等一批優美動聽的中國鄉村傷情歌曲。王立平以電影為載體寫出《太陽島上》 《大海啊故鄉》《牧羊曲》等膾炙人口的歌曲。谷建芬以演出舞臺為核心,寫出《校園的早晨》《那就是我》《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等校園歌曲。在以他們為代表的新音樂人的強力衝擊下,許多老音樂家像呂遠、生茂、唐訶、魏群、金鳳浩等人也寫出《牡丹之歌》《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十五的月亮》《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等時代主流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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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大為《牡丹之歌》

這一時期流行音樂的創作特點是:新鮮、浪漫、輕柔、真情、愁怨、無奈……充滿生氣,也充滿纏綿與自我。這和當時流行的太陽鏡、喇叭褲、三洋立體聲手提錄音機、紅棉吉他、霹靂舞、迪斯科、茶座、歌舞廳等相呼應。1979年,廣州太平洋影音公司引進24軌立體聲錄音生產線,到1982年,北京農業電影製片廠錄音棚引進立體聲錄音系統,都成為音樂生產的科技推動力。創作群體發生裂變,從團隊走向社會,從詞曲創作單一化走向製作生產複合流程,這些都成為流行音樂重生的基礎要素。

在政治、經濟新浪潮衝擊下,一方面受到港臺、歐美音樂的影響,受到像鄧麗君、山口百惠、劉文正、譚詠麟及披頭士、傑克遜、麥當娜等人的巨大影響;另一方面受到歌壇主流名家帶動,像李谷一、鄭緒嵐、蔣大為等國內主力名家的影響,中國歌壇開始了“通俗民歌”的大膽嘗試,流行音樂開始艱難緩步生成,並以微弱的聲音和強大磁力進軍文化市場。在缺乏主力傳媒支持下,在空前活躍的唱片(磁帶)產業以及演出舞臺走穴市場的推動下,流行音樂帶著草根性擠向主流快車道。

1978年至1985年,還是中國流行音樂復甦和重生的時期,演唱以真聲為主體,創作以民謠體為主體,樂隊以電聲為主體,傳播則以盒帶商品為主體,反映著都市、時尚、人文生態。

通俗民歌演唱代表人物李谷一在1980年元旦前夜演唱的《鄉戀》(馬靖華詞/張丕基曲)轟動歌壇,她突破傳統演唱,讓聽眾有了全新的聽覺認識,從此有了“通俗民歌”概念。學過美聲的蘇小明演唱的《軍港之夜》(馬金星詞/劉詩召曲)流傳全國,她對傳統唱法的反叛,遺棄聲音表現,返璞歸真,平白自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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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明《軍港之夜》

學過二胡的程琳成為童星,13歲至16歲期間演唱的《小螺號》(付林詞/曲)和後來的《童年的小搖車》(付林詞/曲)《熊貓咪咪》(侯德健詞/曲)共三張專輯,使得她成為鄧麗君式、西德“英俊少年”童星的流行唱法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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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琳《小螺號》

而另一位二胡手、以演唱歐美鄉村音樂著稱的成方圓也演繹了電視劇《蝦球傳》主題曲《遊子吟》、專題音樂片《九州方圓》插曲;上海歌手沈小岑演唱了《請到天涯海角來》(鄭南詞/徐東蔚曲);江蘇姑娘朱曉琳演唱了《媽媽的吻》(付林詞/谷建芬曲)……他們與缺少原創但是依賴港臺歌曲而影響頗大的李玲玉、張行、張薔、張蝶、趙莉、吳滌清、蔡妙甜、呂念祖、段品章、張曉梅、王小菁等歌手形成第一代歌星群,累計錄製過上千萬盒磁帶專輯,並活躍在大小舞臺上,形成流行樂壇燦爛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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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曉琳《媽媽的吻》

從以上事實可以看出,歌手的生成與唱片業的興起,立體聲磁帶的傳播推動了流行音樂第一波。王立平、王酩、谷建芬、張丕基、付林、劉詩召、馬丁、許鏡清等作曲家,曉光、王健、凱傳等詞作家也都涉足或挺進了流行音樂。

二、1986年—1990年:流行音樂第二波

這一時期處於粗糙的多元狀態,唱片公司繁生,是嚴重的翻版、盜版時代,盒帶生產和歌舞廳的繁榮,養育了一代職業歌手,電視傳媒躍上潮頭成為推動明星的超級舞臺,電視大賽開始專業分類,即三種唱法細分,也提升了流行音樂的認定地位。晚會歌曲、影視劇主題歌曲、唱片歌曲成為三大新興音樂藝術市場的需求方。

這一時期,香港組織了“明天會更好”大型演唱會,港臺每年各類“排行榜”如火如荼,而蘇芮、齊秦、童安格、王傑、費玉清、費翔、姜育恆、千百惠、梅豔芳、譚詠麟、張國榮、張清芳、伊能靜、小虎隊等明星仍是唱片發行的主流。

流行音樂創作中出現了民歌體流行音樂和搖滾作品。“西北風”流行民歌成為主流。

1986年5月,百名歌手為國際和平年演唱了《讓世界充滿愛》(陳哲、小林、王健詞/郭峰曲)。《讓世界充滿愛》這首歌,代表著新生代詞曲作家的成熟。1986年5月,在大型演唱會上,崔健樂隊以嶄新精神狀態登場,《一無所有》(崔健詞/曲)贏得了全場最多最熱烈的掌聲,一種中國式的搖滾從地下走向檯面,宣告著廣義的搖滾流行誕生,從此也拉開“西北風”的浪潮。次年,程琳演唱的《信天游》(劉志文、侯德健詞/解承強曲)唱響全國。

由範琳琳、杭天琪、胡月、那英、韋唯等歌手演唱的《黃土高坡》(陳哲詞/蘇越曲)、《我熱戀的故鄉》(孟廣徵詞/徐沛東曲)、《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張藜詞/徐沛東曲)、《山溝溝》(陳小奇詞/畢曉世曲)、《認識你的時候》(陳哲詞/付林曲)、《心願》(任志萍詞/伍嘉冀曲)等“西北風民歌流行”成為一個時期的熱門歌曲。

劉歡、孫國慶、張偉勁、範琳琳、李娜、付笛聲等演唱的電影《紅高粱》,電視劇《雪城》《便衣警察》,電影《黃土地》,電視劇《籬笆·女人·狗》等影視劇的插曲,形成“西北風”強力風心。

蘇紅演唱的校園民謠《我多想唱》(徐楠詞/谷建芬曲)、《小小的我》(王健詞/付林曲)也流行一時。朱哲琴演唱的《一個真實的故事》(陳雷、陳哲詞/解承強曲)成為當時各類聲樂比賽的熱門歌曲。毛阿敏演唱的《思念》(喬羽詞/谷建芬曲)、《燭光裡的媽媽》(李春利詞/谷建芬曲)奠定了她在歌壇的實力派地位。韋唯演唱的《相聚在龍年》(曹勇、韓偉詞/付林曲)、《愛的奉獻》(黃奇石詞/劉詩召曲)也使她成為實力派歌星代表人物。臧天朔創作並演唱的《心的祈禱》《朋友》成為各個歌舞廳必唱曲目。田震演唱的《最後的時刻》(陳哲詞/董興東曲)則震撼了首都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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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阿敏《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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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唯《愛的奉獻》

這一時期,老一代作曲家谷建芬、付林、溫中甲、馬丁、許鏡清等仍然充滿活力,新一代的崔健、侯德健、郭峰、蘇越、徐沛東、雷蕾、李黎夫、伍嘉冀、臧雲飛、解承強、金巍、董興東、侯牧人等,都成了流行音樂創作的主力軍。詞作家喬羽、張藜、王健等依舊活躍,陳哲、陳小奇、甲丁、黃小茂等也成為詞界新銳。

三、1991年—1999年:流行音樂第三波

這一時期,歌手除了依賴“電視晚會”“大賽”外,比歐美晚了十年的MTV音樂電視開始出現,以嶄新面貌推動了原創,同時各地電臺的“音樂歌曲排行榜”盛行,為流行音樂多元化、歌手個性化、更新換代起到巨大推動作用。此時,偶像派歌手與實力派歌手涇渭分明,原創作品開始年輕化、商業化。此期間的港臺歌星“四大天王”——張學友、劉德華、郭富城、黎明,還有陳淑樺、黃鶯鶯、潘美辰、潘越雲、張雨生、林憶蓮、周華健、張宇、張信哲、趙傳、任賢齊、孟庭葦等歌手以及他們的作品仍佔據唱片、演出的半壁江山。

這一時期的流行音樂作品題材多樣化,“小我”與“大我”並行,民謠流行與傳統流行並行。

尹相傑、於文華演唱的《縴夫的愛》(崔志文/萬首曲),火風創作並演唱的《大花轎》,江濤演唱的《愚公移山》(韓永久詞/卞留念曲),使他們成為上世紀90年代“鄉村民謠流行”的代表人物。老狼、朴樹分別演唱的《同桌的你》(高曉鬆詞/曲)、《白樺林》(朴樹詞/曲) ,使他們成為“校園民謠流行”的代表人物。

艾敬、李春波、孫浩、謝東分別演唱的《我的1997》(艾敬詞/曲)、《小芳》(李春波詞/曲)、《一封家書》(李春波詞/曲)、《中華民謠》(馮小泉詞/曲)、《笑臉》(富鈺詞/陳翔宇曲),使他們成為“城市民謠流行”的代表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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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波《小芳》

劉歡演唱的《彎彎的月亮》(李海鷹詞/曲)、影視劇插曲《千萬次的問》(馮小剛、鄭曉龍、李曉明詞/劉歡曲)、《好漢歌》(易茗詞/趙季平曲)、《從頭再來》(陳濤詞/王曉鋒曲),還有後來的《你是這樣的人》(宋小明詞/三寶曲),影響了整個年代。田震演唱的《野花》(田震詞/劉君利曲)、《乾杯朋友》(楊海潮詞/曲)、《執著》(許巍詞/曲)奠定了她在歌壇的主力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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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歡《彎彎的月亮》

李娜、李瓊分別演唱的《青藏高原》(張千一詞/曲)、《嫂子頌》(裘逸詞/張千一曲)、《山路十八彎》(佟文西、尹建平詞/王原平曲)都形成俗稱“民通”的民歌流行風格。

孫悅、陳明、朱樺、何靜、周彥泓、王菲菲、陳琳、江珊等人,分別演唱了《心情不錯》(甲丁詞/卞留念曲)、《好人好夢》(樊孝斌詞/宋書華曲)、《快樂老家》(浮克詞/曲)、《寂寞讓我如此美麗》(妮南詞/劉彤曲)、《我怎麼了》(崔博、裘斯詞/崔博曲)、《家園》(李傑詞/曲)、《又見茉莉花》(周豔泓詞/張宏光曲)、《水中花》(李傑詞/曲)、《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洛兵、丁原詞/周笛、丁原曲)、《夢裡水鄉》(洛兵詞/周笛曲)等一批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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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悅、邰正宵《好人好夢》

林依輪、黃格選、戴軍、高林生、景崗山、羅中旭、鄭鈞等人分別演唱了《愛情鳥》(張海寧詞/張全復曲)、《透過開滿鮮花的月亮》(張全復、張海寧詞/張全復曲)、《春水流》(高楓詞/曲)、《阿蓮》(小曾詞/曲)、《牽掛你的人是我》(楊湘粵詞/李漢穎曲)、《我的眼裡只有你》(黃小茂詞/三寶曲)、《星光燦爛》(羅中旭詞/曲)、《回到拉薩》(鄭鈞詞/曲)等作品。

此波近十年,出現了一批新人新作,陳小奇、陳濤、宋小明、喬方等新詞風使流行音樂更加具有人文氣息和現代時尚意識。徐沛東、劉青、張千一、三寶、李海鷹、張全復、畢曉世、張宏光、薛銳光、王曉峰、卞留念、肖白、李傑等中青年作曲家、音樂人成為上世紀90年代流行音樂創作主體。

四、2000年—2010年:流行音樂第四波

這一時期,中國高速發展,世界經濟一體化,文化訊信交流已走向同一個平臺,互聯網的出現,數字化的牽領,使音樂藝術傳播更加便捷,流行音樂流速、節奏更快。我們面對的不僅有港臺音樂競爭,也有歐美的強勢流行文化的輸入,“R&B” 、“雷鬼” 、“饒舌” 、“嘻哈”等融入年輕人的生活。李玟、張惠妹、蔡依林、蕭亞軒、許茹芸、周杰倫、王力宏等港臺歌星影響著中國大陸音樂市場。

韓紅演唱的《我的家鄉在日喀則》(韓紅詞/曲)、《天路》(屈塬詞/印青曲)、《天亮了》(韓紅詞/曲)和翻唱的《青藏高原》(張千一詞/曲)、與孫楠合唱的《美麗的神話》(王中言、嚴藝丹詞/崔浚榮曲)等歌曲使她一躍成為歌壇實力派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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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紅、孫楠《美麗的神話》

孫楠演唱的《拯救》(樑芒詞/周笛曲)等作品使他的歌唱事業如日中天。譚晶演唱的民歌流行歌曲《在那東山頂上》(倉央嘉措詞/張千一曲)和《蔓延》(郭喬伊詞/李海鷹曲)以及她的跨界歌唱,使她成為“民通流行”的代表。汪峰創作並演唱的搖滾流行歌曲《飛得更高》《怒放的生命》使他成為搖滾界最有魅力的男歌星。韓磊演唱的影視劇插曲《等待》(葛根塔娜詞/張宏光曲)、《向天再借五百年》(樊孝斌詞/張宏光曲)使他成為最有實力的男歌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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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峰《怒放的生命》

楊坤創作並演唱的《無所謂》《兄弟》、陳坤演唱的《月半彎》(郝雷詞/曲)、張靚穎演唱的《天下無雙》(樊馨蔓、時勇詞/陳彤曲)《畫心》(陳少琪詞/藤原育郎曲)、鳳凰傳奇演唱的《月亮之上》(何沐陽詞/曲)、雪村演唱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雪村詞/曲)、龐龍演唱的《兩隻蝴蝶》(牛朝陽詞/曲)、楊臣剛演唱的《老鼠愛大米》(楊臣剛詞/曲)、馬天宇演唱的《該死的溫柔》(秦天詞/曲)、王蓉演唱的《我不是黃蓉》(李敏、王蓉詞/王蓉曲)等等成為這一時期傳唱度很高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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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傳奇《最炫民族風》

這一時期產生很大影響的還有羽·泉組合、阿里郎組合、彝人制造組合、蝌蚪合唱團、女子十二樂坊等。

流行音樂在這一階段的特點是:產量俱增,網絡歌曲躍上潮頭並擠入快車道。創作多元化,各種組合演唱等形式更加成熟,創作群體不再侷限在三寶、小珂、王曉峰、卞留念、陳彤、撈仔等音樂人的圈子,一批名不見經傳的青年人成為音樂生產不可忽視的力量。

五、思考:融合是未來音樂發展的主流

從1888年柏林納發明碟式唱片,到1940年利用磁帶錄音,到20世紀末數字產品不斷更新換代,QQ、硬盤、MP3及音樂網站的出現都為流行音樂傳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聆聽方式已跳出音樂會的單一傳播渠道。“自由選擇”將影響主流音樂傳統聆聽方式。其結果是:“權貴音樂” 、“假貴族音樂” 、脫離生活的“概念歌曲”均將受到拋棄。人們在“流音”中享受自由的空間與時間。

21世紀初始,音樂創作與製作量成倍增長,顯現生產過剩的趨勢。其特點為:電腦製作數字化,產生無數電腦音樂製作人,促進了音樂人更新換代。流行音樂製作群體形成,機械生產、批量成品也使藝術作品走向了國際化、同一性。

電腦錄音系統家庭化,降低了音樂合成錄音成本和門檻,使公司、音樂製作人、歌手都成為音樂生產者。音樂創作將更加良莠不齊。互聯網的廣泛應用使歌曲與歌手無門檻地走向新媒體平臺。

失去原創精神,是現代音樂批量生產的結果。喪失藝術的個性化,也是“流音”面對的問題。融合、雜交,是未來音樂發展的主流。心靈感動、真實生活觸動創作是音樂人的克己內功。放慢生產腳步,減少“白色垃圾” ,增加“環保產品”已成為大眾的呼聲。當我們開始培養無數音樂製作人時,同時我們也將面對模仿、翻版年代的再度來臨。

新音樂人、製作人的出現,帶來對傳統創作生產的巨大沖擊和變革。在我們欣賞和羨慕、愛護他們的同時,也要關注“機械生產”帶來的“偽歹粗俗”產品。創新音色、音響化軟件,跳出固有的樂器音感侷限,人們可以聽到更寬闊、更具想象的聲音,現代人越來越不依賴原有教材設定的音樂表達方式和聆聽方式。現代科技顛覆著傳統藝術,製造著並非真實演奏和演唱的“真品” 。需求方也適應著仿真品比真品更物美價廉的優勢。所以,人們開始低估了現場表演表現的基本功訓練。捷徑使音樂人增生投機心態、浮躁性格。

中國流行音樂並不缺少流行歌手,中國擁有世界最多的職業歌手,但缺少素質高、有國際競爭力的頂級歌星,缺少有影響力的各類組合形式;中國流行音樂並不缺少創作製作人才,但缺少有創新能力、形成自我體系的音樂人;中國流行音樂並不缺少最現代的樂器,但卻缺少好的樂隊;中國流行音樂並不缺少傳統音樂教育,但卻缺少系統化的流行音樂教育。其中最大遺憾是受強勢媒體的牽引,卡拉OK式還音演唱假唱,使樂隊現場演唱演出被擠出主流舞臺,越來越邊緣化,電聲流行樂隊和電子樂隊少得看不見了,這是中國流行音樂最大的缺失。

對流行音樂的關懷,絕對不可以僅僅停留在技術創新上,傳播擴張性上,以及創作、歌唱表體形態上。抽去音樂的社會價值和人文價值,音樂將失去光彩符號的記憶,不再有心靈的主旋律,也將失去歷史的記憶森林。流行音樂與社會價值,與社會大眾互為表裡,所以我們關愛流行音樂的社會作用,也關愛流行音樂對人心的慰藉作用。未來社會越繁榮,大眾越文明,就越不會沒有音樂,音樂也不會停止流行。

選自中國文藝評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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