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炳元:讓原創作品“活在音樂廳”

音樂 演唱會 藝術 王洛賓 文匯網 2017-06-02
崔炳元:讓原創作品“活在音樂廳”

2016年4月,北京交響樂團在國家大劇院排練崔炳元(中)的交響作品《山丹丹開花紅豔豔》。

卸任了西安音樂學院副院長一職,作曲家崔炳元也沒能閒下。幾個月來,他奔波於北京、上海、昆明、成都等地的音樂廳。這並非在“走穴”,而是他的《絲路長安》《山丹丹開花紅豔豔》《大秦嶺》《九曲秧歌黃河陣》等交響作品被全國各地交響樂團演了又演。

本土原創交響作品受追捧,崔炳元“受寵若驚”。在西方,由於嚴肅音樂聽眾的老化和大量年輕人遠離,古典音樂的城堡已頻現危機。中國呢,情況雖沒那麼糟,但本土作品也曾遭冷遇。在有的“現代音樂”偏離了正軌、觀眾不可接近、樂團不願演的當下,對作曲家來說,還有什麼比作品“活在音樂廳”裡更感欣慰?

原中國音樂家協會主席趙季平稱崔炳元“是在用‘母語,和他的聽眾交流,他的審美視覺,更多地投向了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傳統。他用自己的審美感覺和嫻熟的作曲技巧來實現其內心深處的追求”。

當代中國,要想更多的作品可以“走出去”,需要作曲家不斷地磨鍊。崔炳元不負眾望。儘管沒有留洋的背景,這位昔日“西部歌王”王洛賓的助手、趙季平的麾下,經過數十年大西北生活歷練及三秦文化薰陶後,展現了其天賦、智慧與活力。無論是北京奧運開場曲《天地社火》、歷史名城大雁塔的標誌性音樂《大唐》,還是連續十年為中華民族“公祭軒轅黃帝大典”的音樂創作,他將踏實厚重的中國文化存在,變成了大眾喜歡的音樂語言而廣為傳播。以“實力、作品、聲望”,躋身當代中國重要作曲家的行列……

崔炳元的冷幽默很是出名。

在他身上,有一種音樂家中稀缺的幽默基因。這種基因,常常在不經意間化成親和、謙卑,在不動聲色中感染人。譬如,有人問他西安歷史文化對他的創作有何影響時,他一言概之,“西安的蒼蠅都是唐朝蒼蠅的後代!”想想也許不無道理。有時候,他還善於將這種特質,轉換成睿智,四兩撥千斤。有一回,有關方面下達樂團“盈利指標”,崔炳元據理力爭,“我對利潤表格深惡痛絕,這是化肥廠的表格。請問,一場音樂會一千人中有二十多個人的靈魂被觸動,這體現在哪個表格上?”

儘管身披西安音樂學院副院長、陝西省音協副主席、陝西愛樂樂團團長、“陝西最具文化影響力十大傑出成就人物”等多個頭銜和光環,可更多時候,崔炳元總是謙和低調地躲在音樂背後。他對自己定位很明確:“我只是個手藝人和作曲人,其他所謂的職務,無非是在設定的平臺上,讓我們去規劃管理。重要的是,認認真真做好一個手藝人!”

“我的靈感之源來自大西北”

21世紀的樂壇,現代音樂步入了“新新音樂時代”。西方有哲學家批評說,“當代音樂偏離了正軌,它複雜到如此的地步以致於不可接近,它的技巧使它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音樂已經走得如此之遠。音樂大眾怎麼才能再度體驗和重新享有它?”

崔炳元試圖找回。

自2013年迄今,他的作品,以個人專場音樂會和巡演形式,被國家交響樂團、中國愛樂樂團、北京交響樂團、上海愛樂樂團等全國十多個交響樂團演奏了48場次之多。代表作交響組曲《山丹丹開花紅豔豔》“遍地開花”;序曲《九曲秧歌黃河陣》成了音樂會常演曲目;交響組曲《大唐》在西安大雁塔年復一年地播放數千次;大型詠誦交響套曲《唐詩之路》及《絲路隨想》演了又演。

崔炳元告訴筆者,“一場音樂會如有一千個人去聽,打動了十個人,其中兩個人被深深觸動,還有一個人發誓改變自己,我就滿足了。”

與作家相同,作曲家絕不能脫離生活而“孤芳自賞”。相反,根植土壤,不斷接觸現實,創作構思便會開花,汲取泥土的漿汁而豐碩。正因為如此,崔炳元的音樂中,有了人們喜歡的“陽光和空氣”。當年曾在漢中工作的一位同志說:“對崔炳元,我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時,西安與漢中之間還不通高速公路。每每翻越秦嶺的重重高山,一走就是十幾個小時,聽音樂成為唯一能夠消磨時間和化解疲勞的方式。途中常常能聽到他的作品,時而清風拂面,時而磅礴震撼,禁不住心生共鳴。這樣來來回回,我記住了作曲家的名字。到省裡工作後,第一次見崔炳元,我緊緊握住他的手,連聲說謝謝,他卻不知所云,一臉茫然。”

崔炳元:讓原創作品“活在音樂廳”

音樂有它的神奇魅力。它能走進你的心裡,讓你哭,讓你笑,停留在你的心靈裡。

崔炳元靈感之源來自大西北。作曲家的感官纖維,被這裡的強磁場吸引後敏銳跳動。在他的音樂中,你可以找到由鮮活想象力構造出的澎湃動力與活力:秦腔、碗碗腔、花兒等,以及戈壁大漠長河落日的視野和胸襟。在三十多年創作生涯中,他將豪放、雄渾、悲傖、大氣、蒼涼的西北民族特質,一股腦兒傾瀉在300多部交響作品中。

他自喻,這是用音樂語言,向根植的黃土地深深鞠躬。“我沒忘記自己的腳就站在這塊生養你的土地上,為此我要像為父輩盡孝道一樣去做這些事情。”崔炳元說。

這種“站在泥土上”的寫作精神,使他拿出了一部部樂團喜歡演、觀眾喜愛聽的音樂。四川交響樂團一位樂手說:“崔炳元的作品有這樣的魔力,一邊演奏一邊有期待感,就像酷夏裡喝冰啤,爽……序曲 《九曲秧歌黃河陣》有很強的畫面感。一開場就能想象,一群頭扎著羊肚巾滿臉褶子的老農,甩開膀子在黃河邊上扭秧歌,一旁,捧著盆子大小麵碗的老漢,吸溜吸溜地吃著熱騰騰的擀麵皮,咧著嘴蹲在黃河邊上看秧歌。而他的交響組曲《大唐》,外儒內莊,不標新立異,有其文化積澱和內涵……”

聊起這些事,崔炳元笑稱:“我只是個幸運的藝人和作曲人。把民族元素變成交響化語言,並將這種基因種進骨子裡,讓它自然而然成長,我喜歡這樣做。”

他說:“音樂是一種聽覺藝術,創作完成後所追求的就是被聽到、被欣賞,只有讓大家都聽你的作品,你的存在才有意義和價值。一場音樂會的價值是沒法用經濟來衡量的。有更多人的欣賞才有價值。”

“我不做大餐、快餐,只做家常飯”

作曲家往往是孤獨和脆弱的。當懷揣作品,四處推銷,“乞求”樂團演奏時,他們幾乎失去自信。有時僥倖得到首演,又常常變成終演。樂壇上,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崔炳元也曾有類似經歷。上世紀80年代,他拿著新作總譜找樂團演奏時,一開口,樂團就向他要1萬元。

當今樂壇,一方面,有的原創新作找不到出路,另一方面,有的樂團又抱怨佳作難覓,有的作品演出後,大眾不理會而票房慘淡。指揮家鄭小瑛抱怨說:“我們辛辛苦苦把愛好交響樂的觀眾弄到音樂廳裡,可演了一部或幾部他們不喜歡的作品,一轉身,又把他們給嚇跑了!”

崔炳元深有同感。有一年他擔任音樂大賽的評委。“整整兩天,我豎著耳朵聽參賽的‘新新音樂’,有的‘新作’聽得人神經痙攣到抽筋。有人於是戲謔說,各位專家老師,這些‘非人類音樂’聽後感覺如何?”

崔炳元說:“作為西北地區的一個作曲人,如果我那麼做,那就是死路一條。”他調侃道:“我希望少一些‘皇帝的新衣’,多一些人間煙火;少一些‘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寫的勞作’,多一些關心演奏家、歌唱家乃至觀眾身心健康。”

無疑,有的作曲家已走入“技法華麗,冷僻怪異”的誤區,自然健康的創新手法被拋棄,過於強調個性而忽略音樂的本質,炫技玩“高大上”。為標榜自己對現代技法的精通,不恰當地運用了與作品主題風馬牛不相及的現代技法,如同一部“穿馬褂打領帶”的洋涇浜作品。中國民族因素和現代技法在這種“快餐”式的作品中,就像摻在水中的水銀,毫不相溶。

“你認為這種‘現代作曲風’會成為創作主流嗎?”筆者問崔炳元。

“作為理論研究,我並不排斥微觀的技術層面研究,無論音樂、文學還是繪畫,創新無罪,所有的創新都應該受到鼓勵,所有對人類文明的探索都是好事,都是對人類文明的一種思考。但我很反感作曲家無病呻吟,讓音樂負載太多的哲學命題,成為味同嚼蠟的純理論音響試驗。那是實驗室的事,與大眾的音樂生活毫無關係,因為你不能量化生產。如果作曲者只注重技巧,那作品就成了一件工藝品而不是藝術了。藝術真正有魔力和神聖的東西,常常是處於潛意識之中……”

他繼而說:“作曲家不能老想著張揚自己個性、標新立異而不顧聽眾的感受,你心裡不能沒有聽眾! 你可以表達個人情懷,但如果你的個人情懷得不到大部分聽眾的認可而強力推行,最後還是走向死亡。音樂和吃飯一樣,你總不能將所有食品中的營養,壓縮成藥片給人吃,風情和情懷沒有了。我作曲時從來不這麼想,我試圖告訴人們,十八般武藝我都會。按手藝人的方式,這團面有點硬,應該用這根擀麵杖,或適當加點水,再揉得軟一點。譬如,我在改編《絃樂敘事曲》和《在那遙遠的地方》時,覺得傳統和聲滿足不了我的想法,於是我用現代音塊技術,音程疊至,效果還非常好。但旋律進來時,為了旋律動聽,我用了三度和絃,但用了點後又離開了,形成一種縹緲、久遠的音響效果。”

對作曲家而言,每創作一首樂曲,都是一口泉井或一個深淵。要麼有鮮活生命力,要麼就成“一次性消費品”。崔炳元說:“我多年秉持的創作原則就是,‘既不做西餐大餐,也不做路邊小店,我只做家常飯’,這才是人們須臾不離的日常所需。”

這“家常飯”,就是遵循音樂的自身規律,寫出符合大眾音樂審美的作品。崔炳元清醒地意識到,作曲家不能把聽眾當傻子。音樂是由作曲家、演奏者、聽眾這三部分所組成,三者缺一不可。不能與聽眾溝通的,那只有死亡。他所追求的,是寫出“接中國地氣,服民族水土”,能經常演的樂隊作品。

“‘陽光和空氣’成了我一生追求”

走上作曲家之路,崔炳元多少有點偶然。

那個年代,搞文藝的人走紅,到哪都被高看一眼。年少的崔炳元懷揣音樂夢,渴望自己有一天能成為其中一員。一位高人為他指了條捷徑,說甘肅文藝院團裡最缺中提琴手,可碰碰運氣。於是,自小隨父母支援大西北建設,從瀋陽來到甘肅的崔炳元,開始學習中提琴。很快,音樂天賦使他夢想成真,戲劇性地改變了他的人生。從茫茫戈壁上的一個電線維修工到企業音樂教員,參軍入伍,成為蘭州軍區歌舞團的中提琴手。

說起早年學琴,他有個小“插曲”。每週,他都要從郊區坐3小時火車去蘭州市裡上課。因為買不起火車票,便常常逃票。有一次被列車長逮個正著。“買票你知道不?”“知道,沒錢。”“去蘭州幹啥?”“學琴。”“就這個盒子?”

崔炳元講述著這段往事,“列車長並不懂樂器,讓我‘拉一段’。或許他被我的執著所感動,末了,他告訴我他的姓名以及每週跑的車次,還說,如果碰上別的車,就報他的名字。就這樣,我每週帶著饅頭夾鹹菜,蹭車去學中提琴。同時,也每每提醒自己,碰到了好人,自己沒理由不出成績。”

在蘭州軍區歌舞團,由於專業上的出色表現,崔炳元很快錐出囊中。長期泡在樂隊裡,他對管絃樂思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聲部的交織、復調、和聲等,吸引他慢慢跨入了作曲門檻。那時,樂團有大量的配器活,作曲家不夠用,於是崔炳元被頂上前,派上作曲者用途。慢慢地他入門了。有心成為作曲人的崔炳元,便開始偷師技藝。排練時,他自帶袖珍總譜,指揮的每一次調整,他都做了符號,領悟到其中奧妙。後來,他乾脆偷偷修改起那些寫得不符合規範的分譜。不久,崔炳元即被派去擔任“西部歌王”王洛賓的助手,這是他一生中最珍貴、受益良多的日子。

那兩年中,他跟隨王洛賓走過許多山村鄉野、戈壁荒漠採風,目睹了這位精神導師對民間藝術的赤誠痴迷。他深深感悟到,要寫出大眾喜愛的音樂,必須根植於民間,用“母語”創作。如同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那樣,對民間素材廣泛採集後縱深吃透,昇華為自己的語言,再像血液一樣注入到音樂中。在為王洛賓的《高高的白楊》《豌豆歌》等一批新歌配器時,崔炳元不知不覺將這種基因移植進自己的骨髓裡,讓他一生受益匪淺。

1985年,崔炳元有幸到中國音樂學院作曲系進修,師從作曲家金湘。這位授業恩師,是中國樂壇上的風雲人物。他的歌劇《原野》,是國際公認的第一部叩開西方歌劇宮殿大門的東方歌劇,也是美國肯尼迪藝術中心引進並公演的第一部中國歌劇。然而,金湘的個性在樂界聞名,人稱他是近不得遠不得的“刺蝟”。有時,他的嚴苛,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近三年的寒窗生涯,崔炳元處處“火燭小心”,作為一名軍人,一個大齡學生,崔炳元還是沒少捱罵。“有一次他給我上課,習作中有一個音我沒有安排好,金湘指著譜子,一遍遍讓我在鋼琴上彈奏,讓我自己找出來。我懵了,幾次答不上來。他怒氣衝衝地吼叫著,‘蠢貨,你的榆木腦袋裡裝著什麼東西?給我洗菜去!’洗著洗著,我忽然頓悟,找出這個音。金湘臉色開始陰轉多雲,隨後又留我吃飯。”

憶及恩師,崔炳元的話語間充滿了敬意。“老師為人單純,也很善良,只不過用了他的表達方式。他嚴苛的教學方式恰恰訓練了我。作為他的學生,我感受最多的是他對我交響樂思維的教育。他花費大量時間,打碎了我的平面思維。對於交響樂創作來說,這幾年中,我既學到了‘術’也學到了‘道’。”

這個“道”,很快在崔炳元的創作中體現。從西藏採風回校後,他寫出了鋼琴組曲《西藏素描》。這是他在恩師的指導下,進行了大量多聲思維訓練後的結果。1984年,鋼琴組曲《西藏素描》在文化部、中國音協舉辦的“第四屆全國音樂評獎”中一舉奪得大獎,併成為鮑蕙蕎、李民鐸等知名鋼琴家經常上演的保留曲目。

然而,崔炳元最難忘的是授業恩師的多次告誡,“總譜裡要充滿陽光和空氣”。幾十年來,崔炳元將這種“陽光和空氣”,視作一生追求的創作精神。即:根植在民族土壤中,在萬象紛呈、百家齊出的樂壇中,尋覓建立自己的音樂風格。

崔炳元說,“至誠、至善、至精、至美,這是老師在我的生命中種下的生命力頑強旺盛的種子,它在我的作品中生髮、萌芽、成長……”

崔炳元:讓原創作品“活在音樂廳”

“交響樂要發展,必須要演中國作品”

身處樂壇一線的指揮家陳燮陽常常呼籲,“中國交響樂的發展,不能總靠外國作品,必須要演中國自己的作品。可眼下,我們的交響樂創作和推廣,顯得蒼白無力,沒有技術、沒有生活,哪來好作品!”

無可否認,如何“讓中國語言變成世界音樂語言”,成了一大難題,我們迄今還在摸索。可俄羅斯經過一個世紀努力,完成了這個使命,誕生了一批國際公認的如柴可夫斯基、鮑羅丁、斯特拉文斯基、普羅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維奇等音樂大師,他們的作品“活在”世界各國音樂廳裡。西方有人算了算說,當今國際樂壇常演的曲目,半數以上是俄羅斯作品。而中國交響樂領域,至今還沒出現國際公認的音樂大師,更鮮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中國幾代作曲家在焦慮中,試圖改變這一現狀。

崔炳元深知他這一代人所肩負的歷史責任,“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交響樂作品,否則中國很難在世界樂壇有一席之地。”他說,“東方民族的交響思維,與西方人有很大不同,職業音樂家們需要加倍努力。作為藝術門類的一種,中國人的音樂生活正在逐步豐富,全國現已有了72家職業交響樂團。”

崔炳元扳起手指,細算了一筆賬。他說,“從音樂會需求來說,72家交響樂團每年每個團演50場音樂會,那就是3600場,每場音樂會演4部作品,那就是14400首。我估計這些樂團上演的三分之二是外國作品。再退一步,即便上演五分之一的中國作品,那也要2000多部作品。我們不能永遠演‘《梁祝》《黃河》《紅旗頌》老三樣’。這個時代,需要有這個時代特徵的作品。可這些原創新作中,能經常上演的、聽眾喜歡並自願掏腰包的、能有票房號召力、並且可以拿到國際上的究竟有多少?這樣一算,我們有很大差距和發展空間。”

面對中國音樂界亟需解決的難題。崔炳元抒發己見,“作為城鎮化後的市民音樂生活常態,我希望作曲家們多出好的作品,而演奏家、指揮家、樂團則應更加重視中國作品的提升、推介,以更高的認知來對待。我還認為,作曲家應該多創作帶有交響思維的作品。這類作品在寫作上,一定要對旋律給予很大尊重。尊重旋律,並不是要與交響思維對立。”

“音樂要走出去,走到哪兒呢? 是走到別人的心裡。全世界藝術家的創作,都是在表達自己的感受,這常常是生活環境在人身上留下的文化烙印。我非常敬重長安文化,作為中華民族發祥地之一的長安,就算100個崔炳元寫100年,也寫不盡這裡的古韻沉積。這種文化內涵上的思考、文化方向上的選擇,以及文化事件背後的價值取向,是各類藝術家永遠探索的內容。”

這位“創作荷爾蒙”旺盛的作曲家,內心蘊藏著一座火山,隨時會噴發。

崔炳元告訴筆者,“我的創作現處於最佳狀態,剛為內蒙古完成了管絃樂組曲《內蒙古民歌六首》,現正在創作寧夏的《花兒六章》。接下來,我還將為陝西寫《唐詩長安絲路情》,這是我特別喜歡的題材,我想把我的狀態,再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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