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隋九老”實際只有五位：三位被楊廣斬殺，唯一善終的不是楊素

到底是“開隋九老”還是“開隋五老”？如果是“開隋五老”，那麼不存在那四老是誰？真實存在的五老最終結局如何？咱們今天就端起老酒點燃香菸，細細來聊一聊這個話題。

著名的演義小說，要數《三國》《水滸》《隋唐》，這其中注水最少的是《三國演義》，因為它的全稱是《三國志通俗演義》，除了那個被後人強加的“劉三刀”，幾乎（請注意是幾乎）人人事事有出處；《水滸》原本只有三十六天罡，後來加進去七十二地煞，就變成了一鍋肉湯；至於《隋唐》系列，那就是一碗紅燒牛肉方便麵或者老婆餅，老婆與牛基本都是傳說中的存在，換了三雙筷子也找不到。《隋唐》系列最搞笑的是就是“十八條好漢”的前幾名都純屬虛構，只有排在第三位的裴元紹還有點裴行儼的影子。很多人還一本正經地討論他們在歷史中的地位，並且把李元霸跟項羽相提並論，連“狄仁傑斷案”的時候，還不忘了把宇文成都拉出來說事兒——有一點是準確的：宇文成都是個根本不存在的鬼魂。

咱們今天不聊隋唐十八條好漢，也不說什麼“四猛”“四絕”“十三傑”，單單來看看那裡面的“開隋九老”：伍建章、高熲、楊林、賀若弼、魚俱羅、邱瑞、韓擒虎、定彥平、楊素。這所謂的“開隋九老”，或者叫大隋開國九名將，居然也有四個人純屬子虛烏有：忠孝王伍建章、靠山王楊林、昌平王邱瑞、雙槍大帥定彥平（有的版本為丁彥平）。

所以真正準確的說法是“開隋五老”，或者開隋五大名將，這五位沒有一個活到隋末而為楊廣掃滅烽火：其中有三個被隋煬帝楊廣砍瓜切菜一樣殺掉了，以至於當李淵李密王世充竇建德四處點火的時候，只有一個齊郡通守張須陀領著秦叔寶和羅士信四處救火。最後張須陀被瓦崗軍給累死了，秦瓊羅士信成了瓦崗內馬軍統領。

這時候有人要說了：靠山王楊林也是有原型的，他的原型就是衛昭王楊爽。對這種說法笑笑就可以了：姑且不論楊爽能不能打，是不是在隋煬帝楊廣即位前十七年（隋文帝開皇七年，公元587年）就掛掉了，僅用一個小故事就能證明他跟楊林不沾邊——他是被自己家鬧鬼嚇死的，跟楊爽一起被嚇死的，還有他請來的法師。楊爽享年二十五歲，又哪來十三個乾兒子？楊爽死的時候，秦瓊還沒有出生。

言歸正傳，咱們還是來正本清源，說說“開隋五老”的最終結局，這五個人可以說是為大隋開國建立了蓋世功勳，但是卻只有一個人得了善終，這個人卻不是被李靖李藥師拐跑了侍女的越國公（後改封楚國公）楊素。

楊素可不像某些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是個只會享受的面團團富家翁，他甚至跟其他開隋四老一樣能打：攻滅陳朝（史稱南陳，但是當時的叫法就是陳國，就像東漢西漢都是漢，東晉西晉都叫晉，武則天的皇朝也叫週一樣）的行軍元帥就是楊素，因為滅陳有功，所以受封越國公。老二楊廣繼位，老五漢王楊諒不服，又是楚國公楊素帶兵去把他抓了起來。

楊素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把楊廣推上了皇帝的寶座，而且在楊廣當上皇帝第二年，楊素就神祕地死掉了。據《隋書列傳第十三》記載，楊廣對楊素十分忌憚，就連改封楊素為楚國公，實際也是咒他早死：“特為帝所猜忌，外示殊禮，內情甚薄。太史言隋分野有大喪，因改封於楚。楚與隋同分，欲以此厭當之。”

也不知是不是楊廣的狠招兒奏效了，楊素果然很快就病倒了。楚國公楊素病重（或者不重），皇帝楊廣自然是要派御醫前去“診治”的，但是楊廣的意思很明白：“密問醫人，恆恐不死。”御醫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楊素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於是他跟自己的弟弟楊約說：“我還敢指望活活命嗎（我豈須更活耶）？”，於是拒絕服藥——這才叫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

之所以說楊素算不上善終，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最後真的身敗名裂裡外不是人了。扶植楊廣而捱罵，又因為兒子楊玄感起兵反對楊廣而被滅了門。這滅門做得很徹底，這方面楊廣堪稱行家裡手：“諸子皆坐玄感誅死……並具梟磔。公卿請改玄感姓為梟氏，詔可之。”楊素就這樣變成了“梟素”，真是連死後都不得安寧。

楊素是死在自家床上的，而另外三老就悲劇了——他們都是死在刑場上的，而且都死於隋煬帝楊廣之手。大業七年，也就是公元607年，楊廣同一天干掉了開隋五老中的兩個：高熲和賀若弼，罪名都是“謗訕朝政”。

高熲的遭遇跟漢朝的淮陰侯韓信差不多：建功無數，最後被解除兵權，都死在幾句話上。當年隋煬帝楊廣厚待啟民可汗而薄待文臣武將和天下百姓（其實歷朝歷代都一樣，國民待遇高於國際友人的很少），高熲表示了擔憂：“這個傢伙（啟民可汗）出入大隋如入無人之境，畫好地圖回去來打咱們，那可就麻煩了！”這話傳到隋煬帝耳朵裡，就成了平民百姓妄議國事，結果是“下詔誅之，諸子徙邊。”看來茶寮酒肆掛著那四個字，還真是勸世良言、救命稻草。

賀若弼的處境跟高熲絲毫不差，也是被先剝奪一切兵權然後殺掉：“帝（楊廣）時為大帳，其下可坐數千人，召突厥啟民可汗饗之。弼以為大侈，與高熲、宇文弼等私議得失，為人所奏，竟坐誅。”

開隋五老中比較能活的是魚俱羅，他一直活到了大業九年，但是隋煬帝寧肯看著烽煙四起也要殺掉這位悍將。魚俱羅身強力壯武功高，特點之一就是嗓門兒大：“身長八尺，膂力絕人，聲氣雄壯，言聞數百步。”但是他最後也不得善終。而魚俱羅被殺的原因就是長相奇葩：每個眼珠都有兩個眼仁兒。這種長相，往好了說，是長得很像楚霸王項羽，按照現在的角度來看，可能是得了嚴重的白內障。

魚俱羅目生重瞳，可不是演義小說的杜撰，而是記載在魏徵等人編纂的正史《隋書》，就在《列傳二十九》中：“俱羅相表異人，目有重瞳，陰為帝（楊廣）之所忌。”結果是“斬東都市，家口籍沒。”

唯一得善終的那個，就是韓擒虎了，他在開皇十二年就病故了，而且據說是死後當了閻羅王（筆者前段時間寫過這故事，此處不再贅述）。韓擒虎沒趕上楊勇楊廣的奪嫡之爭，也沒輪到楊廣對他猜忌防範，就早早地跑到另一個世界稱王去了，這不能不讓我們想起很多朝代的開國名將，似乎都是死得越早下場越好。韓擒虎有個外甥叫李靖，這個人繼承了舅舅的智慧，在李世民拉攏他一起鬥建成元吉的時候，堅決不肯跟著摻和，所以深受唐太宗信重，帶領唐軍東征西討，打出了“大唐戰神”的威名。

從開隋五老的結局中，我們似乎可以感悟出一點東西，但是這感悟就像靈光一閃，摸不著、抓不住，最後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一句話：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言多有失，閉嘴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