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東總”徐仲航、李羽軍和孫復起被捕讓閻寶航命懸一線

做黨的地下工作真的彷彿就是每天在刀鋒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逮捕關入大牢,輕則被嚴刑拷打,重則生命不保。在皖南事變後的1942年夏發生的‘東北救亡總會總’三人被捕事件,讓重慶東總的直接領導人閻寶航命懸一線、危險係數上升到五顆星。據閻寶航後來寫的《閻寶航談地下黨工作的經驗》材料披露,“1942年夏,“東總”有三人被捕,三人中李羽軍病死獄中,徐仲航知道我的關係,他堅持鬥爭,沒有承認。孫復起自首了,但他不知道我的黨的關係。當時,我擔任著情報工作不能跑。”閻寶航輕描淡寫地記述了這一事件,看似非常輕鬆,實際上卻是險些要掉腦袋的事情。那個年代因為叛徒出賣而犧牲的革命同志不勝枚舉。在這裡有必要把“東總”是腫麼回事介紹給大家。

重慶“東總”徐仲航、李羽軍和孫復起被捕讓閻寶航命懸一線

1938年 閻寶航(後左1)與東北救亡總會領導成員盧廣績(前左1)、杜重遠(後中)、王化一

(後右1)王卓然(前中)等人在武漢合影。

“東總”是“東北救亡總會”的簡稱。1937年6月20日,在北平白塔寺東北大學成立。“東總”實際上是在中國共產黨,特別是在周恩來同志關懷、領導下,在抗日救亡的旗幟下,吸收各個方面的代表人物和形形色色的東北流亡同胞的團體,並邀請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負責人為代表的東北抗聯加入,在廣泛的群眾基礎上組成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組織。大會有120餘位代表參加,各地的東北同鄉會、東北抗日會等組織都派了代表出席。大會主席團由五人組成,他們是高崇民、盧乃賡、 慄又文、苗勃然、於炳然。

大會選出了執行委員,再由執行委員選出常務委員,常務委員會下設一處、四部、五個委員會。各部門主要負責人是:

祕書處:主任 慄又文 、副主任徐仲航、張慶泰;

組織部: 主任 劉瀾波、 副主任張希堯、趙濯華;

宣傳部:主任於炳然、 副主任 於毅夫、 關夢覺;

訓育部:主任胡聖一 、副主任何鬆亭、李向之;

聯絡部:主任徐壽軒、 副主任 陳先舟、 鄒大鵬;

軍事委員會: 主任委員 李杜;

政治委員會: 主任委員 高崇民;

經濟委員會: 主任委員 盧乃賡;

救濟委員會: 主任委員 閻寶航;

教育委員會: 主任委員 金兆梓(孟紱);

從上述資料中可以看出,徐仲航是“東總”祕書處副主任。他還是一位中共地下黨員,長期參加“東總”的活動,瞭解閻寶航的底細。閻寶航在《經驗》材料中曾說“我加入黨組織後要嚴格保守黨組織的祕密。我入黨後,對老婆孩子都保守祕密。同劉瀾波、於毅夫,我們三人過組織生活,別的黨員很少知道。”他從事的國際情報工作,更是隻有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李克農知道。隨著情況發展,劉瀾波、於毅夫先後撤離重慶到延安後,南方局決定讓徐仲航參加“東總”的黨組,所以他不僅知道閻寶航是中共黨員,而且知道許多地下黨的機密。同時,徐仲航還是另一個地下情報組的負責人,其成員之一沈安娜同志一直打進到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機要部門任機要速記,能參加國民黨的高級軍政會議,她所接觸到的機密可想而知,而且她得到的情報都通過徐仲航轉報周恩來。當時徐仲航的公開職務是一家國民黨御用書店的高層管理人員,而為了更好地掩護,沈安娜女士通過關係介紹徐仲航加入國民黨,成了特別黨員。所以,徐仲航被捕馬上成為周恩來及南方局領導極其關注的大事。

重慶“東總”徐仲航、李羽軍和孫復起被捕讓閻寶航命懸一線

徐仲航翻譯的書籍

獲悉徐仲航被捕後,閻寶航當即安排有關人轉移,而他本人則毅然決然地決定堅守崗位,這需要無畏的奉獻精神、巨大的勇氣和高超的識人辨人能力。正如他在《經驗》中寫道:“當時我擔任情報工作,我不能走。”據說那天他很晚才回家,沉默無言,相伴多年的老伴高素當即猜出來一定是出事了。直到深夜周恩來去到閻寶航家裡,同閻寶航商議對策,高素才放下心來。當時周恩來同閻寶航商議的細節,我們無從查考。但是通過後來事情發展的結果推斷,周恩來和閻寶航做出了徐仲航一定會堅持下去的結論,所以就沒有安排閻寶航撤退。同周恩來商議後,閻寶航向逮捕徐仲航的中統局的人說:“聽說名單中有我,要是有什麼,不要費事,我自己來。”閻寶航繼續寫道:“但由於我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他們始終沒抓我。”據閻寶航的兒子閻明覆回憶說,“父親讓母親和家人趕做了禦寒的衣服,託人給徐叔送去。”儘管當時閻寶航命懸一線、分外緊張,但是又不動聲色,他急於知道徐仲航在獄中的表現。後來得知,徐仲航在獄中遭受到非人的酷刑折磨,各種手段用盡後徐仲航被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生命垂危,但他視死如歸,毫不動搖,堅持鬥爭。徐仲航出獄後說,“收到閻大哥送來的大嫂為他趕做的禦寒衣物,知道閻大哥和組織上一定設法營救他,更加堅定了信心”。

重慶“東總”徐仲航、李羽軍和孫復起被捕讓閻寶航命懸一線

想必閻寶航一定掌握了徐仲航在獄中的情況,所以也就有把握敢於多方積極進行營救,最後通過戰地委員會主任李濟深成功地救出了徐仲航。閻明覆在回憶中提起這段,他說“”父親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無所不有,究竟通過誰打聽到獄中徐叔的表現呢?我當然不知道。但我估計,當時經父親、高崇民高老同意後加入軍統,成為它的設計委員的王化一王叔很可能是渠道之一。當時王叔加入軍統時,’東總’的幾位領導人給王叔提出的任務,就是打聽張學良的情況,瞭解被特務關押的東北鄉親的情況,設法營救他們。王叔在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所以,父親終於化解了這一危機,繼續從容不迫地做他應做的工作。這裡還應提到,李羽軍同志在獄中犧牲了,而孫復起雖自首了,但是他不瞭解我父親是黨員,也不知道‘東總‘裡地下黨的情況,更不知道父親做情報工作的情況。這顯然是父親所一再強調的‘嚴格遵守祕密地下工作紀律’的結果。“

在《經驗》一文中閻寶航還談到祕密電臺的設置,收集情報的途徑和遞送情報的方法,接頭(特別是初次接頭)的注意事項,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常態的原則,決不用金錢購買情報的原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