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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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徐悲鴻從歐洲回國後不久,在第一屆全國美術展期間,徐悲鴻和徐志摩這兩個朋友卻展開了一場針鋒相對的爭論,論爭的焦點是如何看待西方印象派和野獸派繪畫。這是中國西畫發展史上第一次公開的不同藝術觀點之間的論爭,對當時的中國美術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也在一定程度上活躍了美術界的研究氛圍,標誌著中國西畫運動從創作到理論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這場論爭奠定了中國西畫向多元化發展的基礎,以後諸多藝術觀點和主張,都可以在這場論爭中找到端緒。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悲鴻《喜馬拉雅山全景》布面油畫

這場論爭的起因是,因為在這次美展中存在著受西方現代派藝術影響的某類西畫作品,時任中央大學藝術系主任的徐悲鴻拒絕出品參展,並在徐志摩負責編輯的《美展》第五期上發表了一篇題為《惑》的文章,副題是“致徐志摩公開信”,文章開頭便直截了當地說:“中國有破天荒之美術展覽會,可雲可喜,值得稱賀。而最可稱賀者,乃在無塞尚Cezanne、馬蒂斯Matisse、博納爾Bonnard等無恥之作。”

“庸”“俗”“浮”“劣”四個字概括馬奈、雷諾阿、塞尚和馬蒂斯的作品

徐悲鴻(著名美術家)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悲鴻 著名美術家

徐悲鴻在文中肯定了一批法國畫家,如普魯東、安格爾、達仰、柯羅、米勒、莫奈、杜米埃、德加等,卻以“庸”“俗”“浮”“劣”等字眼否定了馬奈、雷諾阿、塞尚、馬蒂斯等人,認為法國現代派畫家中“最膾炙人口之美術家,多帶幾分商業性質”。徐悲鴻聲言,如果政府購入他們的作品,他即“披髮入山”,決不與此類人為伍。徐悲鴻寫道:“志摩兄,承再三眷念,感激萬分。顧百花開放,難以同時,比來意興都盡,其不參與盛會,並無惡意。”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悲鴻《鍾馗》立軸 設色紙本

針對徐志摩的批評,以“獨執偏見,一意孤行”為座右銘的徐悲鴻,又在《美展》第九期和增刊上發表同一題目文章《惑之不解》予以反駁。他認為徐志摩之所以竭力為塞尚辯護是“激於俠情的義憤”,因為塞尚“奮勵一生……含垢忍辱,實能博得人深厚之同情”。他接著提出自己的寫實主張是“細心體會造物,精密觀察之,不必先有什麼主義,橫亙胸中,使為目障”。

直言不諱地指出徐悲鴻對塞尚和馬蒂斯的謾罵過於言重,並把這種謾罵比之於羅斯金罵惠斯勒。

徐志摩(著名詩人)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志摩 著名詩人

在徐悲鴻發表《惑》的同一期《美展》上,還發表了徐志摩回徐悲鴻的《我也惑》一文,副題是“與徐悲鴻先生書”,他極力為塞尚的藝術辯護。徐志摩在文章中首先肯定了徐悲鴻“不輕阿附”的氣節和坦率的性格。他說:“你愛,你就熱烈的愛,你恨,你也熱烈的恨,崇拜時你納頭,憤慨時你破口。”接下來,徐志摩直言不諱地指出徐悲鴻對塞尚和馬蒂斯的謾罵過於言重,並把這種謾罵比之於羅斯金罵惠斯勒。與徐悲鴻極力地諷刺挖苦塞尚相反,徐志摩對塞尚則推崇備至,他認為塞尚在現代繪畫藝術上的影響完全可以與羅丹在雕塑藝術上的影響並提並論,他認為塞尚是一個性格孤高、耿介淡泊的人,而不是像徐悲鴻所說的“庸俗”“卑鄙”。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志摩《信札兩通》 鏡心 水墨紙本

承認塞尚、馬蒂斯的作品是“十二分誠實的天性流露”,但是他以社會效果為衡量藝術價值的標準反對他們的畫風在中國流行,擔心他們可能“種下不利於社會的種子”。

李毅士(著名油畫家)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李毅士 著名油畫家

徐志摩的這篇《我也惑》在《美展》上連載了兩期。在徐悲鴻和徐志摩進行爭論的時候,油畫家李毅士站在一箇中立者的立場上,以《我不惑》為題在《美展》第八期上撰文表達了自己的見解。

這個李毅士很多人不熟悉,但是他的叔父李嘉寶,曾經以一部辛辣老練的《官場現形記》被載入文學史冊。李毅士也承認塞尚、馬蒂斯的作品是“十二分誠實的天性流露”,但是他以社會效果為衡量藝術價值的標準反對他們的畫風在中國流行,擔心他們可能“種下不利於社會的種子”。李毅士認為可以等到“歐洲數百年來藝術的根基多少融化了,再把那觸目的作風,如塞尚、馬蒂斯一類的作品輸入中國來”。

結論:無論徐悲鴻、徐志摩、李毅士三人的觀點偏頗與否,他們對待學術問題嚴肅認真的態度都值得尊重,這也是我們回顧這場論爭應該得到的一個啟示。

“二徐”這場爭論的產生,有著紛繁複雜的社會文化背景,這一時期流行的洋畫運動和自由主義藝術思潮等因素,都使得這場爭論的產生在所難免。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徐悲鴻《雄雞》鏡心 設色紙本

在這場爭論中,雖然兩位藝術家各執己見,劍拔弩張,卻都是停留在學術層面,沒有涉及私人恩怨,更沒有發展到人身攻擊的地步。徐志摩曾經留學歐美,耳聞目睹了潮起潮落的西方諸流派藝術的流變,深諳藝術史。作為新月派詩人,徐志摩也涉足美術評論。他對塞尚的經歷和人格闡述是比較公允客觀的,他對徐悲鴻的批評也是中肯的。無論徐悲鴻、徐志摩、李毅士三人的觀點偏頗與否,他們對待學術問題嚴肅認真的態度都值得尊重,這也是我們回顧這場論爭應該得到的一個啟示。

“二徐之爭”是一場在朋友之間進行的一場友好而激烈、直率而又針鋒相對的論爭。這次論爭後不久,徐志摩為自己的夫人陸小曼寫了一篇優美的散文《貓》,並發表在報紙上。時間不長,徐悲鴻就畫了一幅《貓》送給徐志摩。徐悲鴻這幅《貓》,筆墨非常細膩,貓的神態以及梅花都畫得很精妙,可見徐悲鴻是格外用了心。不僅是畫得用心,而且在題款上徐悲鴻更是花費了一番心思。題款起筆便是:“志摩多所戀愛,今乃及貓。”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李毅士 《陳師曾像》

我們知道,徐志摩前前後後與幾位才女有過情感糾葛,在朋友圈中也不是什麼祕密,尤其是徐志摩與林徽因的戀愛更是一段文壇佳話。徐悲鴻想必也很清楚,又正趕上徐志摩為陸小曼寫了這篇美文《貓》,所以徐悲鴻借貓說人先開了個玩笑。接著又寫:“鄙人寫鄰家黑白貓與之,而去其爪,自誇其於友道忠也。”徐悲鴻是說,我畫了一隻鄰家的大花貓,去掉爪子,是說我不再與你爭論了,不傷害你了,向徐志摩表示友好。

徐悲鴻和徐志摩這兩位畫壇和文壇的大才子,敢愛敢恨,敢說敢做,在“惑”之論戰偃旗息鼓之後,一個在繪畫領域,一個在詩歌領域,兩人各自朝著心目中的繆斯女神一路飛奔而去,並在藝術的殿堂裡永遠地銘刻上了自己的名字。(選自《徐悲鴻的青少年時代》有刪改。)

徐悲鴻用“庸、俗、浮、劣”四字概括馬奈、馬蒂斯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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