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青樓花魁,姿容絕世,彈得一手好琴。
上京的達官貴人,京城名流,只為聽她彈得一曲,一擲萬金。
他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也是當朝的三皇子。
每日吃住在窯子,卻只點她一人。聽她彈曲,醉生夢死。
“為什麼只找我一人?”她問。
他迷離著一雙桃花眼醉醺醺的笑道:“因為你美啊!”
“那你不想繼承皇位?”她問。
他聞言卻豎起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脣邊“噓,皇位又什麼好,此生我有你就夠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的心,瞬間開出千萬花朵來。
從此以後只為他一人彈琴。
甚至幻想著能為他披上嫁衣。
可有一天他卻忽然不見了,匆匆數月,不見其影。
那一陣風雲變幻,老皇帝駕崩,朝中局勢變動。她卻是日漸消瘦,倚欄顧盼,望穿秋水。
可卻是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再聽到他的消息,是在新皇登基前半月。
上京大街小巷,奔走相告,新皇就是三皇子。
聽說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暗中在朝中培養勢力,排除異己,最終除掉了其他幾位皇子,成功奪嫡。
她苦澀的笑笑,似乎是意料之中。
攤開手,一張揉皺了的宣紙飄散開來,上面筆墨蒼勁,暗藏凌厲,只有一句話:“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她穿上大紅喜服,從天台一躍而下。
【原來,我不過是你的擋箭牌】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鄰國進獻的舞姬。
那日,大殿中舞樂笙歌,她一身銀線薄紗的衣裙,赤足踩在紅毯上,腳踝上的金鈴隨舞而動,鈴聲清脆悅耳,身姿絕美妖嬈,魅惑萬千。恍惚中,他朝她投去輕輕淺淺的一瞥,眸光豔若桃李。
剎那間她只覺得天地跟他比起來都黯然失色。
那夜,她留在了他的寢宮。
本以為從此鳳棲梧桐,沒想到第二天她便成了他寢宮裡的宮女。
她忍下心痛和失落,安慰自己只要留在他身邊就好。
從此後他對她冷漠至極,連抬眼看她一眼都是恩賜,彷彿她是最不堪的人。
她捂著心上的傷口,忍住淚,每夜眼睜睜的看他寢宮裡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有時高興對她笑一笑,冷漠時任由其他女人對她又打又罵,他冷眼看著,像看一場好戲。
那年敵國來犯,他御駕親征,卻遭遇暗算,中了毒劍。
被抬回寢宮時他整個人都被鮮血浸透,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太醫說,他中了天下至毒,叫“情”。唯一的解藥,便是一顆摯愛他的女人的心,心甘情願為他以心入藥。如若不是心甘情願,如若不是至愛他的心,毒便不得解。
她蒼白著臉顫抖著站出來說:“我有。”
不等眾人反應,昏迷的他從嗓子眼裡哼出一句:“低賤的舞姬,你不配。”
她瞬間淚如雨下,奔出他的寢宮。
一月後,他的毒全解。
可皇宮幾百裡開外的荒野中,卻多了一座新墳。
他站在墳前,沒有絲毫難過,語氣輕蔑至極,“都說了你不配,你還真是不要臉,寡人不稀罕你給的命,所以,還給你!”
他說罷利落的拔出腰間的佩劍,猛的刺向心口,然後轟然倒在了她的墳前。
侍衛趕來時,發現他緊緊的抱著她的墓碑,怎麼都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