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水潭出現怪牛,村姑用扁擔打它,知道它真實身份大家臉色變了

犀牛 靈芝 老郭講事 老郭講事 2017-11-07

大疊水瀑布下面,有好多個深潭,當地人叫做塘。其中二塘最深,有一老人用小毛驢馱了一馱麻葛藤,拴一盤小磨放下去,還沒有打著底。二塘裡魚有人大,蝦有狗大,螃蟹有草墩大。二塘旁邊住著姓劉的人家,他們就是當年種大黃瓜那個劉榮強的後代。有一天早上,劉家一個新媳婦去二塘挑水,看見一個又怪又醜的大牛站在大疊水瀑布下,揚著頭喝瀑布水。她悄悄走過去,揚起鉤擔狠狠打下去,打在怪牛的尾巴根上。

怪牛吃痛,轉身夾緊尾巴跳進二塘不見了。新媳婦想:這大怪牛淹死了,等它浮起來我就回家喊人來,將它剝皮割肉。誰知等了大半天不見死牛漂起來,新媳婦挑起水回家,捱了婆婆一頓罵: “鍋都燒紅啦,水還挑不回來,你是去買啊?”新媳婦任由婆婆罵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 那死牛肯定會漂上來,過一會兒我還要去看。她不知道,她用勾擔打跑的怪牛,就是住在二塘裡的神犀牛,哪裡會淹死呢。

犀牛會分水,水總是離它一尺,所以它住在水裡,卻喝不到水,它的嘴巴伸過去,水又離開一尺了。犀牛要站到瀑布下才能喝水,瀑布水有衝力,強過它分水的力,瀑布水直直地衝進它的嘴巴里。這頭犀牛五百年才到大疊水瀑布下喝一次水,每次喝一萬斤水。平常人看不到,劉家祖祖輩輩在這裡住了多少年了也沒有人看到,這個過門才一個月的新媳婦看到了,卻又被她用勾擔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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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月新媳婦又去二塘挑水,卻有一個下江人走過來,對她左看右看,又翻來覆去地看勾擔,最後問道:“大嫂,你這根勾擔賣不賣?”她想:這人買勾擔,奇怪! 又想: 山上有的是雜木樹,隨便砍一棵來就做成勾擔,只要他肯出錢就賣。新娘婦笑笑說道:“你要就賣給你,你給多少錢?”下江人伸出一個巴掌:“五百兩銀子。”我的媽呀,大山都買得下三座。新媳婦說:“大哥,你等著,我把這水挑回去,就拿勾擔來賣給你。”

新媳婦急急忙忙挑水回去,回到家兩桶水潑得只剩兩半桶了。婆婆駕道:“魂丟了! 豺狗在後頭攆你呢?”新娘婦放下桶,氣喘吁吁地說。一家子都不相信,把這根勾擔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麼名堂。新媳婦說:“快點,快點,那位大哥還在二塘那裡等著。”丈夫說,“不忙不忙。這根老勾擔,又髒又黑,兩頭都欠了我用推刨把它推滑,多賣百十兩銀子。”就抵在灶石板上三下兩下推滑了,兩口子拿著勾擔去找下江人,劉婆婆留在家裡煮飯。

那下江人果然還在,一把搶過勾擔看了看,說:“我要買的不是這一根,我要買那根舊勾擔。”丈夫挺得意地說:“你認不出來了吧?就是那根舊勾擔,我打磨了一下,我家總共只有一根舊勾擔。”下江人看著新媳婦,新媳婦點點頭。下江人急了:“刨花呢?”“灶房裡。”下江人把新勾擔往地下一。丟,說:”快,快。回家買刨花。”三個人一口氣跑回家,刨花不見啦。問劉婆婆,劉婆婆說:“煮飯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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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人急得一屁股坐在草墩上,連連捶大腿 :“命,命,我命中註定不該得到這宗寶貝。”三人追問下江人,下江人說道,”你家勾擔的欠頭裡夾著一根犀牛毛,拿著這根勾擔,就可以過江下海,江水海水會自動分開。”丈夫和婆婆不信,說,“用了多少代的勾擔,哪來的犀牛毛呢?”媳婦一下子想起來,把三個月前用勾擔打怪牛的事說了一遍。

下江人說:“可不是嘛,那就是犀牛呀。如果那根舊勾擔還在,扛著它下二塘,把犀牛趕上岸來,我有辦法活捉它,那可是無價之寶呀。”一家三口聽了臉色變了,後侮莫及,婆婆指者媳婦的鼻尖罵道:“我們劉氏門宗哪輩子造了孽,討了你這個啞巴萌蘆。你把犀牛打下二塘你回家昨個不吭一聲氣。”媳婦不吭一聲氣,下江人連連嘆息。

劉婆婆說:“他大哥,你莫氣,從明早上起我去挑水,那犀牛再上來喝水,我用勾擔打十根牛毛給你,你把五百兩銀子準備好就是了。”下江人搖搖頭說道:“看你說得容易,那犀牛五百年才上來喝一次水,還不定被人看到,你媳婦是有福分才遇上的。你去等吧,你等五百年呀?”劉婆婆張一張癟嘴沒有再說話,轉過頭又向著媳婦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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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人說:“算啦算啦,不要罵啦。犀牛是你媳婦打跑的,勾擔是你兒子刨光的,刨花是你自己已燒掉的,要罵你們就自己罵自己。”三個人一下子都成了啞巴葫蘆。下江人對新媳婦說:“你領我去,指給我看,犀牛站在哪裡喝水,你在哪裡打它,它從哪條路跑下二塘。我們去那幾處找一找,看石頭裡能不能找到一根犀牛毛。不管是你們找到的還是我自己找到的,我都給你們五百兩銀子一根。”

新媳婦領下江人去,兒子陪著去,劉婆婆也要跟著去。兒子說:“媽,米還沒有看呢,找半天犀牛毛把米煮爛了。”劉婆婆說:“煮爛一鍋飯算啥,找到根犀牛毛值五百兩銀子呀。”“嘩啦啦”往鍋裡舀幾大瓢水,扣上灶房小腳一拐一拐地跟在兒子後邊向犀牛塘跑去。四個人,來到犀牛塘旁,把每一塊大石頭都找遍了,把每一塊小石頭都走遍了,哪裡找得到一根牛毛。又去大疊水瀑布下面去找,也沒有。

這三個月內下過幾場大雨,即便當時打下幾根毛,早已被風吹走了,被雨水沖走了。四個人找到晌午,餓得肚子咕咕叫。兒子說:“不找了不找了,找個尿找,回家吃飯。”媳婦喊那下江人說:“大哥,跟我們一道回家吃飯吧。”下江人呆呆地看著大疊水瀑布,一動也不動。連喊了三聲,才回過神來:“哦,哦,我不餓,我不餓,你們先回去吃飯吧。”劉家三人回家吃飯,飯熬成了牛頭飯,底下還糊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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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吃了兩嘴,發個火扯起鍋把它摜成了九牙十八瓣。且說那個下江人,他站在大疊水瀑布下看什麼呀?原來他已看到,大疊水瀑布的懸崖上長著一棵靈芝,只要把靈芝採下來,走到犀牛塘邊,就可以把那犀牛引上來,就可以施法把它抓住。下江人要悄悄做這件事,這個機會失敗了就要再等五百年,那就完了。就在這一天,下江人把靈芝採到手。當夜,他把靈芝放到犀牛塘邊,自己躲到一塊大青石後面看著。

只等那犀牛上來吃靈芝馬上唸咒話,就可以降伏它。下江人一直等了四天四夜,那犀牛都沒有上來吃靈藝。到了第五天的晚上,下江人實在困了,不由得靠在大青石上睡著了。睡夢中聽見犀牛吼叫,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看,那靈芝已經不見了,犀牛塘邊有幾個新鮮的犀牛蹄印,每個蹄印有盆大。下江人悲憤萬分,一頭撞死在這塊大青右上。下江人死後,當地人把他埋在老尖山上,他的墳至今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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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人死後一年,他的師弟划著船逆巴江而上,在老尖山上找到師兄的墳,哭了一場。然後他把船劃到犀牛塘,撒下法網,要把那犀牛捕上來。誰知那犀牛吃了靈芝後,快要成仙了,哪裡還怕他的法網。眼見得那法網鋪天蓋地撒來,這犀牛前腳如釘,後腳繃緊,肚皮一緊,背脊一挺,揚起角惡狠狠地頂過去,“咚”的一聲,把那法網頂出了一個大窟窿。

下江人的法網已通,法術已破,知道此生無論怎樣修煉,再也擒不到這頭犀牛了。下江人向著師兄的墳遙哭一場,划著船順著巴江連夜回去。船劃到葫蘆塘村子下邊,總山神的石雞叫了,下江人的船劃不動了,被定在那裡變成了石船。那張破法網也拎不動了,下江人把它丟在那裡變成了石網。那石船石網如今還留在巴江裡,巴江漲洪水不能把它沖走,歲月的時光也不能把它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