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夜斷陰鬼訴冤，鬼判官引魂燈。

第94章 陰公堂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朝張予洋看去。這時，我才發現，張予洋整個人的氣質都轉變了，以前他雖然也不苟言笑，但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大師，讓人敬仰。但現在，他整個人氣質變得很凌厲，尤其是眼神，好像是兩把利劍，能把人的內心看穿。

我這才明白，古代為什麼很多膽子大的人，進了公堂，見到官老爺之後，就會嚇得跪下去。

紙人好像真的和人一樣，身子剛剛跌在地上，就一咕嚕爬起來，然後跪在哪裡，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這些什麼。

張予洋轉頭朝謝勇看了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謝勇低聲跟我說：“你別動！”

說完，謝勇就朝另外一張桌子走去，然後從桌子上拿了幾根蠟燭，分別在公堂兩側，我們所站位置的後面，擺了三根蠟燭，每一根都用火點燃，然後把燈給關了。

一剎那，整個屋子的氣氛都開始變化了，蠟燭雖然很多，但光線遠遠沒有燈亮，再加上淡淡的煙在屋子裡面徐徐上升，好像真的是陰間。

謝勇再次站回來的時候，張予洋才開口說道：“小鬼，你來人間做什麼？陰陽相隔，為何在這裡胡亂作為！”

這話一出，那紙人就連連磕頭，嘴裡更是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我仔細朝紙人看了幾眼，奇怪的是，紙人雖然不斷髮出聲音，但嘴巴並沒有張開。

“他能聽懂鬼話？”忽然，腦海裡面靈光一閃，我想到了一步港臺電影，裡面有一段關於鬼話的內容。

謝勇看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道：“小聲點，予洋是在嚇那隻小鬼，如果被我們擾亂了，就前功盡棄了！”

我便不敢繼續說了。

紙人說一段就會停下來，然後張予洋就會拋出一個問題，如此連續不斷，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張予洋才停了下來，然後手一拍桌子，道：“你雖然是初犯，但差點害了人性命，留你不得！”

這話剛落，那紙人嚇得連連磕頭，同時唧唧歪歪的繼續說了起來。

“你說如果你死了，那小孩也活不長？”張予洋的臉色猛地一下變得很難看，言語之中，充滿了怒意。

紙人明顯一個哆嗦，然後不停地磕頭，嘴裡重複著一個相同的聲音。我雖然聽不懂鬼話，但也猜得出他說的內容是肯定的意思。

張予洋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他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解救？”

紙人的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但它並沒有繼續說話。

張予洋猛地一下站起來，飛快的抓起我放在箱子上面的銅錢劍，道：“你再不說，我就用這把劍斬了你！”

張予洋一發怒，紙人就不敢動了。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場面，紙人給人的感覺並不是虛假的，而是如真實存在的人一樣。尤其是它的動作和表情，看起來就和一個正常的人一般無二，我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景，心中更多的是驚訝。

蠟燭的光芒有些昏暗，但恰到好處的營造出了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淡淡的煙霧繚繞而起，使得整個屋子顯得不真切起來，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用地獄來形容現在的場景，當然我並沒有去過地獄，也不知道地獄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所以這麼說，多半是因為受到影視作品的影響。

張予洋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順手點燃了一炷香，隨著香味不斷散發，那紙人的表情就開始變化了。尤其是兩隻眼睛，好像真的活過來一樣。

先前的紙人，雖然動作表情都有，但給人的感覺是特別僵硬，不協調。但現在，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真實，好像是真的人一樣。

“這是借了香火的緣故！”謝勇顯然察覺到我心裡所想，張口說道。

這時，我便也明白過來了。

香火這種東西，是很玄妙的。

供奉神仙，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做這種事，但究竟有沒有神仙，神仙究竟是什麼東西，大多人都說不準的。

供奉神仙，看起來是供奉的一個泥胎雕塑、或者是一張紙質的畫，但給人心裡產生的是一種敬畏。有過供奉經歷的人更覺得這些神仙很靈。許什麼，就成什麼。

產生這種結果的原因，就是香火。同樣是一樣的雕像，擺放在不同的地方，一個不供奉，沒有香火。另一個則每天有香火。如此長時間下去，第二個雕像就會有了靈性，讓人們覺得很靈驗，相反，第一個就什麼作用也沒有。

香火的力量是可怕的，而這種力量可以隨意附加在任何雕像上面，甚至是一個杜撰的人物。

如今，紙人有了香火，便已經開始蛻變，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紙人很有可能真的活過來。當然這是張予洋不用需出現的。

張予洋大喝一聲，對著那紙人說道：“你究竟是那裡的小鬼，來這裡折騰！”

紙人原本正在貪婪的享受著香火，現在被張予洋這麼一吼，整個身子一陣哆嗦，啪嗒一下，五體投地趴在地上，然後腦袋不停地扣著地面，道：“仙長饒命，我是冤死的鬼魂，無法轉世，只能在人間飄蕩，後來被一個和仙長一樣本事大的人抓住，放到這個地方。”

紙人的聲音很古怪，但我們還是全部聽明白了。然而越是明白，我們心裡越是覺得不對勁，我朝謝勇看了看。

他眉頭緊縮，早已經不是以前大大咧咧的樣子，過了幾秒鐘的樣子，他才低聲說道：“如果真如紙人說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我不知道謝勇擔心什麼，但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心裡湧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我幾乎是無意識的伸出左手就要掐算。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一旁探過來，朝我左手抓去。我幾乎是本能的手一轉，化作手掌朝那隻手腕劈了過去。

“別算！”緊接著我就聽到謝勇的聲音。

這時想要收手，已經遲了，我的手掌正好打在了謝勇手腕上面，我的個子雖然沒有謝勇那麼魁梧，但力量還是很大的。我清楚地看到謝勇的手縮了縮，但最後還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