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神祕黑衣少年,住在地之極下,地府四百萬年前被他親手殺死'

小說 申小井 2019-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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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拙高塔塔頂平臺,其上空空如也唯一蒲團耳。

當他看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宙海也似停止了翻湧。

他起身,睜眼,望著姜何的第一句話是:

“你來了。”

黑衣,少年。

比起原本馬上要散掉的身體和神魂的崩潰突然停止了,姜何更震驚於眼前人的模樣……此人竟然是方才自己在宙海虛影中所看到的、那個一拳盡隕十萬仙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如老友寒暄般繼續說道:

“這算是我們的第三次見面了吧?第一次在四百萬年前的天宮,隔了一條宙海;第二次是不久前你與深淵意志產生共鳴,也隔了道地之極鴻溝,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了,所以老早就跑來這裡等你。”

姜何無法置疑和提出問題,他現在除了思維,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地方能稍動一下,在他視野所及範圍內,一切也都詭異的陷入了絕對靜止中,包括正在下落的塵埃,甚至時間!

黑衣少年彷彿不知姜何的窘境和疑問,他是整片天地唯一的“動”。

“很快,我們的相遇就只剩下兩次了,因為我要抹去四百萬年前的那一縷痕跡,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

都成了一副畫了,姜何就算想介意,他又能拿什麼介意!

黑衣少年走到高塔平臺邊緣,一動不動定定的望向遠方,姜何被迫也只能定定的望著他的背影,當唯一的“動”也不動了,世界就真的成了一副畫了……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萬年,時間這東西總沒個準數。

就像黑衣少年說他們在四百萬年前曾隔著一條宙海相見,姜何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即,黑衣少年四百萬年前確實見過自己!

但他見到黑衣少年卻只在不足兩個時辰之前,在宙海虛影中看到的影像!

他深吸了口氣,用食指和拇指憑空一捏,不知從哪裡輕巧的捻起一粒水珠,再次轉過身,衝姜何笑容燦爛的道:

“很高興認識你!”

“你上次打的那一拳……很好。”

他頗顯活潑的一步步,慢慢跳到姜何身邊。

“不過感覺還是差了一點,能告訴我你的心境嗎?”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不是仙,不喜歡強行窺探別人的內心,那就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吧。”

“唔~兩次見面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三次才應該圓滿,說不定下次你會想對我說些什麼祕密,我是個很好的聆聽者,有人這麼誇獎過我哦!”

“那……說好了,我在地之極下面等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一、二、三……”

姜何心裡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他看不出來自己根本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嗎?

“誒?你的情況有點糟糕,不過沒關係,我們既然都約好了,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他將手中夾著的、閃爍著億萬畫面的宙海遺珠捏碎,然後重新揉成一顆完全透明的水珠。

“第二次見面,我送你一件禮物吧。”

他將那顆透明水珠彈向已經碎成粉末的姜何,但姜何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沒有開始流動。

黑衣少年滿意的拍了拍手。

“我知道你不會食言的,我等你。”

他突然又緊緊捂住臉,低著頭,飽含歉意和哀傷的低聲道:

“對不起,別怪我強行要你的承諾,我太孤單了……”

還沒等姜何轉過彎來,他又攤了攤手,無所謂的道:

“也沒差啦,反正我遲早會見到你們所有人的,如果你能提前去跟我聊聊天,我會很高興的。”

這變臉速度……

黑衣少年一個人自言自語,不時有悲傷、有高興、有無所謂,會聳肩、會調皮的眨眼、會無可奈何的攤手,也會突然一句話就興奮的手舞足蹈!

姜何像個雕塑,還是座粉末狀的雕塑,他只能靜靜的、一動不動的聽著黑衣少年的碎碎念。

不知為何,他莫名肯定少年說的都是最真心的真話,原來他真的很孤單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了個哈欠,依依不捨的說道:

“我得走了,小花還在等我呢,這次我一定能見到她!”

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黑衣少年狠狠握了握拳,隨後展顏一笑,衝姜何揮了揮手。

拇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他像是要打個響指,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老實說,我真的特別特別好奇你的心境,我看一眼,就一眼,你不會生氣吧?”

沒有反應……

“你又不說話了,那這樣好了,我數一二三,你要是介意的話就眨眨眼好了,一、二、三……”

姜何很無語,他哪裡能眨的了眼。

“哈哈哈~我們是好朋友,我就知道你不會介意的,那我……看了哦~”

看了嗎?

但姜何一絲異樣也沒有感覺到。

沈子非說過,神道溯天神流的瞳術,隨意瞟你一眼,你便會有全身上下所有祕密都被看穿了的涼颼颼的感覺。

看了啊……

黑衣少年突然漲紅了臉,他渾身顫抖著指著姜何,滿眼的不可置信、憤怒,以及被欺騙的委屈。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他厲聲質問道,姜何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於是如陳年老疤被血淋淋的撕開,痛入心扉。

“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原來一點也不一樣!你是個懦夫,混蛋!你該死!”

姜何能如何辯駁呢?何況黑衣少年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確實該死……

“你不配做我的朋友,你想贖罪?你想死了一了百了?不,你還是想活,懦夫!”

黑衣少年臉色驀然變得陰沉如霾,他一指點向姜何眉心。

“我給你五十年、人半生的時間,我要讓你嚐盡世界上最劇烈的痛苦!”

時間仍未流動,但黑衣少年似乎等不及了,姜何已被突如其來的劇痛淹沒,他想慘叫都無法張口。

“混賬!該死!”

黑衣少年猶不解氣,他惡狠狠的罵道!

“你為什麼不跟她一起死,一起走黃泉路,這樣在地府可以重……”

說到這裡,他突然流淚了,他想起來了,地府早在四百萬年前就被自己拖入地之極,地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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