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意外變瞎醫生髮小還非我不娶,婚後無意聽到原因我忍痛離婚

小說 不完美媽媽 法律 吹風機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30
小說:我意外變瞎醫生髮小還非我不娶,婚後無意聽到原因我忍痛離婚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胳肢窩的窩

問君何所喜,問君何所求。

君若知我意,所喜即所求。

1

“我們離婚吧。”

何璽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她想。13歲時瞎了後,何逑滿口答應娶她,可是,要不是親耳聽見他娶自己的原因,她也不會離婚,畢竟,她愛了何逑那麼多年。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對面那人的迴應了。

她沒有抬頭,但大概也能猜到那人現在的樣子——聚攏的眉峰微微凝成一個褶皺,薄翹的嘴脣抿在一起,做出苦惱的樣子。一雙眼睛探究似的望著自己,彷彿想透過這顆低垂的頭顱探進她內心。

根本不用拿眼看,何璽都能感覺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之前的漫長年月裡感知過的那樣,溫吞的,並不熱辣的目光。

許久,那束目光散去,面前的男人推開座椅,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碟。

前腳已經跨進廚房,男人回身又望了一眼依然坐在餐桌旁的何璽,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就如你所願。”

男人說完就進了廚房,何璽聽著洗手槽裡的流水聲、碗碟與大理石桌壁相觸的聲音、壁櫥開合的聲音、碗筷收納的聲音,還有那人趿著拖鞋偶爾走動的聲音……

啪啪——啪啪——

這樣就好了吧,她想,何逑,我們都自由了。

那天晚上,何逑就將原本放在主臥裡的那些換洗衣物搬去了客臥,雙人床上的枕頭他沒有拿走,那些東西家裡還有得多。

何璽靠坐在床頭,身上還有沐浴完的清香。何逑彎身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熟悉的檸檬味混合著薄荷香一股腦兒地撲向他的鼻翼。

是何璽慣用的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何逑頓了一頓,直起身子看向這個不久之後將與他再無關係的女人。

有那麼兩三秒鐘,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何逑依然注視著面前的女人,她在緊張,顯而易見的緊張,連呼吸都亂了節拍。

嘆口氣,何逑轉身,“把頭髮吹乾了再睡,”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吹風機在左邊櫃子的第二格。”

何璽點頭,鬆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悵然。

趕在何逑關門之前,她飛快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何璽朝向何逑的方向,又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

握著門把的手驀地一緊,何逑明白她為何道謝,回一句“不用”都顯多餘,最後便也只剩了那一句“晚安”,作為這個疲憊夜晚的終結。

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何璽交握的手指輕輕鬆開,又靜坐了一陣,才探手取了電吹風來。

“嗡嗡”作響的暖風毫無章法地吹亂她的長髮,何璽將手高高擎起,循著記憶中何逑的做法,由頭頂沿著後腦慢慢向下,緩慢而勻速,像情人溫柔的手。

被自己的聯想逗樂,何璽無聲地笑了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以後就要學著一個人了。她想,可不能再成為誰的負擔。

直到房內的聲響完全消失,何逑才從門板後直起身子走向另一側的客臥。

牆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10:20,何逑毫無睡意,坐在床頭翻開了從科室裡帶回的病例資料。

時鐘滴答在走,他看得很用心,明天有一臺白內障囊內摘除術,患者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術前的狀態已經不大好了,家屬做了很久的工作,老人才同意手術。雖然是做過很多次的手術,何逑還是把資料從頭看了一遍,又在心裡模擬了一遍手術過程,這才卸了身上的重量靠在床頭緩慢地舒氣。

也不知道她睡著了沒有……

何逑想,應該已經睡了吧,都這個點了。

何璽素來睡得早,又因為淺眠的關係,只要有一點聲響就會醒轉過來。像剛才那樣翻看案卷的情形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何逑從來不曾在主臥進行。他大多選擇在天光未亮的清晨早起翻閱,或是看得晚了直接睡在書房,遷就何璽的睡眠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現在好了。他想,他們都自由了。

夜色深沉。

離婚進行得異常順利。如果這件事也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進展的話。

在何璽開口後的一週,兩個人就正式結束了法律締結的關係。

最先知道這一消息的是何逑的父母。從老家匆匆趕來的何向東和陳美芬直到看到那一本離婚證書都還是難掩震驚。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美芬,這個年近六十的女人做了一輩子婦女主任,這會兒也掩蓋不住聲音裡的憤怒。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們以為婚姻是兒戲嗎?!”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何向東在一旁拉著她的胳膊,她真的有可能拍案而起。

“媽——”

何逑才開口喚了一聲,陳美芬就搶過了話頭,“當初你告訴我跟你爸你們倆要結婚的時候,我不同意,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你差點為此跟我斷絕關係!這才過了一年,你們就走到這步田地,事先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你們眼裡還有我們做家長的嗎?!”

“媽——”

這一回開口的是何璽,她拿指腹摩挲著那本薄薄的證書,在微微凸起的鉛印字體上停留片刻,再次開口道,“美芬阿姨,離婚是我提的,奶奶已經走了兩個月了,已經夠了……”

何逑側目去看,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

何璽慢慢地探出手去,觸到放在桌子中央的茶壺和水杯,手指收緊,一手扶住水杯,一手緩慢地倒水。她的頭一直微微側著,她看不見,只能憑藉聽覺。

整個過程沒有人說話,何璽在心裡沉沉地嘆氣,將倒好的水杯伸到兩位長輩面前,她說了已在心裡重複了千萬遍的話。

“更何況,阿逑哥哥欠我的,也早就還清了……”

2

何璽的眼睛徹底瞎了,在她十三歲那年,因為何逑的關係。

跟所有俗套的故事開端一樣,何逑和何璽從小在同一個村子長大,兩戶人家就隔著一條不到十米的狹長步道。何逑家在高處,晚上亮燈的時候,貼著窗玻璃就能望見何璽家廚房裡新盛好的飯菜。

與何逑家熱鬧的吃飯場景不同,何璽家的餐桌上永遠只有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小。

何璽沒有父母,唯一的親人是她六十多歲的奶奶。

“這孩子怕是個災星禍頭子。”這是村裡老一輩的人偶爾聊天時說起的話,被何逑聽了去,記在了心裡。

他問何向東什麼是“災星禍頭子”,這個在鎮上小學教了一輩子語文的男人在那一刻不知道怎麼跟自己的兒子解釋。他只能用古書上的話來告誡何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那個時候的何逑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記不住事,對何向東的告誡一知半解,不多久自然也將村裡老人的胡話拋到了九霄雲外。但他依稀還是能夠感覺到,那個住得離自己家不遠的水靈靈的丫頭,跟他和皮蛋、大王、二妹他們是不一樣的。

村子裡年齡相仿的孩子很多,何逑和皮蛋他們是一個群體,村西口的虎牙、二胖他們又是一個群體。兩幫人平時不在一處玩,遇上了就就地揀個樹枝劃拉幾下,演郭靖大戰金輪法王的戲碼。

何璽不屬於任何一個團體,別的孩子在村子裡瘋玩的時候,她就坐在自家院子裡,安安靜靜地聽收音機。何逑偷偷觀察過,她可以不聲不響地坐一下午,像一尊雕像。

“她是個瞎子。”皮蛋把從大人那裡聽來的話說給自己的小夥伴聽,一群人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流露出詫異的神色,然後變作恍然大悟,到最後就有點躍躍欲試的興奮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何逑也在其中跟著他們一起笑,雖然他並不覺得那是個多好笑的話題。但他想起那日和六六賽跑經過她家院牆時,正撞見她扶著牆根探出頭來。六六和鄉下所有的土狗一樣,見了生人就開始吠。何璽是足不出戶的生人,六六一個猛子就扎到了她的腳邊。

扎著馬尾的小女孩顯然嚇得不輕,搖著頭慌亂地後退,毫無章法,左腳絆著右腳就摔進了自家的院子裡。

何逑止住六六,跟著奔到何璽身邊,彎下身朝她伸出手。面前的小女孩卻半天沒有反應,歪著頭兩隻手一個勁兒地往後縮。何逑皺了眉,向下抓過她的手,一個用力就把她拉了起來。

他拉得好用力,何璽都止不住驚呼。一個重心不穩就撲到了面前那人的身上,然後就聽到了那人吃痛的低呼。

“對不起。”

“對不起。”

異口同聲的一句話,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有些侷促,有些驚惶。然後,何璽笑了,先是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再然後,像魔術一樣,白瓷一樣的臉蛋上多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何逑想,她可真漂亮。比陳美芬還要漂亮。

七歲的何逑在那一天重新定義了“漂亮”這個詞。也是在那一天,何逑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

“何璽。為何的何,玉璽的璽。奶奶說,我的名字裡有祕密。”她解釋得很用心,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因為我的媽媽叫李問君,爸爸叫何國輝。何璽就是問君何所喜的意思。”

何逑對於她說的話並沒有完全聽懂,但內心裡依然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祕密,慎重地點頭。

何璽,何璽,為什麼喜歡你,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那一次,兩個人的對話沒有持續太久,何璽的奶奶返工回來,何逑在她還沒進門時就錯身從後門溜了去。

何逑從小就有點怵她。原因無他,何璽的奶奶是村裡衛生院的大夫,村裡人但凡有個頭疼腦熱,都去她那兒扎過針吃過藥,何逑也不例外。

何逑不怕打針,但他不喜歡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一聞著就噁心想吐。

何璽的身上就沒有這股味道,乾乾淨淨的,跟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一樣,是新鮮的陽光的味道。他想,何璽的身上有陽光。

可是,何璽自己看不到陽光。

先天性視弱。這是李問君離開後留給何璽的唯一印記。難產造成的視網膜出血讓何璽從一出生就註定無法看清這個世界。

她看不清匆匆一面就離她遠去的母親,看不清悲傷卻加倍愛她的父親,看不清環抱著她的奶奶,也看不清院子裡的月季牡丹海棠薄荷……她甚至無法從鏡子裡看清自己。

戴再高度數的眼鏡都沒用,何璽的眼睛註定只能感知微弱的光源,成團灰濛的光幾乎是她的世界裡唯一的色彩。

很小的時候,何璽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雖然損失了視力,但她的聽力特別好,許多個無法安睡的夜晚,她都能聽見爸爸站在院子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拼命抑住的咳嗽,還有奶奶在旁沉沉的嘆氣聲。

“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何國輝在問。自從李問君走後,他也無數遍地這樣問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要這樣報應在他最愛的兩個人身上。

奶奶不說話,就聽到何國輝接著說道:“媽,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麼說她嗎?她還那麼小,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些?”

到後面已經可以聽出些壓抑的哽咽了,被窩裡的何璽睜著眼睛,嘗試著牽了牽嘴角。

不要哭,何璽。

她是個瞎子。她跟別人不一樣。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看不清也沒有關係,她可以聽到爸爸渾厚但溫柔的聲音。下巴上的鬍子硬硬的,紮在臉上還有些癢。他的手掌靠近手指的根部有厚厚的繭,摸上去幹巴巴的。

爸爸很高,手臂也很有力量,爸爸一隻手就可以把她抱起來扛到他的肩上。她在爸爸的肩頭可以聽到更遠的鳥叫,聞到更遠的花香,感受更遠的山風,還有更遠更遠的微弱的光。

爸爸就是她的眼睛。

奶奶也是。

所以,何璽不要哭。爸爸,不要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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