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期武術名家之一代通背拳宗師韓鵬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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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鵬堯( 1900—1974),山東萊西縣武備公社毛中大隊人,身高1.78米,身材修長,眉清目秀,一副書生面孔。自童年時隨父親來到大連,在西崗區東關街菜市場開了一家磨坊,吃穿有餘,按現在的話說,應為小康之家。韓鵬堯從小就喜好聽武林遊俠故事,整天纏著父親要練功,其父便出資把他送到在大連設場專教通背散手的密友吳振東門下。吳振東,河北文安人,是最早到大連傳播“少祁派”通背之一的名家高手。他的散手擊技極強,當時在大連武林界威震四方,不管是誰想在當地開設拳房,都要先拜吳振東。否則,吳一定要去動手比武。有一段時間打傷打殘多人,就連地方衙門巡捕也拿他沒有辦法,敬畏三分,有些事情還要請吳振東出面調停。

吳振東的收徒方式極具戲劇色彩,當韓父帶著韓鵬堯道明來意後,只見他目露凶光,滿臉殺氣,先是上下打量韓鵬堯,然後問道:你想習武?韓:嗯。吳便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晃了晃,然後在自己的大腿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韓鵬堯只是瞪大眼睛,略帶驚訝之色,但卻未露絲毫恐懼。吳振東見狀,頓時心中大喜,突然用雙手抓住韓的雙腳倒提而起,在空中旋轉數圈,韓鵬堯“咯咯咯”大笑,吳振東隨即便把韓鵬堯輕輕放下,讚道:這娃子是塊練武的料。

練通背散手是相當艱苦的,首先要練出通背皮鞭(柔)勁,然後才能練鐵砂掌(剛)勁。韓鵬堯每天早晚各練功數小時。練鐵砂掌,得先將鐵砂子用藥水浸泡後放入鍋內,用溫火翻炒到一定熱度後,雙手反覆穿插鐵砂,然後再摔拍掌心掌背。如此千錘百煉,韓鵬堯的一雙手掌,常常鮮血淋淋。其父花重金買回上等跌打中藥,為其療傷,並買些牛肉等營養品為他補充體力,真是應了“窮文富武”那句話。七度春夏秋冬,韓鵬堯硬憑著頑強的毅力,終於掌握了通背九柔一剛之絕技,動手技巧也日漸成熟,成為眾師兄弟中的佼佼者。隨著對通背拳深層次的痴迷追求,韓鵬堯的“胃口”越來越大,總感覺吃不飽,一心想學更多的通背拳技。

1916年,通背大師修劍痴從京沈來大連找同鄉好友吳振東,在拳房相互交流通背技藝,令韓鵬堯大開眼界,他有意要拜修劍疾為師而被婉拒,只是答應給予指導。修劍痴後來到奉天等地教拳,但也常回大連看看,韓鵬堯與修劍疾接觸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1917年,修劍痴正式收韓鵬堯、陳景濤等人為開門弟子,在韓家設場教學。此後,韓鵬堯在修師的精心教授下,加上他紮實深厚的功底,通背功夫得到了質的飛躍,如刀砥石,如鋼淬火。練、動、講,少有人能及,成為修師的左膀右臂,可以代師教場。

1922年,韓鵬堯走出家門,訪名師,尋高手,切磋武技,使通背功夫更加完善成熟。後在山東濟南為當地一大軍閥做侍衛一年有餘。韓鵬堯每日和衣靜坐床頭,閉目休息,待子時練功。一日深夜,有幾個持槍之人闖入這軍閥家中,逢人就開槍射殺。他聽到槍響,感覺不妙,敏捷的跳出窗外,施展輕功,飛身躍步翻過院牆,躲過了劫難,返回大連。

韓鵬堯回大連後繼續隨修劍痴學藝,協助師傅教拳,後因打死日本浪人,再次被迫出走南方。原來,一日傍晚,在一衚衕內,韓鵬堯見三個歹徒正在拉扯一個20歲左右的姑娘往屋裡拖,欲施強暴,那姑娘拼命掙扎,發出聲聲慘叫,韓鵬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大吼一聲,衝上前去,把姑娘救下護於身後,並痛斥歹徒。幾個日本浪人嘰哩呱啦怪叫著朝韓鵬堯撲來。韓鵬堯頓時一個迎面掌,把撲在最前的日本浪人拍地是滿臉見血,矇頭轉向,又一記鑽掌把第二個日本浪人打翻在地,第三個浪人拔出短槍朝韓鵬堯撲來,韓鵬堯左右閃躲,飛起“撩陰腳”,正中對方襠部,又緊跟著一個猿猴探臂,一記鐵掌穿進浪人咽喉,那浪人一聲沒吭,兩眼一翻,一命嗚呼。當年,大連是日本的殖民地,打死了日本人那還了得?日本當局隨即出動憲兵到處追查抓人。韓鵬堯找到修劍痴師傅研究對策。修劍痴說:你帶上我的信立即離開這裡,到河北固安縣找我的師兄劉智去吧。韓鵬堯數日後到達固安,因劉智去了京津,韓鵬堯便獨身南下謀生。

1929年,韓鵬堯在湖南國術館任武術教官,當地駐軍有一個姓黑的師長,土匪出身,後被何鍵收編。黑師長膀大腰圓,滿臉殺氣,心狠手辣,練過拳腳,有一點功夫,根本不把韓鵬堯放在眼裡,幾次要與韓鵬堯比武。終於有一天,在國術館與韓鵬堯動散手,現場有多名軍隊頭目觀看,雙方各亮架勢,韓鵬堯神情坦然,不露聲色,緊盯對手,以靜待動。黑師長揮拳猛擊韓的面門,欲將其置於死地。韓鵬堯一個閃展疾步,閃電般躥到對方右側,橫手冷彈一掌擊中對方右腮幫,緊跟著一個“腋裡插花掌”,擊斷了黑師長肋骨而倒地不起,對手及圍觀者誰也沒有看明白韓鵬堯剎那間是怎樣打出那兩掌的。此後,韓鵬堯在南方武林界名聲大噪,被武林同道敬奉為“霹靂神手”。何鍵平生愛好武術,聞訊後請韓鵬堯吃酒。席間,何鍵問韓的師傅是誰?韓鵬堯說是“燕北大俠”修劍痴,何鍵聽後大喜,特邀修劍痴來部隊專教營級以上的軍官習武,並上報委任修劍痴為少將武術教官。

韓鵬堯在南方從事武術活動二十餘年,期間經常往返於京津一帶,廣交武林朋友。1930年前後,韓鵬堯與“快手劉”劉智等通背門人,一起到已辭官在家的北洋軍閥陸軍總長段祺瑞府中做客。段祺瑞一生最好圍棋及武術養生之道,曾資助過中國大批圍棋高手(包括吳清源、汪雲峰、顧水如等)。當日,通背門人在院中演示了各自拿手的絕活。韓鵬堯首先練了一套通背老採拳,然後用一件舊棉襖纏裹在樹幹上,先耍了幾種掌法,只見樹枝搖動,嘩嘩作響,樹葉落地,同行鼓掌叫好。緊跟著,只見韓鵬堯身體下蹲,突然打了一記冷彈鑽掌,後令人用剪刀把棉襖布面剪開,露出了棉花,眾人一看,驚歎叫絕。只見棉花已被打成扭轉的漩渦狀,可見韓的鐵砂掌內勁功夫已達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之境,同門人齊稱韓鵬堯是當之無愧的“霹靂神手”。這時,段祺瑞笑道:我雖然不太懂通背功夫,但我常打紙牌,紙牌中有一張天王牌為最大,我看還是稱韓鵬堯為通背天王吧!從此,韓鵬堯便被通背界傳稱為“通背天王”了。韓鵬堯在上世紀30年代曾禮聘於南京舊總統府擔任校級武術教官,專門傳授府內特種兵貼身短打,擒拿格鬥,招招斃命的手法。即一穩、二準、三毒、四狠,腳踏中門往裡鑽,制對手瞬間失去反抗能力為目的的軍事化通背之風格。

新中國成立後,韓鵬堯多次回大連住在他的姐姐家治療他的哮喘病。當他目睹大連的通背發展狀況後,非常吃驚,亦有不滿,並在武林界公開講:大連通背自由化,走下坡路了,再過幾年我都不認識了。這在當時對大連通背界震動極大,同時更遭到了通背界傳統保守派老人的非議,甚至排擠。韓鵬堯始終頂住壓力,盡全力傳播著新的通背拳法。1960年,韓鵬堯正式收徒教拳,但學員必須做到換湯換藥,從頭學習。當時十幾個人跟隨韓鵬堯學練晚期五行通背拳。主要有:張雲珊、張朝喜、田子華、肖國源、葛太然、林赤兵、王永俠、劉貴仁、樑洪超、王延龍、姜景邦、莊書勤、郭金義、戴金波、金學科、王少起等人。一直到1969年,十年間,韓鵬堯每年都來大連,隱祕教拳三四個月,輪換住在徒弟家。

由於韓鵬堯在南方接觸的新生事物比較多,思想開放,加上有部隊訓練的經驗,所傳晚期通背內容和風格,與“祁家門”有著明顯的區別。韓鵬堯教學主要傳授通背實用手法如何出手快,變化快,消失快,舉一反三,邊練邊講,生動形象。他親自帶徒弟領手喂招當靶子,時常被徒弟誤打,但卻從不計較,總是面帶微笑給予表揚和鼓勵,令徒弟們至今難忘。先生常講:當老師的打徒弟,那是捆綁起來打,要不了幾天,徒弟都被打跑了,不利於武術的傳承。先師葛太然曾問過韓師:是否把平生所掌握的通背東西全部傳給了徒弟?先生答曰:真正當老師的沒有留後手的,有十招教十招,之所以徒弟之間各有不同的東西,那是老師因材施教的結果,就比如你有多大的胃口。

由於“文革”那個時代的特殊性,幾乎沒有徒弟去看望過先生,也沒有最後得到晚期通背絕技。先生晚年生活平淡,但思想樂觀,除每日練功外,還總結撰寫了在湖南舊軍隊中大量的教學實踐經驗,和通背拳風格特點及練功方法的文稿,為晚期五行通背拳的獨立形成留下了珍貴的理論依據。先生終生追求專一通背功夫,晚期通背精華大多傳給了他的愛女韓梅香。直到病逝,韓鵬堯先生的“反革命國民黨武術教官”的帽子也未能摘掉。

(內容由網絡資料整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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