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借我男友過把癮吧(民間故事)

吳浩 婚禮 西裝 民俗 半世紀童話 2017-05-13

(一)

星期五晚上,阿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經受電視機裡“韓流”的考驗,門鈴驟響,開門一看,是她的同事阿蘭來了。阿蘭雖然去年才到阿惠單位上班,但兩人的關係卻很快變得很鐵,她半年前結婚還是阿蘭做的伴娘呢!

阿蘭一進來就把自己扔到阿惠旁邊的沙發上,接著便是一聲排山倒海的長嘆。阿惠大驚:“姐們,這是怎麼啦?”

阿蘭又一聲長嘆,才懶懶地坐直身子,道出愁苦的緣由。原來她剛才收到袁飛的請柬,邀請她參加明晚的婚宴。這袁飛跟她和她已分手兩個多月的前男友吳浩都是大學同班同學。她想袁飛肯定也給吳浩送了請柬,聽說吳浩已有新女友,明晚肯定會帶新女友一同出席,在婚宴上不期而遇,人家出雙入對,牽手搭臂,她卻形單影隻,不是太沒面子,也太可憐了嗎?因此她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出席,可袁飛那兒又交待不過去,左右為難之下,向阿惠求助來了。

阿惠覺得這個題目太難了,不知怎麼幫她,一時無招,反問阿蘭:“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明晚將你家鄭南借給我,充我男友。”阿蘭胸有成竹。

阿惠一驚:“這能行?”她沒想到阿蘭會有這個點子。

阿蘭說行,現在流行租借男朋女友,她原想在網上租個男朋友,但那些爛仔大多淺薄且無信不可靠,便想到鄭南,說鄭南相貌氣質俱佳,是她生活圈裡最有價值的資源,她若視而不見,不開發利用,就是傻冒一個。

阿惠假裝警惕地看著她:“喂,你可不是相中了我家鄭南,想借去過把癮吧!”

“去,我再饞也不會用臭魚爛蝦過癮哪,他再怎麼好也是你喝剩的,玩膩的,用破的,踩爛的……”阿蘭還要說,阿惠捂住她的嘴,小聲告訴她,鄭南在書房裡網聊呢,別讓他聽見。阿蘭伸了下舌頭。

阿惠同意將鄭南借給阿蘭,她要阿蘭好好策劃,別露馬腳惹笑話。阿蘭說她自會安排。

說話間,鄭南從書房出來,見到阿蘭,熱情地過來招呼。阿惠把阿蘭求助的事告訴他,他頓時眉飛色舞:“哈哈,有人迷上我啦,我交桃花運啦!”阿惠在他肚子上擂了一拳:“看把你美的,人家不過就借用一兩個小時,說好聽的是舊物利用,說難聽的是找石墊腳!”他又一笑,說舊物利用也好,找石墊腳也罷,一兩個小時牽手搭臂足以擦出火花。他有言在先,借出去的老公潑出門的水,到時可別怨他喜新厭舊,用情不專。阿惠對阿蘭說:“你看,我老公可是色狼一條喲,你若被咬可是自願入狼口,怪不得別人喲!”阿蘭揚起拳頭:“我有打狼棍,什麼狼也不怕!”說完笑起來。阿惠和鄭南都跟著笑起來。笑完,阿惠要鄭南明晚一定好好打扮,好好表現,為阿蘭爭面子,鄭南說明晚一切聽從阿蘭就是了。當下阿蘭就跟阿惠商量起鄭南明晚的衣著來。她倆拿出鄭南所有的衣褲,讓鄭南挨件穿起來供她倆挑選。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最後阿蘭一錘定音,選定一套栗色西裝,配海藍夾白領帶。鄭南穿戴起來,果然高雅中透著大方,帥氣中不失豪邁。

(二)

第二天晚上,鄭南開著自家的奧迪陪阿蘭出席袁飛的婚宴。

一下車,鄭南就挽起阿蘭的胳膊,阿蘭將頭輕輕靠在鄭南的臂膀上,甜甜地笑著走向袁飛的婚宴大廳。

婚宴尚未開始。阿蘭和鄭南剛向站在門口迎候的新郎新娘表示了祝福,就見吳浩和一個穿著時髦、容顏俏麗的女孩手挽手站在廳裡朝門口觀望,便對鄭南小聲說:“本姑娘的判斷千真萬確,你可要認真對待,好好表現喲!”鄭南輕輕一笑:“好哩!”

賓客到齊,婚宴開始。在歡快激揚的音樂聲中,主持人用激情四溢的言語引領一對新人進行互相行禮、互送戒指、互相擁抱等程序。在一浪接一浪的掌聲、笑聲中,阿蘭不時注視吳浩,吳浩也不時注視她。每當發現吳浩注視她時,她就把頭偎到鄭南的肩膀上,鄭南就親暱地撫摸她的手,她的臉上就露出無比幸福、無限滿足的笑容。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婚禮結束,宴席開始,賓客們競相為一對新人獻歌祝福。在臨散席前,鄭南從容地走上前臺拿起話筒對大家說:“我是新郎袁飛的大學同學阿蘭的男朋友,我代表阿蘭向今天的新郎新娘獻上一首《忘記你我做不到》,祝一對新人永浴愛河,白頭偕老!”隨著音樂響起,他放聲唱道:“有愛就有恨或多或少,有幸福就有煩惱,除非你什麼都不要。”他的嗓音雄渾,充滿磁性,極具穿透力,頓時贏得滿堂掌聲。他像歌星一樣給大家鞠躬致謝,接著唱道:“跟你的溫柔比較,一切變得不重要,說再見太潦草。看你頭也不回地走掉,心裡像火燒,沒有你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忘記你我做不到。”歌聲結束,大廳掌聲雷動,一片叫好。阿蘭沒想到鄭南還有這一手,當新郎攜新娘過來向他倆敬酒,感謝鄭南動聽的歌聲,祝他倆有情人早成眷屬時,她站起來炫耀地大聲說:“我們一定早成眷屬!”又贏得一片掌聲。

散席後,他倆牽著手春風得意地步出大廳。一上汽車,阿蘭就誇鄭南:“哥們,你真厲害,可給姐們長臉了!”鄭南聳聳肩:“哥們出馬,一個當十!”接著說他發現一個祕密:吳浩帶來的那個女孩不是吳浩新女友,可能跟他一樣,非租即借,逢場作戲,是泊來貨。阿蘭問有何憑據,他說愛是很難裝出來的,如果沒有愛,一顰一笑,眼神語調都難以到位。像他這樣裝得惟妙惟肖,足可以假亂真的天下無二。阿蘭笑著說他把月亮吹黑了。

說話間,阿蘭透過車窗看見吳浩牽著那個女孩的手從他們車旁走過,上了前面一輛車,她讓鄭南跟上去,驗證鄭南的判斷。

鄭南開動汽車緊跟其後。走街穿巷,七拐八彎,吳浩的車在一處僻靜的巷口停下來,吳浩和那個女孩先後下車。女孩一下車就抓住吳浩的衣領惡狠狠地說:“再給200塊錢,不然別想走!”吳浩邊掙脫邊說:“說好600元就600元,多一分沒有!想搶劫是吧?”這時從車裡又下來個男子,抓住吳浩的膀子說:“搶劫就搶劫,不加200元就不行!”那個女孩開始把手伸向吳浩的衣袋。見此情景,阿蘭猛地打開車門,下車衝過去,指著那個女孩和那個男子大聲喝道:“你們想幹啥!”鄭南也趕緊下車衝過來。那個女孩見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猶豫一下,拉住那個男子的膀子說:“算這小子運氣好,我們走!”說完兩人相繼上車,開走了。

那兩人一走,阿蘭就指著吳浩的鼻子說:“你把世界上的洋相全出盡啦!”接著拉住鄭南膀子:“我們走!”

他倆剛上車,就聽吳浩大聲說:“哎呀,我的褂紐掉啦,找不著啦!”

阿蘭猶豫一下,又開門下車,走到吳浩跟前,低頭彎腰,默默地在地上尋找起來。

鄭南目睹這一切,會心地一笑,呼地一聲把車子開走了。

(三)

鄭南一到家,阿惠就問他袁飛婚宴上的情況。她聽鄭南說把阿蘭扔下幫吳浩找鈕釦了,就責怪鄭南不該把她一個人扔下,要是被吳浩欺負怎麼辦?鄭南說吳浩心裡還裝著阿蘭,不僅女友是租的,今晚穿的西裝也是栗色的,打的領帶也是海藍夾白,這是阿蘭的最愛。他是有意讓他倆在一起尋找昔日的情感,他唱的那首《忘記你我做不到》也是為了呼喚他倆勇敢地回到過去。阿惠說他倆分手就為一些雞零狗碎的小事,是該讓他們反思反思。

兩人剛要休息,有人按響門鈴。開門一看,是阿蘭來了。阿蘭臉上紅撲撲的,進門就問鄭南:“你今晚穿的西裝褂子有備用鈕釦嗎?”鄭南說沒有。阿蘭說吳浩的褂紐被那個租來的女孩扯掉一個,怎麼也找不著,估計市場難配,只有到廠家才能配到。而吳浩的西服跟他的是一樣廠家,一樣款式,一樣顏色,一樣鈕釦,如果他有備用紐,先索去一用。

“哇,你們重歸於好啦?你的愛情鳥又飛回來啦?祝賀你!”阿惠興奮地摟住阿蘭。

阿蘭掙開說吳浩在樓下等她呢,她要走了。阿惠叫她別急,她再看看鄭南的西裝有沒有備用紐,說男人總是粗心的。她很快從臥室出來,遞給阿蘭一個鈕釦,說:“有備用紐呢,男人做事就是讓人不放心!”阿蘭接過鈕釦,看看,高興地說聲謝謝,告辭離去。

阿蘭一走,鄭南就拿出他的那件西裝褂子,見上面少了個鈕釦,長嘆一聲說:“我們男人真倒黴,東西被拿去送人,還要背粗心的壞名聲!”阿惠“撲嗤”一聲笑了。

第二天中午,阿蘭和吳浩邀請阿惠和鄭南赴宴,慶賀他倆破鏡重圓。鄭南發現吳浩昨晚租的女孩和幫女孩向吳浩強要200塊錢的那個男子也在座,驚疑不已。吳浩告訴他,這男子是他的好友,女孩是好友的妻子,昨晚也是被他借去逢場作戲的。昨晚他倆的表現確實不到位,讓鄭南看出破綻穿了幫,但鄭南和阿蘭的表演卻也演過了頭,也讓他們看出了破綻。昨晚那段強要“出租費”的精彩一幕是在發現被他們跟蹤後,為了引誘阿蘭下車跟吳浩會面而即席上演的。鄭南聽罷對阿蘭笑道:“我說愛是裝不出來的吧,你看,連我這樣的高人也被抓住尾巴!”引起鬨堂大笑。

酒過三巡,吳浩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鈕釦,遞給鄭南,說這鈕釦是鄭南的,現在完璧歸趙。鄭南不解:“你配到了?”吳浩說:“其實我並沒掉鈕釦,那個鈕釦是我扯下放進口袋的。因為這套西裝是阿蘭的最愛,我這麼做是為了試探她是否還在乎我這套西裝,在乎西裝就是在乎我這個人。”阿蘭馬上假裝慍怒地捶打吳浩的臂膀:“你為什麼要騙我?”吳浩大聲說:“因為忘記你我做不到!”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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