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鄭成航
4月28日，“越人歌——晝錦堂藏先秦越器”展在蕭山跨湖橋遺址博物館開幕。本次展覽中的文物都來自於杭州晝錦堂堂主——韓亮。“晝錦堂”在中國歷史上是一個極為響亮的名字，它原是北宋三朝宰相韓琦任相州知州時，在州署後院修建的一座堂舍。根據《漢書·項籍傳》“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之句，反其意而用之，故名“晝錦堂”。據家譜記載，韓亮的祖先就是韓琦的一支南遷後裔，他在臨浦老家的祠堂即名晝錦堂。因此，韓亮也以此為號，長志不忘。
“越嗣王”銘玉矛附鐓
在收藏中保護流散民間的文物
韓亮的收藏有著豐富的歷程，也有豐富的專業考古知識。他的收藏之路起步很早，“十九歲之前，我專門收藏古錢幣，後來開始收藏古器物。”
本次展覽中，韓亮將自己藏品中的一小部分呈獻給觀眾，其中包括青銅器、玉器、陶器、原始瓷器等。韓亮說：“收藏需要實踐和理論相結合，想要懂得鑑定，就必須要親自上手，仔細觀察研究”。在北大考古文博學院進修期間，韓亮曾多次到考古現場，參與考古發掘和研究，從中積累了豐富的鑑定知識。“每個時代的器物各有其特點，收藏的時候必須把握其特點”。
嵌綠松石獸面紋玉劍格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西興人，祖輩來自蕭山臨浦，韓亮對自己的家鄉懷著深厚的情感。他所收藏的文物以越文化器物為核心。。蕭山在先秦時期屬於越國。越，也稱于越，是遠古時期生活在太湖和錢塘江流域的一支古老的民族，是百越民族中歷史最早，也是文化最發達的一支。越國是由越族建立的國家。于越這一名稱，既是族名又是國名。既見於文獻記載，也見於越國青銅器銘文。
“起初，越人還是比較野蠻的民族，他們斷髮紋身、種植水稻、精於戈劍、擅長航海，以會稽（今浙江紹興）為中心建立了越國。和顯赫的中原大國相比，這只是一個位於東南一隅的荒蠻邊僻小國。”然而，越人臥薪嚐膽，自強不息，發展生產，壯大國力，在戰國七雄崛起前的春秋末葉，擊敗強大的吳國，北渡淮河，成為列國爭霸的霸主，並且在稻作農業、陶瓷燒製、紡織、髹漆、玉石加工和造船航海等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對中華文明演進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因此，韓亮特別留意散落在民間的古越國文物，他說：“我會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內，盡力蒐集、保護這些文物，不讓它毀壞。收藏，其實就是保存和發揚我們的傳統文化，把歷史的信息傳承下去。”
同心圓劍首平脊劍
在古物中傾聽先民的歌唱
在本次展覽中，有幾件韓亮珍藏的“寶貝”，與史書中所描述的古代越族十分吻合。比如戰國針刻紋青銅劍，這把劍通體黑漆古包漿，雖然曾斷為三部分，但重新粘連以後，劍身沒有絲毫缺失。此劍全長53釐米，寬5釐米，劍體狹長，至劍體四分之三以後逐步收斂，劍格呈倒凹字形，較普通越劍更長、更寬，為越國王劍的劍式。
戰國針刻紋青銅劍
針刻紋劍圖案：逐鹿
針刻紋劍圖案：格鬥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這把劍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件帶有針刻紋飾的青銅劍。銅劍的劍身、劍格的一面用堅硬銳利的工具鑿刻出成組圖像。圖像是一組髮型、服飾、配飾各異的人物形象，有披髮文身的武士打鬥場面，也有佩劍之人向端坐於高堂大屋的尊者行禮致敬的場面；有武士引弓射虎的場面，還有武士執轡牽馬的場面等等。畫面中人物披髮文身，房屋、山、樹等物體形象與越地出土的其他針刻紋圖案一致。這些針刻圖像通過射虎、逐鹿、打鬥、覲見等場景，將當時越人的生活狀態一一呈現，彷彿在述說一個幾千年前的故事，我們彷彿能從其中感受到越人“勇如猛虎”的習性和“工巧天下無”高超冶煉技術。韓亮說：“這樣的器物即便在博物館中也很少見。”
此外，展覽中還有一批幾何印紋硬陶和原始瓷器。浙江的龍泉青瓷廣為人知，而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古越人就發明了幾何印紋硬陶，後來又發展為原始瓷。“越族的先民，首先從陶器中發展出印紋硬陶和著黑陶，做好了高溫和釉料的準備，然後創造性地選擇瓷土作為原料，成功地創造出原始瓷器。”原始瓷出現後，兩種產品長期共存。窯工們為了充分合理地利用熱能，有時將兩種產品同一個窯燒製，比如蕭山前山春秋戰國窯址，龍窯窯床的前端燒製原始瓷，後段則燒製印紋硬陶。在吳越爭霸前後，越人的原始瓷器燒造技術已經達到頂峰。
展覽中的原始瓷鑑、原始瓷獸首鼎、原始瓷香薰等器物，製作精巧、形制秀麗，正反映了古越人制作原始瓷的技藝。韓亮說：“用原始瓷製作禮器陪葬，是越人埋葬習俗的重要內容，也體現了越國先民的務實精神。各類仿銅禮樂器是原始瓷製品的精華。對於中原貴族而言，這種‘新產品’是彌足珍貴的。”
原始瓷香薰
人物名片：
韓亮，號晝錦堂堂主，長期致力於古越地文物的研究和收藏，曾在浙江大學歷史系（現為原杭州大學歷史系）、北京大學考古系進修相關學科課程共四年，讀書期間曾參與多項考古發掘（包括1987——1988年度浙江良渚文化遺址發掘、2004年陝西周公廟遺址發掘等），與省內外多位著名專家學者保持聯繫，對原始瓷器、青瓷及青銅器具有較高的鑑定水平。
（編輯/製作 鄭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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