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D刪號事件背後：網遊毛利98%賬號炒至千萬，割韭太甚引玩家造反

文 | AI財經社 牛耕

編 | 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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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凌晨，知名電競選手PDD劉謀的鬥魚直播間熱鬧空前。他最後一次登錄網易《逆水寒》賬號，卸下自己價值千萬元的遊戲裝備，在遊戲裡的三清山告別了江湖。

PDD在直播中提到，《逆水寒》遊戲的策劃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有的甚至侵犯了很多玩家的底線，“讓我的朋友還有很多玩家們失望，加上很久以來的積攢的情緒，讓我們有了刪號的決定”。

在網易去年收入671.56億元裡，《逆水寒》和《第五人格》是頭號功臣。而PDD劉謀坐擁近600萬微博粉絲，在遊戲圈呼風喚雨。這次刪號事件最終演變成玩家對網易的大規模抵制。

眼見形勢不妙，《逆水寒》微博哭訴“我他媽哭了，我們真的錯了”，並聲稱開除了涉事員工，要線下去找PDD劉謀請求原諒。但9000條評論充滿嘲諷：“當初吃相是什麼樣子，難道自己心裡面沒點數？”

網遊公司對玩家的態度，正如民間的一句調侃：我是你爸爸。但如今網遊玩家起義，刪號或請辭製作人時有發生，讓人窺見氪金網遊暴利時代的結束。少數退坑的土豪，如王思聰或撞壞保時捷不要的秦奮，偶爾甩出2400萬天價賬號拍賣，則讓我們能一窺網遊賬號交易的門路。

玩家造反，氪金網遊走入夕陽時代

周鴻禕曾有言：“在今天互聯網上，我覺得除了賣白粉，比賣白粉利潤還高的生意就是網遊了。”中國網遊公司對玩家訴求有恃無恐，調整數據和機制割韭菜肆無忌憚，引發了近幾年玩家集體反抗的大事件。

正如民間所言，網易讓玩家“充錢也玩不爽”。4月27日的《逆水寒》跨服比武大會上，官方系統bug引發PDD角色信手斬龍無法進入賽場，被工作人員認為消極比賽，直接判負。事發後官方賠償的道具也與獲勝獎勵價值相差甚遠。

在2018年，《逆水寒》就曾因遊戲平衡失誤造出新職業“鐵衣”，能輕易秒殺PDD充錢的職業神相。當時0氪金玩家在公屏嘲諷PDD，就曾引發他憤怒：遊戲等著涼吧！網傳的PDD充值千萬本無失實，《逆水寒》卻特意發公告打臉：千萬元是玩家交易，直接充值僅52萬元。

玩網遊充錢千萬卻不能玩爽，PDD最終選擇退遊保平安。

在騰訊，割韭菜還欺人太甚的現象也偶爾有之。2017年《冒險島2》公測，玩家發現副本難度被提高几個等級，裝備價值卻還不如復活成本。更讓國服玩家憤慨的是，韓服難度遠低國服，明擺著中國玩家錢好賺。當天大量老玩家同樣刪號表示抗議。

至於網易《陰陽師》姑獲鳥皮膚暴率太低，玩家跪求騰訊山寨這種“以暴制暴”的做法，在中國網遊屆比比皆是。

在中國玩手遊，就是要圖一個“爽”字。網易出身的多益網絡CEO徐波，在福布斯榜單上身價280.5億元，超過蘇寧張近東、龍湖集團吳亞軍。他策劃的遊戲《神遊》成功之處就在於把握住生活中失敗者的幻想：當皇帝擁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多益網絡在2018年遞交招股書，披露的毛利率高達98%，而多益網絡多年依賴《夢想世界》和《神武》兩款IP，正是“爽字訣”大行其道的證明。玩法不重要，數值天才才是這類網遊的關鍵。

《逆水寒》的運營思路確實更像一款互聯網產品，宣傳重點並不是遊戲性。2017年5月，《逆水寒》策劃登臺講解，中途被網易遊戲副總裁王怡打斷，因為他接了個電話：丁磊在那頭罵道，“我給了你們四年的時間，給了你們好幾億的經費，現在也不知道你們做了個什麼，你們是不是做了一個假遊戲？”

後來丁磊“偶然透露”《逆水寒》開服日期，《逆水寒》官微又趁機表態：“經查，網易公司並無叫丁磊的員工。”在網易的宣傳裡，花了很多錢、做了很久、有錢任性，不無貼合玩家的心態。

但重運營的數值遊戲也在退潮。有前騰訊互娛員工向AI財經社表示：這類遊戲本質是無止境地消耗玩家時間，然後讓玩家充錢，金錢換時間。不充錢的玩家則淪為土豪陪玩，本質上是個互聯網產品，後續服務比玩法更重要。

但玩家對這類遊戲逐漸厭倦，網易《第五人格》和騰訊《王者榮耀》逐漸崛起，未來更注重玩法和品質的遊戲會獲得更廣泛玩家。此外，2018年的版號風波也引發了大公司對換皮遊戲的擔憂，希望投資品質遊戲分擔風險。

氪金能賺錢？土豪售號一窺網遊門徑

不同於多數人想象，網遊賬號也可以很保值。土豪玩家退坑時天價甩賣賬號，讓常人能一窺網遊充值的門道。

2017年3月，王思聰的《仙境傳說RO》賬號現身淘手遊平臺，開價9.995萬元，兩天內吸引5萬人次圍觀。賬號介紹稱：“擁有此ID泡妞無敵，贈送校長親筆簽名！”淘手遊證實了這一賬號確實來自王思聰，他曾在直播中半小時充值6萬元，據稱充值總額在百萬元以上。

但王思聰距網遊充值的上限仍相差甚遠。他曾發過一條微博：“我做朋友不看有沒有錢，反正都沒有我有錢。”秦奮在評論區留言，“那我呢？”王思聰沒有回覆。

秦奮是KING電競俱樂部、籃球俱樂部投資人，也是上海奮榮投資公司董事長。有人說他是澳門某賭場業老闆之子，但無從考證。2018年10月，微博帳號@Anson表示：“預售流花湖所有號。”這正是秦奮在網易《夢幻西遊》裡所在的服務器。遊戲每月會有一次跨服比賽，秦奮的流花湖戰隊曾屢次代表服務器出征，拿下6次冠軍，在歷史總榜居第四位。

據手遊人士稱，此次出售的正是秦奮的35個遊戲角色，總售價2400萬元。還有報道稱，2400萬元只能讓他回本1/4，他在《夢幻西遊》的總投入可能接近1億元。

《夢幻西遊》正是網遊賬號保值的佼佼者，出售賬號或裝備經常能回本，甚至小賺。這得益於《夢幻西遊》獨特的裝備設計：裝備不與賬號強行綁定，屬性隨機性高，暴率卻相對公平，不會隨遊戲迭代快速貶值。

在《魔獸世界》等網遊中，新副本必然要推出新裝備、開放等級限制，讓此前強力裝備貶值吸引玩家遊玩。但《夢幻西遊》有獨特的壓等級玩法，為69級、89級等設計上限，玩家可以選擇停留在這一階段，不用遭受高等級玩家碾壓。同時遊戲中又有“不限等級裝備”，為願意花重金超越同級別玩家的少數人提供了充值動力。這種獨特的設計導致每一級別的裝備都有玩家需求，不會被淘汰擾亂經濟系統。

如果把遊戲對比現實世界，《夢幻西遊》的抗通脹能力簡直要超過許多國家。有玩家統計，十年間，遊戲點卡充值的比率仍保持穩定。除《夢幻西遊》外，《大話西遊2》《天龍八部3》《劍俠情緣網絡版3》甚至《逆水寒》賬號和裝備都相對保值。

這些保值網遊賬號的交易需求也催生了一批交易平臺。5173交易平臺被15億元併購，淘手遊已拿到賽伯樂投資1億元B輪融資，此外交易貓、7881等平臺不可勝數。但隨著端遊增長趨於穩定，土豪玩家推坑不斷，大廠如騰訊對賬號交易又持消極態度，這類平臺會不會消亡尚無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