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剛生子丈夫便出差無音信,5年後他來信,卻是託人帶來離婚協議'

兔子 不完美媽媽 上海 服裝 談客 2019-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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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剛生子丈夫便出差無音信,5年後他來信,卻是託人帶來離婚協議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慕初心

楔子

分開五年,他來信了。

但是,卻是一封和離書:

立主退婚書人沈逸,少時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慕氏之女為妻,然過門之後,琴瑟不調,意見不合,縱使勉強相聚,視此情形,莫如早分,兩得其宜,身爰邀請雙方親屬,甘與慕氏永遠脫離夫婦關係,此後各生歡喜,婚姻嫁娶各不相干,立此退婚書存證。

六歲的長風認得一點字,有點奶聲奶氣地給她讀這封信,方讀了個開頭,讀到“立主退……什麼書人沈逸”的時候,就被她搶了過去。

之前她是在縫著衣服的,正聽到這句去搶,針就不小心刺進了食指裡,她顧不得,血順著指縫流到信上,長風想為她擦血,恍惚又掉了幾滴透明的淚,落在她指間,融進了血裡。

“阿孃,阿爹這信什麼意思呀?”長風撓了撓腦袋,抬臉撅著小嘴正疑惑地問她,卻又見她哭了,慌亂地忙用小手去擦她的淚,“阿孃不要哭,長風給你糖吃。”

這一慣是她哄兒子的招數,她抓住兒子的小手,彎脣笑道,“阿孃高興,你爹呀,要接咱娘倆去城裡住了。”

屋外站了個人,是替他送信的,也是在他底下做事的,慕佳晴故意大了點聲,對著屋外道,“那位大哥,你說是不是?孩子他爹要接我們進城了。”

“嫂夫人,這……”程池一臉為難,卻在孩子期待的神情下慢慢點了點頭。

娘倆開始收拾行李,兒子雖小卻也懂事,自己收拾自己的,慕佳晴抬起木箱子,箱子下放著一摞報紙,紙上報的,全是她不願相信,也怕長風看到的東西。

‘上海沈帥撞車某留洋女學生。’

‘沈逸遭刺殺生命垂危,幸陳若瑤妙手回春相救。’

‘沈逸將於中秋迎娶陳若瑤。’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慕佳晴攥著這些報紙,眼眸低垂,正欲交給那人去處理了,頓了頓,又將那封和離書放了上去,招呼那人過來,放在他手裡,笑道,“這些個江湖小報報的都很假,勞煩你去撕了或燒了吧。”

程池瞥了一眼,似有些尷尬,猶豫半晌,才從軍裝裡掏出個火摺子,一吹,火舌舔上報紙,那些報紙漸漸化為了飛灰。

1

旦日三人便趕往上海,只是去的路上有些不順,她從小裹腳,腳小,走路頗有些傷腳,走一兩個時辰便要歇個兩三刻,直到天黑才趕到火車站。

從廣東到上海的火車就這一輛,行程三天,怕孩子吃苦,那人給她和孩子買了臥票,車窗外的風景倒是好,一路都是青麥莊稼,伴著火車的嗚鳴聲,有點讓她回憶起那些年兩人曾在火車站旁種小麥的往事來。

其實和離書上說的沒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真,意見不合也是真。

火車嗚鳴向前,然而回憶彷彿瞬息之間退回到兩人成親的那天。

其實在成親之前,兩人都沒見過面,全憑著兩家父母說好,一個十七芳齡正好,一個十八年少無畏,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兩家父母湊在一起。

她父母都是老師,當時村裡有名的知識分子。而他家,只是個種地的,兩個莊稼人賣牛賣田將他送進了學堂,他也爭氣,成了她父親最得意的門生。就連名字,都是她父親給他取的。

紅蓋頭鮮豔入眼,不知蓋頭下是怎樣的一個人,沈逸不知是害羞還是如何,站在喜炕前半晌,猶猶豫豫才去掀開了蓋頭。

蓋頭下沒有什麼絕世傾城,更沒有什麼國色天香,只是一張小巧的臉,勉強算得上小家碧玉,溫溫柔柔地笑著,抬眼看著他,他不知怎的,心就漏了半拍。

命運的齒輪在此刻開始運轉,那姑娘也害羞,看了他一眼後忙低下頭。不,不能叫她姑娘了,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的妻。

兩人都是識字讀書的人,又是第一次見,第一次成親,這稱呼叫得人臉紅,眼前人正是動情時,沈逸愣愣看了半晌,心也跳得快,到底回了句,“沈夫人。”

之後的日子便處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沈逸娶了她後學業也差不多修成,便跟著慕父在稻花村裡教書。

相敬如賓的日子在一天傍晚被打破,那天慕佳晴正在家中準備晚飯,沈逸從學堂回來,身後藏掖著什麼東西。

慕佳晴伸手去搶,卻撲了個空,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都沒搶到,接著便是少年一陣爽朗的笑。

他把她扶定,慢慢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紙盒子來,打開紙盒,竟有個長耳朵灰灰的頭探出來。

是隻小兔子,全身都是灰色的毛,鼻子微動輕嗅著周圍的氣息,可愛得緊,慕佳晴忙把兔子抱進懷裡,眼裡俱是歡喜,“你從哪兒弄的?”

“在山裡抓的,本來想著你跟了我好久,受苦受累,連肉也沾不上,就想抓個野味來做菜,哪知這兔子太小,沒多少肉,估摸著你喜歡,就又弄了個紙盒子,送你。”

慕佳晴手裡摸著兔子,眼裡也是兔子,一抬頭,他正看著她,眸光熾烈,像是在等她嘉獎。

“沈夫人喜歡嗎?”他笑著問她。

慕佳晴沒說話,卻踮起腳尖,扶著他的肩羞紅著臉去吻他的臉頰,他得了賞,又得寸進尺地去找她的脣,來來往往,甜蜜不已。

自那之後,沈逸開始常常下學堂給她帶些好玩的東西,有拿狗尾巴草編的戒指,有拿紙折的玫瑰花,有拿柳條編的花帽,一樣一樣地送,都費了些心思。

慕佳晴也一樣一樣地收藏起來,哪怕枯了萎了,她也收得好好的。

只是感情再好,過久了也有吵架的時候。

但那次吵架卻是一次大吵,也為以後的種種一切埋下根因。

2

那次吵架還是發生在慕佳晴懷孕的時候,那時兩人在一起三年,終於有了個孩子。

民國的災難來得也很快,一息之間人人自危,草木皆兵,同時而來的還有饑荒,前線的將士們幾乎是餓著肚子拼死打仗。

那時稻香村裡幾乎見不到家禽獸類,唯一的肉,是沈家那隻兔子。

兔子死於一個晚上,慕佳晴肚子疼流了血的時候,大夫說是營養太少導致的,當晚沈逸便宰了那隻兔子,白水煮了端上來,卻只有半隻。

慕佳晴震驚疑惑地看著他,下一秒眼淚便奪出眼眶,她明白,她都明白,營養不足導致的流血,必須吃點肉補補,這個孩子才能健康地生下來。

只是到底是養了三年的兔子,又是他費盡心機送給她的,心裡難免難過。

“還有半隻,我送去給前線打仗的將士了。”沈逸將兔肉端到她面前,餵了一口給她。

慕佳晴點點頭,“前線戰事吃緊,是該給他們送去。”

她又吃了兩口,接著又讓他也吃了一口,道,“剩下的,也送去吧,保家衛國,著實不易。”

沈逸觀看她的神情,搖了搖頭,繼續喂她,試探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話說到這個份上,慕佳晴已明瞭他的意思,卻撫著肚子,裝作不懂岔開話題,“先生,你說佳晴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裝不懂,他便明說,“夫人,我想參軍。”

“參軍?那你要我和孩子怎麼辦?他還沒出生,你就要他沒了爹?”慕佳晴斂著眉質問他,孕婦脾氣容易暴躁,這也是她第一次對他擺出怒臉。

“沒有國,哪來的家?山河破碎,國將不國,人人若只顧自己,又與禽獸何異?”這也是沈逸第一次板著臉與她說話,卻因她在懷孕,之前又流過血,到底沒有說多大聲吼她。

“你要棄我們孤兒寡母不顧,你儘管去!”慕佳晴氣地推了他一把,他手上那碗兔肉湯沒端穩,霎時摔到了地上,清脆的一聲響,隨之傾出的是那碗兔肉湯,湯水和兔肉濺了一地。

沈逸空著手,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兔肉湯,又抬頭看她,眼神複雜地怔怔看了她良久,眼睛裡的光一寸寸滅下去。像是千年寶器在黑暗中發光,卻又在被挖出中的剎那變得黯淡無光,沒了神采。

他低眸,不再言語,而是蹲下身靜靜收拾著摔碎了的盤子。

自那以後,兩人再沒吵過架,卻也很少說話了。

沈逸絕口不提參軍的事,也還是會每天從學堂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小玩意兒,她也還是會收藏起來。

只是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裡開始變了,兩人都知道,卻也都心照不宣。

但他到底還是走了,在長風過完一歲生辰後的一天。

孩子半夜醒了,哇哇地大哭要吃奶,她抱起孩子餵奶,卻發現旁邊床鋪上已沒了人,枕頭上放著一張紙。

紙上寫,他去參軍了,若五年內沒回信,就說明他死了,若回了,必定是還活著,叫她別遷住處,等他回來好好與她過日子。

她握著信哭了好久,之後幾天也都是哭,慢慢地才緩了過來,安了心,好好帶孩子。

只是做夢經常夢到他,夢到他被炸死,被人拿槍打死,被抓去當俘虜受各種折磨,每次醒後總是汗流浹背,心有餘悸。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他一封信,卻是這樣的信。

3

上海的新界熱鬧繁華,三人下了火車,走了一段路,又坐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黃包車,才漸漸到了沈逸沈帥的別墅。

他的手下讓他們在外等他,他先去通報,母子倆等了許久,才漸漸瞧見了人影,先看到的,卻不是沈逸。

“聽聞是沈先生鄉下的表妹攜著孩子來投奔他來了?我得先去看看,他的表妹如今也算我的表妹了。”

溫溫柔柔地一聲笑,來人穿著一身素色繡花旗袍,足下穿著當下最流行的白色高跟鞋。

慕佳晴牽緊兒子長風的手,這就是陳若瑤,那個報紙上總與他一起出現的女子,那個使得他寫退婚書的人。

慕佳晴心下有點慌,不知怎的,就覺得自己輸了。

眼前這個人,跟她在稻花村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她沒裹腳,甚至穿著一雙高跟鞋。她明明也是像她一樣溫柔笑著的女子,卻從骨子裡,就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若說慕佳晴像朵白玫瑰,那陳若瑤便像輪明月。玫瑰拘於方寸土地生長,而明月處於天空,天高海闊,自由自在。

慕佳晴蹲下,摸摸長風的頭,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沈逸笑道,“我不是他的表妹,我是他的髮妻,這是他的孩子。”

慕佳晴笑著,看著陳若瑤臉上的笑漸漸凝固,空氣突然死一般的靜寂。(作品名:《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作者:慕初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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