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辭掉月薪1萬工作重新入職,才發現職場艱難:底薪只給2500

跳槽那些事兒 招聘 小說 發現佩奇 經濟 文章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6-16
小說:我辭掉月薪1萬工作重新入職,才發現職場艱難:底薪只給2500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白玉京

1

女人在嫉妒這種情緒上格外敏感。

尤其是爭強好勝的女人看到別的女人混得比自己好,處處壓在自己頭上,自然心有不甘,想要超過對方,一鼓作氣把對手打倒。

這就是我和顧明明的戰爭起源。

哦,忘了介紹,顧明明是我的直屬領導。

但那又怎麼樣,我進公司的時候頭上可是頂著S公司的光環。

S公司在北京,做公眾號,在業界鼎鼎有名,粉絲早已經達到幾千萬,甚至連文章的點贊數量都達到過十萬加。我一畢業就進入S公司,從實習生做起,到現在已經工作了一年半,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

這些都是我離開S公司後,S公司帶給我的光環加持,寫在簡歷上也是金光閃閃,不管是向哪家公司投遞簡歷,對方的HR一般都會小心翼翼跟我確認,“不好意思葉女士,我想問一下,您簡歷上寫的S公司,是北京的XXXX公司嗎?”他們在問這個問題時,口氣中那種不易察覺的惶恐和討好,讓我十分受用。

畢竟在經濟發展並不發達的Z市,S公司就像天上的明月一樣,遙遠美好,卻可望不可即。

顧明明是唯一一個沒有看到我頭頂光環的人。

她讓我從實習期開始做起,底薪2000塊。

我在Z市新租的公寓房租就1500,也就是說我的工資僅僅夠我繳納房租。

“我之前在S公司的工資底薪是6000塊,也有績效考核,我的績效能拿到4000加,每個月到手至少有一萬。現在您跟我講,實習期的工資只有2000?抱歉,我接受不了。”

我覺得有些氣憤,2000塊錢的工資簡直就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姑娘,這個行業的薪資水平,就算是在北上廣,也不過五千左右。你能拿這麼多錢,不是憑藉你自身的實力,而是S公司這個平臺。我們公司在整個Z市待遇算中等偏上了,而且我們公司未來的發展空間很大——”

“發展空間大就給人兩千的工資嗎?”我有些生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追求高工資,為什麼要從S公司離職呢?”她雙臂交叉,後背靠在椅子上,笑著問我。

打人不打臉,她又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在S公司混不下去,誰到這裡來找工作?

S公司從外面看去,的確光鮮亮麗,是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進的公司。然而它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面是,公司內鬥得太厲害,為了搶業績,兩個部門的領導可以在辦公室裡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更別說暗地裡,給對方互穿小鞋、打小報告了。

帶我的領導在一次工作中,被人陷害,出現失誤,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被迫辭職,連累我也離開了公司。

父母聽說我離職後,堅決不要我留在北京,各種逼迫威脅,非要我回家找工作。我跟他們大鬧一場,雙方都讓一步:我離開北京,但不會回家,而是來離家相對較近,經濟發展又貌似不錯的Z市闖蕩。

誰知來到Z市後,才發現Z市,經濟發展竟然這麼落後,連三四線城市都不如!

在北京,新媒體的公司就像是雨後的春筍,一抓一大把,就算是找不到像S公司這樣財大氣粗的,憑藉著S公司的光環加持,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餬口根本不成問題。可在Z市,你連餬口的都找不到。

一連半個月,我在網上瀏覽Z市的招聘信息,不是工資太低,就是發展前景不好。

“Z市就這樣啊,想當年我作為應屆畢業生,進我們公司的時候,實習工資也是兩千多一點。”一畢業就來Z市打拼的閨蜜聽我吐槽Z市工資低,安慰我,“不管你找多少家都這樣。這就是Z市真正的發展水平,抱怨也沒有辦法。”

想起閨蜜的話,我的心情更糟糕了。

顧明明還在喋喋不休介紹他們公司的情況:“我們公司在整個行業發展都很有潛力,公司的公眾號已經做到整個行業前三了,爭取明年做到行業第一。”

我打量著整間辦公室的環境,心裡壓根就不信她的話。

在她身後是一排淺胡桃色的玻璃櫃,玻璃看上去很久沒有清理了,櫃面上還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包裝盒,整個辦公室看上去很雜亂。

由於玻璃櫃佔了房間的二分之一,辦公區全都擠在牆角里,狹仄的格子間裡,每個人低頭工作。從我這個角度看他們,人人都像是被北京的沙塵暴剛剛吹過,全都灰頭土臉的。

這樣的辦公環境,竟然能做到行業前三,這個行業發展是有多差勁?

從顧明明公司出來,我又接連面試了不少公司,竟然沒有一家合適的。

我看著招聘網站上被我瀏覽過無數遍的招聘信息:那些靠譜的職位,我已經去面試過了,並沒有多大的發展空間;那些不靠譜的職位,我也已經去面試過了,他們打著招聘的名義想要騙我的錢。

為了找工作,我已經精疲力竭,彈盡糧絕。

此時我又接到了顧明明公司的HR打來的電話,“葉女士,我們公司領導經過考慮,決定給你漲五百塊錢,您再考慮一下?”

顧明明讓步,多加的這五百塊錢,最終讓我動搖了。

雖然我並不是因為這多加的五百塊錢才去顧明明的公司,但偏偏看上去就像是他們給我加了這五百塊錢,我才接受了這份工作。

我以兩千五百塊的價格就把自己賤賣了,從此以後我在顧明明面前永遠都有種低人一等的廉價感。S公司的光環加持在我進入公司的第一天就破碎了,在以後的日子裡,也沒有起過任何的作用。

2

我入職的這家公司,是經營玉石文玩的,這個行業之前我並沒有接觸過。

不過好在我的工作形式還是熟悉的:運營公司的公眾號。

顧明明是我的直接領導,她的工作跟我一樣也是給公司的公眾號寫文,介紹行業相關知識。

她知道我沒有相關行業的經驗,就讓我拿著小號練手,一邊學習行業知識,一邊寫行業相關文章,我每天都要把寫完的文章給她審閱,週末也不例外。

我的休息日幾乎全都用來公司加班了,工資卻拿那麼少,這讓我非常反感。

更讓我反感的是,顧明明對我稿件的修改方式。

我讀過她的文章,在我看來,她寫得很差勁,沒有一點才氣,我的文章比她的好。

所以對每天她都要給我審稿這件事,我非常排斥。

一篇文采飛揚的文章,每次在她手裡都會改得面目全非,就像是一隻金碧輝煌的孔雀被她硬生生拔掉了尾巴上的羽毛,變成了一隻山雞。

我對她的能力深深質疑,並且由質疑變成了一種逆反心理。

就在我工作了快一個月後,這種逆反心理讓我跟她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那是一個週末,我跟閨蜜出去吃飯,玩嗨了,十點多鐘才回家。

回家後,我才想起公司的小號今天還沒有發文章,急忙從這裡扒一段,從那裡抄幾句,湊了一篇文章,又隨便從網上搜了幾張圖片插入進去,等我弄完已經十一點多了,終於趕在這一天結束之前把文章發了出去。

不得不說,我在文章發出去的時候,的確有點心虛。

沒想到文章發出去沒過五分鐘,顧明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在家埋頭寫了一天,你就寫成這樣?”她在電話那頭諷刺我,“我今天可是特意晚睡,就等著拜讀您的大作呢,你給我看這種垃圾?”

“今天我有事,確實發晚了。”我心虛地解釋。

“你有事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工作態度一直就不端正,出了問題,你就想用有事來搪塞嗎?”她的聲音逐漸嚴厲起來,“你的文章配圖裡有一張蜜蠟吊墜,那蜜蠟是假的,你知道嗎?”

蜜蠟吊墜是假的?

我打開電腦,找到那篇文章,點開,找到那張蜜蠟吊墜的照片,看了半天都沒有瞧出它是假的。

“假在哪裡?我看著很真啊。”

她的口氣變得更壞了,又問了一個更加專業的知識,“蜜蠟的真假該如何判斷?”

她的提問讓我想到了高中課堂上,老師的隨堂測試,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連真假都分不出來,我怎麼知道該如何判定!

“我不知道。”

“你前天小號裡剛發過一篇鑑定蜜蠟真假的文章,你不記得了嗎?”她的口氣咄咄逼人,我拿著手機的手,已經有點顫抖。

我急忙在電腦上查找週五發的文章,果然找到了那篇鑑定蜜蠟真假的文章,點開,裡面在介紹假蜜蠟時,用的一張照片竟然就是今天我文章裡用的那一張!

我惴惴不安,緊張到極點。

“那篇鑑定真假的文章,你在轉載的時候,是不是根本就沒讀過?”她繼續問。

是,我沒有讀過。

週五那天,顧明明有事沒來公司,沒人管我,我就散漫地過了一天,快下班時,才匆匆忙忙從別的公眾號轉載了幾篇文章,我哪裡有時間細讀。

“你覺得一個月兩千五的工資很委屈是嗎?可在我看來,你連這兩千五百塊都不配拿!你自己去翻翻自己這近一個月的閱讀量,我一個人運營兩個號的時候,小號上的閱讀量比你現在高多少,你看了嗎?”

看來她對我的不滿也由來已久,一旦開始炮轟我,就停不住了,“我就算給你開五千塊的工資,你憑什麼拿得起來?憑你寫的這些垃圾嗎?”

“你說夠了嗎?”我被她罵得發矇,全身的血液因為憤怒都在翻滾沸騰,“既然我創造不出兩千五百塊的價值,那我辭職不幹了還不行?”

她正在電話那頭罵得興起,沒料到我會來這麼一句。

“好,那你從明天起,不要再來上班了。”她冷冷地說。

我被顧明明氣得一夜無眠。

雖然是我主動辭職,可在外人看來並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會覺得我是因為無法勝任工作,才被顧明明辭退的。

我好歹也是S公司出來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現在竟然在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翻了船,被他們辭退?

我不甘心。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在生氣之餘,我開始擔心起自己未來的處境:如果現在辭職,我必須得從頭開始找工作,可是Z市的工作機會,我在上個月就已經領教過了,我不會找到合適的工作,而我之前身上的積蓄早就在交了一年的房租後花得所剩無幾了。

這時候心裡有個聲音悄悄冒出來企圖說服我向顧明明低頭: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得不對,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跟顧明明賭氣丟掉工作,才是得不償失。如果你不服氣,不如換一種打擊她的方式,比如在能力上超過她,取代她現在的位置。

一想到將來我取代她的位置,用這種方式來報復她,我心潮澎湃,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我和顧明明的戰爭,在我這一方,悄無聲息,又志氣滿滿地開始了。

3

顧明明最終也沒有辭退我。

公司現在正在急劇擴張,他們需要像我這種在一線城市待過,有新媒體運營經驗的人。他們招不到合適的人,就像我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一樣。

對這一點,我知道,顧明明也知道。

那次爭吵之後,我們心照不宣地和好了。

但我跟顧明明的戰爭,不,確切來說,我想要取代顧明明位置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了。

我渴望能打敗她,取代她的位置,可我也清楚自身的實力,目前來說,我根本沒有能力打敗她。

我嫉妒她,厭惡她,但卻總不由自主地靠近她,想學習她身上我還沒有的能力。

這種矛盾複雜的情緒,在我知道顧明明竟然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時,變成了一種暴擊。

這是我在入職公司快兩個月了才知道的。

說出來都覺得有點奇怪,顧明明就坐在我對面辦公,公司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來找她:有的找她簽字;有的來找她確定樣稿;攝影師不在的時候,有人來找顧明明幫忙給上新的產品拍照;有人來找她確定宣傳推廣的方案……

可我從來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我從來都沒想過跟我做相同工作的顧明明,為什麼還要兼顧那麼多的、不屬於她的工作。

我下意識地以為她只是在給王總(公司的另一個創始人)幫忙,畢竟顧明明跟王總私交甚好,兩人曾經大半夜在朋友圈晒喝酒擼串的照片。

以我做了半年實習記者的敏感,我竟然從來都沒想過去扒一扒她。

她是公司創始人的事,還是跟坐我旁邊的妹子閒聊時說起的。

“明明姐很厲害啊。”說到顧明明,妹子的雙眼放光,完全一副小迷妹的模樣,“以前她是Z市報社的首席記者!採訪過許多特別厲害的人物,她在Z市很有名的,寫過很多著名的報道……”

Z市報社的首席記者?

Z市好歹也號稱是新興的一線城市,本市的首席記者,也是光鮮亮麗、人人豔羨的職業,她為什麼要離職呢?

我震驚之餘,對她離職也多了一分好奇。

“那她為什麼離開報社,來到這家公司呢?”放棄首席記者的職位,來這種灰頭土臉的小公司寫公眾號,她工作上是出現重大失誤,被開除了吧!

我想繼續聽些她的八卦,幸災樂禍一下,來減輕我從她那裡得到的羞辱。

“不是啊,明明姐也是老闆啊!當初王總想要創業,問她要不要來,她就來了。”

媽呀,顧明明竟然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我被這個消息直接震驚得合不攏嘴。

我來公司的時間短,跟同事僅限於點頭之交,還沒有到八卦公司內部消息的地步,可沒有想到整天被我鄙夷文筆差勁、不配做我領導的顧明明,竟然是公司的老闆?

震驚之餘,我隱隱生出了一種挫敗。

我想,我可能戰勝不了顧明明瞭。

妹子沒有察覺到我臉色的變化,還在喋喋不休地訴說著顧明明的發家史:

“創業之初,公司就兩個人,王總和明明姐。王總全國各地跑,負責找貨源,你知道啊,像是蜜蠟松石這些東西,如果不懂的話,很容易買到假貨的。明明姐則負責找設計師和雕刻師來設計、加工,她做銷售、做攝影師、還負責宣傳推廣,晚上寫公眾號……

“還有啊,明明姐實在太有前瞻性了,竟然在那時候就開始做公眾號。他們創業的時候,公眾號剛開始發展,當時很多做這行做得很好的大公司,比如M珠寶公司啊、H文玩公司啊,都是行業的領頭羊,但是他們都沒有做公眾號的意識。

“聽王總說,當時明明姐一個人當十個人用,還堅持寫公眾號,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王總看她太累了,就不讓她寫了。但是明明姐不聽,還是繼續寫,堅持到如今,咱們公司的公眾號在整個行業都特別有名。別的公司到現在才明白公眾號的重要性,不過現在好像也晚了。

“公眾號是咱們公司對外交流的一扇窗戶,很多客戶可能沒聽過咱們公司的名字,卻關注咱們的公眾號。很多客戶都是公眾號的忠實粉絲,他們覺得咱們能給他們提供非常專業性的知識,對我們非常信賴的……”

我聽了妹子滔滔不絕的介紹,忽然想到我那張假蜜蠟的照片,似乎明白顧明明生氣的原因了。

因為那張假照片,我損害了公司的專業性,雖然我發的只是小號。

我想起面試時,顧明明說她要把公眾號做到全行業第一的夢想,那時候她並不是在忽悠我,她是認真的。

這個女人野心勃勃。

整整一個下午,我坐在電腦前陷入了沉思。

我在電腦上輸入“顧明明”和“Z市”,搜到了很多很多篇她寫的採訪報道。有采訪市長的、採訪企業家的、採訪社會名人的、採訪失獨老人的、採訪留守兒童的、採訪猝死醫生家屬的、採訪流浪歌手的,還有采訪為了給女婿湊醫藥費,72歲的老人街頭扮玩偶與行人合影……她的採訪涵蓋各個階層、各個群體,文字冷靜客觀而犀利。

我在一篇採訪一個拾荒老人30年捐贈23萬的新聞中,發現了她寫的後記。她說拾荒老人不願意接受採訪,她跟拾荒老人回家,同吃同住,吃著硬邦邦的饅頭就涼水,白天跟老人一起去拾荒,晚上就住在堆滿垃圾的倉庫裡,躺在又髒又亂的床上,跟老人說話聊天,一直跟了老人三天,老人才願意接納她。

新聞稿的寫作時間是10年前,那時候她也是25歲,跟現在的我是相同的年紀。

我問自己,如果當時我去採訪,遇到不願意採訪的拾荒老人,會怎麼辦?

我會放棄。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我沒有勇氣在那堆滿各種垃圾的床上睡一晚的勇氣。

顧明明有。

那一刻,除了佩服她的勇氣,我甚至有點嫉妒她。我嫉妒她那種百折不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精神,以及她在25歲就能採訪出震驚Z市的稿件,可我25歲卻在這種小企業裡,連工資兩千五的工作都保不住。

不,我不能認輸,至少不能輸給25歲的顧明明。

我的鬥志在那一刻又被點燃,我要打敗的不是現在35歲、已經擁有了一切的顧明明。我要打敗的是25歲,一無所有卻勇往直前的顧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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