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大叔升職記：7 個國家，42 輪面試，我闖進了全球頂級獵頭公司｜故事FM

■ 2018 年 9 月 12 日，時代廣場，翟斌和他的夢之隊們 供圖 / 翟斌

今天故事的講述者翟斌，今年 51 歲，是一位資深獵頭，也是本瓴才富的創始人。

上一集 獵頭大叔升職記：我如何從差點被解僱，到實現升職加薪（點擊標題跳轉）故事講到一半，翟斌在澳洲面臨被辭退的情況下，遇到了一位貴人，這位貴人幫助他快速學習，成功挽救了自己在諮詢公司的前途，終於在澳洲站穩腳跟。

就在這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機會，讓翟斌轉向了獵頭行業。那具體是什麼樣的機會？變成獵頭之後，翟斌的工作方式、想法又有什麼變化？這一集將會給你答案。

故事FM ❜ 第 208 期

/講述者/翟斌/主播/@寇愛哲

/製作人/@寇愛哲

/聲音設計/@故事FM彭寒

/BGM List/

01. Nio Story Main Theme - 彭寒（片頭曲）

02. Londonderry - Chet Atkins（菲利浦總督塔）

03. Honey - Chet Atkins（獵頭）

04. Process - V·A（ 42 輪面試）

05. Rhy With Me - 彭寒（獵頭冷電話指南）

06. Nio Story Main Theme - 彭寒（大的故事）

07. Cancer- 彭寒（片尾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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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本期故事的文字版—

請配合上方音頻食用

1. 我到底適合什麼？

1997 年，我 29 歲，那一年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某大公司招一名戰略總監，我就把我的簡歷投過去了。可以說我第一次接觸獵頭，就是這家獵頭公司的顧問找到我，他叫 James，隨後我去了他們的辦公室。

這家公司叫億康先達，是全球五大獵頭公司之一，我們公司在 44 層，他們在 49 層。當時我想，一個獵頭公司怎麼可以這麼牛，他們的獵頭顧問全部都是哈佛、斯坦福這種名校畢業的，然後在波斯頓諮詢或麥肯錫等一些頂級的大企業工作。

我很好奇，於是問 James，你怎麼會加入獵頭工作？他給我講了一些獵頭公司工作的情況，還說，如果我感興趣，沒準也適合這一行。

1999 年，我被科尼爾公司派回國工作，億康先達的顧問又把我的簡歷轉到了他們中國的業務部門，上海公司的顧問找到我，說「我們先來認識一下，現在並沒有任何的職位給你，但是如果你願意，我們先建立一個初步的聯繫和了解」。當時我覺得，這些頂級的獵頭公司是真正對你個人感興趣，對你的職業生涯感興趣。

2000 年，中國互聯網第一次泡沫，第一代中國互聯網創業企業基本上都是那個時候開始的。那時候我 32 歲，熱血沸騰，加上我也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就註冊了個域名叫 edream.com，然後我去找了這家獵頭公司的顧問，嘉琪女士。

我說，「我特別想創業，你有沒有好的創業公司，有機會找到我？」我們聊了兩個小時之後，嘉琪跟我說，「 Ben，我覺得你沒有想好你真正想要什麼。」

我特別不好意思，被她說中了。但同時我也很佩服，這些真正的頂級獵頭顧問，是從你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角度。她給了我一劑清醒湯，我於是放棄創業留在了科爾尼。

■ 插畫 | Dylan Howe Jones

2.「加入我們怎麼樣？」

沒想到又過了一年，她主動找到我，說「我們已經觀察你很多年了，現在說不定是個好機會，你可以考慮一下你下一次的職業生涯變化，加入我們怎麼樣？」

首先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榮幸，但另一方面，我知道這家公司的結構，不管是合夥人還是總經理，加入這家公司都要從零開始，而且跟我原來的管理諮詢是完全不同的道路。不過，基於對他們的信任和理解，我還是選擇了嘗試。

就這樣，我開始了這個行業中最著名的困難面試鬼門關。先後去了七個國家，十個分公司，被 42 個顧問面試。

印象最深的是跟創始人 Egon Zehnder 的見面，在瑞士蘇黎世。一進去，他先給我一支雪茄，我猜他是想看你是如何跟人接觸的，如何接受，如何謝絕。我當時說，「我不抽菸，但是我能不能將這支雪茄留下來？」

然後他會問幾個問題，跟我講講你的家人，你在哪出生？你的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你去上了什麼學校，那個學校是你們國家最好的學校嗎？你為什麼沒有上到你們國家最好的學校？非常直接。

這些問題對我影響很大，我到如今跟任何人接觸，都會這樣問他們。後來我意識到，一個人成熟以後，他的原生家庭和他少年時遇到的某些人某些事，會最終影響他的特質。

億康先達的薪酬結構很獨特，我稱之為「大鍋飯」，論資排輩，終身制。全世界的所有合夥人的基本工資一模一樣，剩下的全球利潤分成兩部分，60%平均分配，40%論資排輩。

所以我還被問到這個問題，「你如果加入了我們公司，你認為你比別人聰明，你比別人勤奮，你比別人能幹，你的業績又比別人好，但是在我們公司這種薪酬架構下，你拿的錢會比那些比你早加入公司可能業績沒你好的人錢拿得少，你會怎麼想？」

我給的答案是，「這取決於我們公司文化是什麼，如果公司真的能創建我們個人之間的聯繫，既像同事合夥人，又具有兄弟姐妹之間的情感，那麼即使能力沒你強，某些時候卻拿得比你多，但從長遠的視角來看，我當然可以接受。」

2002 年，我正式加入億康先達。

■ 2003 年 剛成為獵頭的翟斌

3. 面試 CEO 們！

工作的前半年，生意非常慘淡，幾乎沒有任何項目，還因為非典，不能出差。過了這個階段，業務很快就起來了。我當時 34 歲，當我要去面試那些四十多歲五十多歲的 CEO 的時候，實際上心裡是發怵的。我總是想，怎麼能夠裝得成熟一點，裝得更懂行一點。

後來發現，根本不用裝，一定要抱著開放的學習心態去跟這些候選人打交道。還有哪個行業會給你付這麼高的工資，讓你去結識最優秀的人呢？每一天都從他們身上學習，想不進步都難。

2004 年左右，新加坡的一個合夥人給我打電話，說有一個特別好的項目希望我來做——給奔馳公司找中國的 CEO 。我既興奮激動，又緊張恐懼。

那時候數據庫沒那麼發達，也沒有領英，我們只能靠「 Cold call 」，打「冷電話」。打電話要介紹自己是誰，當時合夥人給我的指示是不許說謊。

我看過一個號稱自己很成功的獵頭寫的文章，教別人如何撒謊如何進入別人的前臺取得聯繫，我當時還覺得怎麼我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培訓？如果當時可以撒謊，那我這個工作可能會容易的多。

打電話到前臺，我說麻煩 XXX 給我回個電話，有的前臺會說「好的」，有的就會問「你們幹什麼的，有什麼事兒？」我會說這是私人事情，大部分祕書比較知趣就不再多問了，因為可能涉及到老闆。遇到那些追問到底的，我就會說，「我們是一家獵頭公司，找你們老闆有事情。」說到這一點，99% 的人就不攔我了，畢竟攔我不就等於攔了老闆的生路嘛。

而且隨著這些公司在中國開展業務多年，我沒見過 A，也可以通過 B 或 C 推薦要到電話號碼和郵件地址，但現在想起來這些都是雕蟲小技了，現在信息渠道發達，這方法已經不太用得上了。

通過這個項目，我結識到中國一大批非常優秀的汽車頂尖人才，可以說我今天在互聯網汽車業的小小個人品牌，都是從這個項目開始的。

4. 創業改變世界

入行將近 18 年，我逐漸形成了一些自己的套路或者模式。在億康先達的時候，我們選擇顧問一定是所謂非常「藍血」的，一定要是名校名企，這些人在任何 CEO 面前不發怵。

但我創業這五年，反而對「藍血」沒有那麼看重，而是更看重「混血」。我們需要的人是有野性的，勇於冒險的，有創業精神的。

舉一個例子。去年我曾經面試過一個 90 後小夥子，高中輟學，遊戲打得非常好，被騰訊挖過去做遊戲事業部的一箇中層經理。他做得很好，很快就成為了一個相對比較高層的管理者。待了兩三年之後，開始創業，也非常成功。如果我不是真正見到這個人，純粹看簡歷的話，我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人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學習。

2012 年底，我離開億康先達，全家人一起搬到紐約，我加入了另一家頂級獵頭公司——羅盛諮詢。工作兩年，一邊是在世界金融中心成長，一邊是國內如火如荼的創業熱潮誘惑著我。

2014 年 6 月，我選擇了離開羅盛諮詢，回國創業。

真的很幸運，10 月份的時候，一個好朋友把我介紹給了李斌和秦力宏，他們說想做一個電動車項目。我願意加入，但不是以純粹的獵頭方式，我更想成為戰略合作伙伴。

2015 年下半年，我一個人去了硅谷，幫助蔚來汽車組建團隊。從第一個 HR 找起，然後 HR 推到他的老闆，他的老闆又推到他的老闆。離開硅谷的時候，已經到崗 30 多位員工。

李斌在一開始就非常強調第一批加入員工的質量。我還記得當時找了幾個高管候選人之後，他問我，「 Ben，這個人是不是世界上在這方面最好的人才？」我說，「是不是全世界最好我不知道，但我認為這是我所知道的全世界最好的人才。」

在硅谷跟這些頂級人才打交道我學到很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為什麼這些人願意加入一個創業公司？首要就看這個公司野心是不是足夠大，每個人都想改變世界，蔚來汽車就是這樣的公司。參與到這個過程，我也覺得特別榮幸。

■2018 年 9 月 12 日，蔚來汽車在美上市 供圖 / 翟斌

* 本期配圖由講述者提供

未註明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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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幸倍 運營 |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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