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幕降臨，十里長街華燈璀璨，是誰在天安門前為國掌燈？

每當夜幕降臨，天安門廣場上的國旗伴著夕陽的餘暉緩緩降下，隨後華燈初上，光線映照點綴下，十里長街被勾勒出獨特的輪廓與神韻。長安街的華燈就像一位長者矗立60載，見證著新中國騰飛的許多重大時刻，更見證著祖國的發展和時代的變遷。

鮮為人知的是，華燈背後有一批守護者——“華燈班”，60年裡四代華燈人，默默守護著“華夏第一燈”。

新中國成立後，路燈開始慢慢普及到北京的大街小巷。而家喻戶曉的華燈，是在新中國成立10週年國慶前，為配合北京“十大建築”和天安門廣場擴建工程新建的。最終的造型——天安門廣場9球蓮花燈、長安街兩側13球棉桃燈，是周恩來總理在上報的十幾種方案中親自選定的。

為了在1959年國慶前正式啟用，華燈項目進入緊張的施工階段。

“那時，我們把建設工程叫’會戰’，既沒有專業分工，也基本沒有專業化設備，全路燈隊上上下下不到100人集體出動，靠手拉肩扛完成施工任務。”今年82歲高齡的王慶餘老師傅記憶猶新，1956年他進入北京供電局參加工作，見證了華燈的施工；從1960年開始，由北京供電局負責華燈進行清掃檢修工作，他也正式進入華燈班，成為第一代“掌燈人”。

從參加工作開始，王慶餘就不斷用相機記錄著城市照明的變遷，剛建成時的華燈在相冊裡排在最前面。

“你從燈下面看不覺得，其實燈球很大，直徑有50公分！夏天蟲子圍著燈打轉，都燙死了，一個球裡能有半斤蟲子屍體，有人拿棉袋裝回家餵雞呢！”回憶起年輕時清洗華燈的細節，王慶餘笑著說。

“華燈是1959年10月份建成的，我是1960年1月出生的。所以，這就是我的使命和職責！”綽號“水爺”的孟慶水跟華燈同樣淵源很深，跟華燈同齡的他，1979年加入華燈班。

“水爺”記得，1984年，新中國成立35週年，國家經濟飛速發展，科技領域不斷創新，華燈光源迎來了第一次革新，由壽命短的白熾燈更換為高壓汞燈，並在球燈下加裝了投光燈，以適應日漸密集的車流、人流，天安門廣場和長安街的照明效果得到大幅度提升。

41歲的宋雲龍是第三代“華燈人”，加入華燈班的第二年，他就趕上了建國50週年大慶的華燈改造工程。1999年，配合長安街道路拓寬工程，華燈水泥杆換成金屬桿。此後，華燈的燈具、光源又幾次升級改造，越來越節能、美觀。

為了以嶄新的面貌迎接每一年的國慶，迎接海內外遊客觀光遊覽，每年的5月至9月，華燈班都要對天安門廣場及長安街253基華燈、6000多個燈球進行清掃、檢修、運維及保障工作。

三伏天裡，12米的高空作業沒有任何遮擋，30平米的檢修平臺上十來個夥計緊張有序的配合，摘燈球、傳遞、沖洗、擦拭、檢查光源與接線、更換、安裝、上保護……一氣呵成。強烈的紫外線灼燒著臉部皮膚，體感溫度近70攝氏度，工作服更是溼一遍、幹一遍。

“過去的師傅連安全帽都沒有，都是戴著草帽修燈，華燈檢修車也是美國大卡車改裝的，燈球摘下放在大竹筐裡。再看看現在，華燈清洗檢修車已經進化到第四代，能自由升降、平移，工作平臺寬敞，安全係數高，作業車上配備高壓水槍、氣槍。”宋雲龍說，清洗一基燈杆，由最開始的兩三個小時變為現在的15分鐘。

如今，最新一代華燈班有成員29人，平均年齡只有27歲。成員一茬接一茬，可對華燈那份情從未變。今年29歲的裴希瑤，就是華燈班新招來的機械工程專業碩士。儘管長期的現場工作讓他很快變成了親人眼中的“黑小夥”，可他工作起來依然很開心。

“我們一代代華燈人就是要看好燈。燈，比自個兒重要。”裴希瑤說，華燈人對華燈的情懷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水爺那些前輩都說，有本事，守華燈去！”

來源：京呈

文字：董禹含

攝影：鄧偉

編輯：鄧偉

監製：李繼輝

黑白照片來源：北京日報圖片庫、北京城市照明管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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