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19世紀下半葉,許多華人被騙至美國加州當苦力,去修築太平洋鐵路和淘金。他們日夜勞作,備嘗艱辛,付出高強度的勞力換取低微的報酬。

但是,這些華人卻由此搶了當地美國人的飯碗。他們被攻擊、被搶劫、被殺害,因而不得不聚居於一個地方形成合力,抵抗美國人的欺凌。

華人在海外常自稱為唐人,於是他們聚居的地方,慢慢地被稱為唐人街。在美國,最先形成的唐人街就在加州的舊金山。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舊金山唐人街

後來有一部分華人,從美國西海岸橫越懷俄明州,一路躲躲藏藏、打打鬥鬥,前往東海岸。有一些人在芝加哥南部定居下來,還有一些最終到達紐約,在曼哈頓區形成唐人街。

唐人街的英文名是China Town,意為“中國城”。在紐約唐人街居住的中國人,以廣東人居多。早時,他們多以幫人洗衣服維持生計,或者開餐館為生。

國學大師林語堂於20世紀三十年代寫了小說《唐人街》。書中描寫了一家華人在美國紐約團聚後,在當地風雨同舟、創業存錢、謀求出路的艱苦歷程。

《唐人街》雖然淡化了華人在西方國家遭受的不公平,但通過它,我們依然可以窺視到當時的華人在海外的艱難處境,以及他們相互之間的幫助與照顧。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紐約唐人街

你所有的就只有一雙手,你只有做那些美國人不願意做,而且允許你做的事。

這個華人家庭的父親馮老二,他在淘金熱的時候到了美國,卻遭遇驅逐,不得不與其他華人一起,歷盡千辛萬苦跑到紐約。

他確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踏實靠著雙手勞作,必定能帶領家人獲得更好的生活。

馮老二在紐約帶著兩個較大的兒子,經營一家“手洗洗衣店”,不停地為他人洗衣服。經過10年的積蓄,他終於有足夠的錢,接廣東農村的妻子和一雙小兒女到美國團聚。

由於馮老二每年都有錢寄回國內鄉下,所以妻兒對他在美國的境況過分樂觀,以至於看到十年來賺錢的地方居然只是個很小的半地下室時,失望極了。

但是中國人有一種“隨遇而安”的天性,更相信勤勞致富。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馮太太很快轉過彎來,想辦法改善賺錢與存錢的方式,於是一家人繼續投入到無日無夜的勞作中。他們每個月存下5元錢,為的是最終能在唐人街開一家中國餐館。

馮老二與當時在美國飄蕩的所有中國人一樣,認命地熬著,甘心受盡生活的苦處,只為子女尋求更好的教育與出路:

“我們現在為美國人洗衣服、煮飯。你們上學去讀書,你可能是個醫生、律師或者工程師。”

這是當時華人最為典型質樸的“美國夢”。他們知道國家積弱,萬一自己在海外遭遇任何不公與迫害,都得不到國家的支援。但是他們知道,希望再微弱,也畢竟是希望。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芝加哥唐人街

中西文化的交融

對於中國人來說,家的觀念根深蒂固。

在馮家,一個家靠所有人同心協力撐起,也養起家裡所有人。並且,一個家裡必定有尊卑之分。父親的威嚴不容置疑。你在家庭裡的角色,給你一種難以被替代的地位。

孝順、勤勞、節儉,是無需言明的家規,即使遠赴重洋,也應該遵守。

同時,中國人也具有開放性的一面。面對基督教的濃厚氛圍,馮太太認為只要教義不使人變壞,就是一個好的宗教。

關於這一點,美學大師蔣勳曾說:

“中國人原本是不信奉宗教的。中國人也許相信:日常中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種宗教吧。所以,把現實中的生活過得更快樂、更幸福,也就達到宗教裡說的淨土了。”

所以,當信奉基督教的意大利裔兒媳婦懷孕後,馮太太願意拿出“鉅款”50元答謝教堂。

馮太太覺得,自己在國內時抗拒基督教,是因為這些外來的宗教端著槍炮,對準中國開打。而在美國,這些宗教的戾氣都收斂起來,釋放出溫和的善意。

此一時彼一時。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唐人街中華會館

愛祖國就像愛雙親

即使身在海外飄蕩謀生,但海外華人的內心對自己的根,仍是充滿無需言語的熱愛。

“七七事變”發生後,不但舉國譁然,就連遠在世界每一個角落的華人,都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憤怒。他們當即通過會館等社團方式進行募捐。

洗衣工、餐館老闆、人力車伕等等,平時對自己非常吝嗇的人,面對國難當頭,他們都一致地表達著拳拳的愛國之心。

據不完全統計,到1940年底,世界各地華人一共捐出3億美元支持國內抗戰。之後的每個月,他們都拿出收入的一部分捐出來,稱為“月捐”。到了美國參戰時,他們每月已將近7億美元的募捐。

美國唐人街的“婦女委員會”、“中國婦女戰爭救援委員會”等社團,義不容辭地負責組織勸募。尤其是在一些節日裡,中國俱樂部、粵劇社、中國童子軍、中國音樂社等全部出動。

海外華人的捐款,幾乎達到中國抗戰軍費的三分之一。而且,這些錢絕大部分都來自於貧苦大眾,那些一角錢或兩腳五的鎳幣,在一片豪情紅心中,款款落進募捐的罐子裡:

“長久以來覺得不平等的壓力,到處被趕的壓力,以及被別人以輕蔑得口吻叫中國佬的壓力,使得中國的僑民們把大量的美元匯回國去。他們希望能做些什麼而使中國壯大起來。”

唐人街中華會館

愛祖國就像愛雙親

即使身在海外飄蕩謀生,但海外華人的內心對自己的根,仍是充滿無需言語的熱愛。

“七七事變”發生後,不但舉國譁然,就連遠在世界每一個角落的華人,都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憤怒。他們當即通過會館等社團方式進行募捐。

洗衣工、餐館老闆、人力車伕等等,平時對自己非常吝嗇的人,面對國難當頭,他們都一致地表達著拳拳的愛國之心。

據不完全統計,到1940年底,世界各地華人一共捐出3億美元支持國內抗戰。之後的每個月,他們都拿出收入的一部分捐出來,稱為“月捐”。到了美國參戰時,他們每月已將近7億美元的募捐。

美國唐人街的“婦女委員會”、“中國婦女戰爭救援委員會”等社團,義不容辭地負責組織勸募。尤其是在一些節日裡,中國俱樂部、粵劇社、中國童子軍、中國音樂社等全部出動。

海外華人的捐款,幾乎達到中國抗戰軍費的三分之一。而且,這些錢絕大部分都來自於貧苦大眾,那些一角錢或兩腳五的鎳幣,在一片豪情紅心中,款款落進募捐的罐子裡:

“長久以來覺得不平等的壓力,到處被趕的壓力,以及被別人以輕蔑得口吻叫中國佬的壓力,使得中國的僑民們把大量的美元匯回國去。他們希望能做些什麼而使中國壯大起來。”

《唐人街》:漂泊在外的華人,認命而隱忍,但依然愛國如愛雙親

華盛頓唐人街

《唐人街》非常明顯地帶有文化傾向。

林語堂出生於一個基督教家庭,而他本人又熟讀中國文化,尤其是道家文化。所以,在書中,林語堂的筆下常流露出道家的“順其自然”與“以柔克剛”。

他這種氣質在長期以來,都與魯迅的激越犀利不能合拍。魯迅認為中國需要的是“匕首和投槍,要鋒利而切實,用不著什麼雅。”

但林語堂卻說“難道國勢維艱,就可不吃飯撒尿嗎?”

他認為,要做一個愛國的人,首先是做一個人。所以,包括《唐人街》在內,他的文風都是一篇溫和,只是偶爾表達一閃而過的尖銳。

正如他寫的海外華人的境況,淡化深重的苦難,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不公與欺凌,而是他更希望在柔和中透出剛強的力量,在隱忍中書寫華人的堅毅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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