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報道任務的攝影師寇德卡
撰文 │程原津
厄韋特給馬格南另一位攝影師大衛·哈佛尼特打電話說：“我這來了一位捷克攝影師，他想把一些膠捲在你的暗房沖洗一下，可以嗎？”哈佛尼特回答說：“當然可以。”於是寇德卡拿著800個膠捲來沖洗，這是他在十一年裡拍攝的部分照片。很快他被馬格南接受為正式會員，因為他的拍攝手法很符合馬格南的基本準則。
但馬格南卻從不給他派報道攝影任務，寇德卡很自由地在整個夏季到處旅行拍攝，到了冬天在暗房裡沖洗照片，晚上就打開睡袋睡在暗房的地板上。
寇德卡，1938年出生於捷克。23歲那年，他從布拉格技術學院畢業，做了7年航空工程師。業餘時間用6X6膠木相機拍攝家人和風景，還去劇院拍攝舞臺劇照。興趣使他最後放棄了工程師職業，轉而專職在劇院拍攝舞臺劇照。
1968年8月，蘇聯入侵布拉格，寇德卡拍攝了5000多張照片，其中《表》就是“捷克·1968”系列的代表作。畫面中，戴著手錶的手臂前置，後面是高樓相夾的街道。時間這一概念被作者植入，給人感官上的強烈刺激，有窒息感，似乎空氣被凝固了。
另一幅作品令人過目不忘，是一位提著公文包的學者身份男子的背影，手中的板磚砸向侵略者的裝甲車。
“吉普賽人”是一部以吉普賽人為日常生活題材的系列作品。從1961年起，寇德卡走遍捷克境內吉普賽人社區。後來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歐洲。在這個系列作品中，他講究構圖，喜歡用三點法把層次拉開。
1970年，他離開捷克流亡到英國，成為一個沒有國籍的人。剛到英國不久，倫敦攝影家畫廊以“關心人類的攝影家”為名舉辦了一個展覽。開幕後，哈佛尼特約了寇德卡一同參加一個晚宴，結果兩人走散了。
當寇德卡到達飯店門口時，被門衛攔住了，原因居然是他沒打領帶。在跟守衛論理的時候，從飯店裡衝出一個頭發灰白的人來，一把抓住門衛的衣服，大聲說：“如果你不讓他進去，我就走。”於是大家去了附近的另一家希臘飯店開慶祝晚會。在晚宴上寇德卡問旁邊的人頭髮灰白者是誰時，別人告訴他：那人就是亨利·卡蒂埃·佈列鬆。
寇德卡離開捷克，幸運地加入馬格南圖片社。他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攝影組織，大家對他很信任，他很滿足。他的一頭被稱為先知的捲髮飄蕩著，下一個題材又是什麼呢？他那先知的鬍子也許會告訴你下一個答案。
編輯│曉風
（本文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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