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社會 點點視角 2017-06-17

接到母親的電話,我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我出生在魯西南的一個平凡的村莊,兒時的村子周圍都被樹林環繞, 盛夏的蟬鳴,雨後的水窪,夕陽下的泥牆,承載了我整個懵懂而悠長的童年。離村大約一華里的地方有一條通往縣城的柏油路,記得炎夏時節,瀝青總被烤得融化,我們跑過去的時候,常常會將我們的布鞋粘在上面。

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路邊用來綠化的樹

母親說,村裡要拆遷了,是啊,回想一下,好似從08年開始吧,村裡周邊的交通越來越發達,周圍的耕地也陸陸續續的被徵用蓋起廠房,看著這些鋼筋水泥一點點滲入這個村莊肌理,我有了失去它的危機感。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巷子的遠處可以看到聳立的廠房

回去後,先去西邊看望爺爺和奶奶,與以往不同,爺爺起身更加艱難,步履更加蹣跚起來,見到我淚眼婆娑,喃喃對我說,“金金,要沒家了,我捨不得這個院啊”,我止不住一陣心酸,握著爺爺手,心裡卻難以找出幾句寬慰的話。地方政府的行政手段粗暴且高效,一聲令下,讓很多無著老人手足無措。

其實啊,老人缺的不是一個住的居所,缺的是一個家。樓裡的房子是一個水泥盒子,這個有著半輩子記憶,住著老鄰居的村子,才是家。

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盛夏午後,空無一人的村口

鄉音難改,故土難離。那些曾給我糖吃的老奶奶,那些時刻關注我今年是否帶對象回家的大娘二嬸,這些世世代代的鄰居們,怕是以後很難見到了吧。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拆遷的消息傳來,整潔的村道由於各種施工車輛變得凌亂不堪

這次想必是要拆了吧,多希望又是一次空穴來風,多希望下次回去,還可以跟公交師傅說,“我就在前面路口的村子下”。

記一個即將消失的村莊

夜深了,衚衕口,幾個老人還在路燈下默默的訴說著什麼

村碑有云:元末明初,始有張關二姓,由山西洪洞縣遷至定陶縣城東北。後有朱、劉、戚姓遷入,繁衍生息,因村北有河距縣城七裡,村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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