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防空為啥漏洞百出？“愛國者”神話被戳穿 胡塞無人機太厲害'

胡塞武裝發射導彈/戰術火箭

2015年沙特出兵也門至今已過去4年光景，其花費了上千億美元、損兵折將數萬人，勝利仍遙遙無期。而看似“窮酸落後”的胡塞武裝卻依託外援和戰場繳獲，不斷藉助游擊戰術和導彈、火箭、無人機，對沙特聯軍及沙特、阿聯酋境內目標頻繁發動襲擊，搞得前者手忙腳亂。那麼，沙特防空力量有多強，該國防空體系為何總給外界以“漏洞百出”、防不勝防的感覺呢？本文解讀。

沙特“愛國者”防空系統

國土防空沒搞好，沙特防空軍難辭其咎。沙特防空軍是該國第4大軍種，始建於1966年，司令部位於利雅得，下設5個區域防空指揮部、164個空地無線電通信站和1600多條通信線路，總兵力5.6萬人，負責運作耗資56億美元建成、號稱沙特版C4I系統的“和平盾牌”陸基雷達-防空系統。

AN/TPS-70雷達

沙特防空軍裝備精良，現役主要防空雷達均購自西方發達國家。據《簡氏防務年鑑》介紹，沙特防空軍擁有17部美製AN/TPS-77遠程三維相控陣對空搜索雷達（探測距離超過460公里）、8部AN/TPS-70雷達（最大探測距離450公里）、6部AN/TPS-43便攜式三維對空搜索雷達、28部AN/TPS-63雷達、9部意大利造X-Tar雷達、66套瑞士造“天空衛士”低空近程搜索-火控雷達。

沙特防空軍裝備的瑞士造“厄利孔”雙35高炮

防空武器方面，沙特防空軍列裝有128套“霍克”改進型防空導彈、73套法制“獵鷹/響尾蛇”近程防空導彈、96套“愛國者”PAC-2/3防空導彈、近400門20至40毫米口徑高炮（購自法國、瑞典、美國和瑞士）。2015年，沙特增購600枚“愛國者”PAC-3防空導彈，2018年又向美方訂購了360枚“薩德”THAAD攔截彈和7部TPY-2 X波段預警-火控雷達，但“薩德”系統交付最快也要2022年之後。

沙特防空軍接收“愛國者”防空系統

然而，沙特防空軍裝備雖先進，卻只具備“點防禦”的“要地防空”能力，其下轄6個防空集群分別位於利雅得（首都及王室所在地）、吉達（沙特外交部及各國使館駐地）、塔布克（費薩爾國王軍事城所在地）、哈米斯-穆沙伊特（法赫德國王軍事城所在地）、宰赫蘭（沙特石油工業心臟）、哈費爾巴廷（哈立德國王軍事城所在地）。

從配備的防空武器數量、質量來看，吉達、宰赫蘭防空火力最強，利雅得、哈費爾巴廷、哈米斯-穆沙伊特次之，塔布克防空最弱。但2015年沙特出兵也門之後，隨著胡塞導彈、無人機和火箭彈的越境襲擊愈發頻繁、猛烈，沙特防空重點也做了一些相應調整，尤其是距離也門邊境不到100公里的哈米斯-穆沙伊特的防空力量有所增強。

胡塞武裝發射“火山-2”導彈

而觀察過去4年中胡塞武裝的“空襲”戰術，也在根據戰況不斷演變。起初，胡塞武裝主要利用庫存的“飛毛腿”系列彈道導彈對沙特南部城市進行打擊，但戰果平平——據美國《防務新聞》報道，2015至2018年，沙特防空軍利用“愛國者”防空系統攔截超過120枚胡塞武裝發射的彈道導彈、戰術火箭，號稱攔截率高達90%。

從2018下半年開始，胡塞武裝逐漸轉向“更划算”的“無人機為主＋巡航導彈為輔”偷襲方式。僅2019年5月至7月上旬的70多天裡，胡塞無人機就向沙特境內目標發起至少16次越境攻擊（相比之下2016至2017年的11個月裡才用無人機襲擊11次），猝不及防的沙特防空軍攔截效率驟降，國內機場、油泵站、居民區不斷遭襲，甚至連“愛國者”防空系統火控雷達都險遭胡塞無人機“暗算”。

胡塞武裝目前擁有的無人機、導彈和戰術火箭

一名美國軍官曾說過，“依靠相對廉價的巡航導彈和無人機，窮國或武裝組織（非正規軍）也能擁有一支頗具威脅的空中力量”。而從近幾個月戰例來看，胡塞武裝的無人機戰術運用的確越來越純熟老道——定點清除、避實擊虛、心理震懾、持續攻擊，一連串“組合拳”打得沙特聯軍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Qasef-1無人機

比如2019年1月10日，胡塞武裝一架Qasef-1自殺式無人機襲擊了位於也門南部的一座敵方軍事基地。當時，敵軍正在該基地舉行閱兵式，誰知“禍從天降”，包括4名高級將領在內的18人被炸傷亡。有分析指出，事發地距前線約30公里，已超出一般炮火打擊範圍，正因為如此，敵軍才會放鬆警惕，以至釀成慘禍。

Qasef-2K無人機

轉過天來（1月11日），也門西南部沿海省份拉赫季也遭到一架胡塞Qasef-2K無人機襲擊，數十名敵方軍官和士兵傷亡。外媒報道稱，一連串的精確空中打擊，讓沙特聯軍感到“恐慌和震驚”。

2019年3月中旬胡塞武裝一架偵察無人機深入沙特領空120公里，清晰拍攝到位於紅海沿岸一座沙特大型海水淡化廠的圖像。《簡氏防務週刊》稱，距該廠東南約90公里處，就部署有1個“愛國者”防空導彈連，但其對此毫無察覺。而胡塞武裝一面故意“放過”這座海水淡化廠，一面卻公開偵察視頻，顯然是在警告、震懾和羞辱對手。

2019年5月，胡塞無人機空襲沙特境內2座油泵站，迫使一條重要石油管道停運1天。6月中下旬，位於哈米斯-穆沙伊特地區的艾卜哈民用機場接連3次遭胡塞巡航導彈、無人機襲擊（沙特防空部隊僅攔截成功1次），累計造成近50人傷亡，並迫使該機場空中交通暫停。

另據伊朗Press TV報道稱，胡塞武裝還曾提出一個大膽設想——使用大量低空突防的自殺式無人機，利用船隻作為發射平臺從海上起飛，對位於沙特東部沿海城市庫拉亞赫的天然氣發電廠（年發電量4000兆瓦，號稱全球最大獨立發電企業）進行攻擊，以此重創沙特賴以為生的能源行業（該廠若停止發電，據估算沙特80%的原油生產都會受到影響）。

值得注意的是，近兩年胡塞武裝無人機的裝備數量/質量、使用頻次不斷提升，與伊朗及盟友在這一軍事領域所取得的成就密不可分。早在2015年4月一份美國陸軍報告就指出：“過去10年（2005年以來）中，伊朗國防建設任何領域的發展都比不上無人機（UAV）”。

以色列《耶路撒冷郵報》2019年7月6日報道稱，胡塞武裝擁有數量最多的Qasef系列無人機，就是利用從伊朗偷運入境的零部件組裝而成。美國官方一份研究報告也認為，Qasef-1無人機與伊朗飛機制造工業公司生產的Ababil-T無人機幾乎完全相同，甚至零部件都是連號的。

裝有保形油箱的samad-3

另據英國“衝突武器研究組織”（CAR）介紹，目前胡塞武裝擁有的輕型/近程無人機包括：Qasef-1（前鋒-1）、Hudhud-1（作戰半徑30公里，續航90分鐘）、Raqib（作戰半徑15公里，續航90分鐘，用於前沿偵察）、Rased（執行空中監視、戰場觀察、地形測繪等任務）、Samad-1（無人偵察機，最大航程超過500公里）、Samad-3（察打一體無人機，航程達1500至1700公里）。

Samad-1無人偵察機

其中，“出鏡率”最高的Qasef系列無人機別看製作工藝簡陋，卻能攜帶30至45公斤戰鬥部，攻擊最遠150公里外的目標。改進型Qasef-2K則能在10至20米高度，通過電子引信引爆戰鬥部，用漫天紛飛的“彈片雨”毀傷地面目標。新銳的Samad-3據說採用了“可躲避沙特防空雷達探測的先進技術”，2018年7月26日，胡塞武裝首次嘗試用該型無人機攻擊阿聯酋阿布扎比國際機場。

Badir-F反裝甲集群戰術導彈

此外，2019年胡塞武裝還新裝備了Badir-F反裝甲集群戰術導彈和Soumar巡航導彈。其中，Badir-F射程160公里，殺傷半徑350米，採用配有激光近炸引信的自鍛成形戰鬥部。2019年4月，胡塞武裝發射的一枚Badir-F導彈飛抵一座位於沙特南部邊境、佔地面積上萬平方米的蘇丹軍營（沙特僱傭兵）上空後，迸裂出1.4萬枚破片，瞬間將軍營摧毀大半，蘇丹官兵傷亡估計不少於300人（相當於1個營）。

Badir-F自鍛成型彈頭對地面目標毀傷範圍很大

胡塞武裝突然“變招”，讓一直沉浸在“美製防空系統天衣無縫”迷夢中的沙特有些措手不及。有資料顯示，一套“愛國者”PAC-3防空系統的防禦面積約400平方公里（沙特還有不少防禦面積僅250平方公里的“愛國者”PAC-2），以此推算沙特裝備的該型防空導彈最大防禦面積也就3.84萬平方公里，而沙特國土面積達225萬平方公里。

就算只保護“高價值目標”，一處要地（首都利雅得方圓就超過1900平方公里）也不可能只放一套“愛國者”PAC-3，因此沙特防空部隊裝備的“愛國者”從數量上就顯得捉襟見肘。

沙特“霍克”防空導彈

而且從技術性能來看，無論較新、較先進的“愛國者”（最低攔截高度80米），還是老式的“霍克”和“響尾蛇”，這些防空導彈都不是為攔截胡塞無人機這類低空、低速、低可探測目標設計的。

Qasef無人機採用非導體材料製作機身

胡塞無人機制作材料多為玻璃鋼等非導體，採用航模活塞式發動機，聲光紅外特徵不突出，對於這類目標的搜索和照射，雷達波的探測效能是比較差的。可以說，讓擔負中遠程/中高空反導防空任務的“愛國者”（單枚導彈價格高達500萬美元）和“霍克”去對付成本只有幾千、最多幾萬美元的小型無人機，就如同“高射炮打蚊子”，效費比太低。

部署在戰略要地的沙特防空軍雙35高炮

實際上，目前對於如何有效攔截敵方無人機和巡航導彈的“複合攻擊”，就連一些傳統軍事強國都頗為頭疼。比如前不久英國軍方宣佈投資1.62億美元，推動激光和射頻防空武器的研究工作，但即便這樣，新武器最快也要2023年才能列裝部隊。

由此看來，沙特本土面臨的“防空困境”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得到緩解。既然“東家”都自身難保，也門戰場上的各路僕從武裝更是隻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