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谷（作者原創授權）

《西遊記》的妖怪多數盤踞在深山，但也有少數妖怪佔領了河流。那麼，哪些河流曾經居住過妖怪？這些曾被妖怪佔據河流，可有現實的影子？

流沙河——佔據者：沙僧

流沙河是《西遊記》中出現的第一條大河。原著這樣描述流沙河：“只見一道大水狂瀾，渾波湧浪。”流沙河岸的石碑這樣寫道：“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現實中的流沙河位於哪裡？流沙河“大水狂瀾”，說明河流水量很大；“渾波湧浪”，說明河流含沙量很大，似乎指黃河。但從“三千弱水深”這句話，指的應該是弱水。《山海經》記載“崑崙之北有水，其力不能勝芥，故名弱水”，後來的古文學中逐漸用弱水來泛指險而遙遠的河流。弱水在古代神話傳說中指險惡難渡的河海。《海內十洲記·鳳麟洲》中有“鳳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繞之，鴻毛不浮，不可越也。”古時許多淺而湍急的河流不能用舟船而只能用皮筏過渡，古人認為是由於水羸弱而不能載舟，因此把這樣的河流稱之為弱水。

那麼，現實的弱水是一種什麼狀況呢？

弱水發源於祁連山，並非《山海經》所說的“崑崙之北”。弱水上游為黑河，是中國第二大內流河，流經青海省、甘肅省和內蒙古自治區，幹流全長821千米。上游流淌在甘肅張掖，流到酒泉改名弱水。至湖西新村以北分為兩支，西支稱西河、木林河，北流注入嘎順諾爾；東支稱東河，也叫納林河，北流注入蘇古諾爾。兩湖合稱居延海。根據1962～1970 年西河萊格敖包站與東河的保都格站的資料，兩河年徑流量相加僅4.2億立方米。1970年以來，由於水量不斷減少，蘇古諾爾早已乾涸成了鹽鹼灘，嘎順諾爾雖是一個鹽湖，還保持有一定的水面，最近幾年也已經乾涸。

今天的弱水之所以水量不大，重要原因是由於中游地區耗水量過大，致使下游水量嚴重不足，生態惡化。特別上世紀90年代，在中游建成曹灘莊分水樞紐工程，將額濟納河水從東西兩大灌渠引入張掖南部洪積臺地，用於灌溉農田，導致下游水量銳減，湖泊乾涸，泉水消失，地下水下降，草場退化、沙漠化速度加快，沙塵暴頻發。沙僧如果今天還住在弱水中，都不一定能藏住身體。

黑水河——佔據者：鼉龍

黑水河的特點是水黑，“滾滾一地墨，滔滔千里灰。水沫浮來如積炭，浪花飄起似翻煤……牛羊不飲嫌深黑，鴉鵲難飛怕渺彌”。從這段描述看，黑水河似乎是一條深度汙染的河流。按照電視劇《西遊記》的說法，黑水河原來並不黑，只是涇河龍王第九子鼉龍（名鼉潔）打敗了河神，佔領了黑水河，河水才變黑的。這位鼉潔，是家教失敗的典型，本事不大，脾氣不少。西海龍王雖在神界地位不高，但絲毫不影響欺壓河神這樣的下層小人物。

那麼，黑水河在哪裡呢？今天的黑水河，是西江水系左江的支流。發源於廣西靖西市，流經越南、廣西崇左市，於響水鎮棉河村兩縣交界處匯入左江。原著說，“那妖精舊年五月間，從西洋海，趁大潮來於此處”，可見，這條應當是最終能流入海洋的外流河。但是，唐僧明顯並沒有經過廣西，所以，西遊記中的黑水河無法與現實中的河流對應，可能是河西走廊中的某條河流。

通天河——佔據者：鯉魚精

鯉魚精大概是最有名的水中的妖怪了，與黑水河的鼉潔相似，於九年前趁著大潮，來到通天河，佔領了老黿的府邸，強迫當地人每年送一對童男童女供他享用。

今天的通天河是長江干流的一段，指當曲與沱沱河在囊極巴隴會合處至巴塘河匯口處的長江上游幹流河段。通天河干流呈弓形，全長828千米。顯然，歷史上的玄奘法師西行，並沒有經過位於青藏高原上的通天河。

鯉魚精的得意之作，莫過於作法下了一場大雪，把通天河凍住。雖然豬八戒積累了豐富的過冰經驗，唐僧仍然被鯉魚精順利捉住。那麼，現實中，白露前後，是否真的可能下雪？唐僧出長安（今西安）西行後，除目的地天竺國，所經過的地區基本屬於溫帶大陸性氣候，氣溫年較差更大，極端天氣多。以新疆為例，烏魯木齊普遍進入降雪期要到公曆十月以後，但最早日期可追溯到8月29日。通天河的故事發生的白露（每年9月7、8日）第二天，所以若遇上強烈的寒潮，下雪還是有可能的。不過，寒潮雖會使氣溫下降，過境後氣溫又會回升，河流短時間結冰都困難，封凍更是不可能。顯然，鯉魚精的計劃，現實生活中很難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