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2017年6月13凌晨04：00，育碧公司在美國洛杉磯舉行了一年一度的E3遊戲展展前發佈會。一向敢於創新的育碧先是公佈了《馬里奧+瘋狂兔子：王國之戰》《骷髏與骸骨》等幾款新作。接著《舞力全開2018》等年貨也相繼登場。不過比較特別的是，這次育碧沒有把已經近兩年沒有推出新作的當家IP《刺客信條》作為壓軸，取而代之的是一部混雜著廢土、科幻、朋克以及嘻哈元素的奇特CG短片——超越善惡2。
【遊俠網】《超越善惡2》現場預告片E3 2017
短片播放結束後，場內氣氛達到了整場發佈會的最高潮，在臺下觀眾經久不衰的掌聲中，曾經創造了《雷曼》系列的Michel Ancel登臺，上臺後面對臺下熱情激動的觀眾，Michel Ancel竟有些哽咽，一度拭淚。（現場玩家反應可以觀看上方視頻結尾部分）
如果時常逛一些國外的遊戲網站，在“最期待的遊戲續作”或是“十大最被埋沒的遊戲”之類的盤點雜談中，常常會出現一個身材曼妙的姑娘盤坐在一輛敞篷車上的配圖。
而伴隨著這幅圖片出現的遊戲名稱，則又和尼采那部從古至今好似把一切都批判了個遍的著作同名。作為一名生在世紀末，長在紅旗下的20世紀好少年，這是我在今年E3遊戲展之前關於這款遊戲全部的記憶。
時間回推到2003年，彼時的我還在和隔壁鄰居家的小孩玩著兩面城、捉迷藏，唯一接觸過的主機只是紅白機的時候，育碧就在NGC主機上發行了這款《超越善惡》。
好在藉助互聯網的便利，這款遊戲在Steam平臺仍有在銷售，花費20元購買安裝之後，我驚訝的發現Win10系統竟然能夠運行這款遊戲，除了偶爾的彈出和貼圖錯誤之外遊戲一切功能都完好。
親自遊玩體驗之後，我也逐漸理解為什麼多年後的今天，仍有這麼多的玩家對這款遊戲推崇備至，“即便是以今天的眼光來審視《超越善惡》，這依舊是一款不可多得的佳作。而在2003年，它還象徵著更多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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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方文化的相互交織
遊戲中的主角是一個叫做Jade的綠瞳綠脣的攝影記者，因為一次外星人的突然襲擊後為籌集資金才和自己的叔叔，一隻豬麵人身的胖子Pay'j踏上了一段驚險的冒險旅程。
遊戲本身在設定方面就十分有趣，和我們所熟知的一些科幻遊戲不同，。遊戲伊始，主角Jade與一個羊頭人身的少年盤坐在一塊巨石上練習呼吸吐納。
這種場景與其說是科幻，倒像是某個來自東方的童話故事，遊戲在人設上也借鑑了不少東方元素，主角的隊友兼叔叔Pay'j是一頭長著獠牙的豬頭人，而主角Jade則會使用一根長棍閃轉騰挪上躥下跳的與敵人戰鬥。講到這裡，《西遊記》中孫悟空與豬八戒二人的形象便已經呼之欲出。
這種“不去特意強調科幻”的設計理念幾乎遍佈了遊戲的各處，例如縱使遊戲中已經有了科幻感極強的激光槍炮，但當遇到阻礙玩家前進的鐵柵欄時，Pay'j還是會老老實實的將他肥胖的身軀伏在地下，掏出扳手一個個的擰開螺絲。
同時，遊戲在語音和配樂上也雜糅了各種文化和信仰的元素，例如遊戲中的只有虛擬形象的隊友會操著一口墨西哥口音叫著你Amigo，或是當你走進兩支蠢萌的犀牛獸人開的汽車修配廠時店裡響起的好似“南美電音”一般的歡快音樂。《超越善惡》會利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向玩家講述在未來的這個世界，不僅動物與人類進行了融合，世界上各個民族的文化與信仰也也同樣相互交織到了一起。
汽車修配廠的這位仁兄怎麼看怎麼像穿著裸體圍裙的兄貴
遊戲中甚至還有紳士們最愛的觸手+捆綁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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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師承何派？
因為在背景故事中Jade是一名攝影記者，所以必不可少的道具便是相機了，在遊戲中，我們要使用相機捕獲各種生物的特定瞬間，再將其上傳到科學組織後即可獲得經驗，隨著拍照次數的增加，還會陸續解鎖不同的能力。
因為遊戲中一切生物（無論動物or植物）都能夠進行拍攝捕捉，所以在整個遊玩過程中我便化身成為了陳老師：“那裡有一隻長的像是小雞的動物，咔嚓！那朵花好像沒見過，咔嚓！咦，這裡怎麼有個豬頭，咔嚓！哦抱歉，原來是你啊Pay'j叔叔！”
遊戲中的一些生物還具備自己的習性，有的好奇心極強卻膽小多疑，一定要在你轉身的一瞬間進行拍攝。有的則運動飛快稍縱即逝，需要抓住最恰當的實機一擊完成。
不僅於此，相機的另一個作用則是在迷宮中拍攝路牌和地圖。是的，在《超越善惡》中，地圖不再是某個可拾取或是乾脆送給玩家的道具，玩家需要在探險的過程中找到特定的路牌並將其完整的拍攝下來，進而才能產生可查看的場景地圖。
在我玩過的不少遊戲中，也都有著相機作為道具，如《生化奇兵》中能剖析敵人弱點的相機；利用相機作為武器來攻擊敵人的《零》系列，但是以相機作為道具，並在整個遊戲中為其賦予這麼多樣玩法與內容的遊戲，《超越善惡》卻是最早的。要知道，即便是以現代都市為主題的《GTA》系列，在2003年的《俠盜獵車手：罪惡都市》中還是隻有駕駛和殺人等簡單的任務，而真正的加入相機並隨之催生出一系列的互動內容，則又是10年之後的事情了。
開放世界的雛形
在現在許多的開放世界遊戲中，製作廠商們有意無意的都走進了一個誤區，即將盡可能大的地圖塞進遊戲中，並以此作為主打賣點，如《幽靈行動：荒野》《正當防衛3》等等。但事實上，開放世界固然需要一張面積達到一定程度的可自由探索地圖，但這句話的重點在於“自由”卻並非“面積”。
通過帶給玩家一個面積更大的開放世界固然能讓玩家在遊玩的時候產生一定的沉浸感，但相較於在遊戲方式上的探索，單純的增加地圖面積依舊是愚蠢和不負責任的行為。
《蝙蝠俠：阿甘之城》的地圖不大，卻處處都有絕不重複的謎語人獎盃
我們知道，在開放世界、或者我們常說的沙盒遊戲中，《俠盜獵車手》系列一直都是一個難以企及的標杆，在遊戲的最新一作GTA5中，真正給玩家帶來一種“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的體驗的設定並非那個巨大無比的洛聖都，而是通過多如牛毛的小遊戲來進一步增強遊戲的真實感。為此，在遊戲發售前他們還特意製作了一支病毒視頻，扮作某個城市的旅行定居廣告片一樣，介紹了洛聖都中那些你能體驗到的各式各樣的小遊戲。
【遊俠網】《GTA5》病毒視頻
曾作為《刺客信條：大革命》與《榮耀戰魂》首席設計師的Benjamin Plich也曾在訪談中談到過他對於開放世界的觀點：“開放世界遊戲應當擁有讓玩家更自由、更開放地處理事件的能力，應當讓玩傢俱有更強的自主權，能夠自主處置遊戲中的場景和道具。”
真正真實感並非來自於那些外表光鮮卻不能進入的水泥森林，而是來自於你走進一家酒吧，左手邊的桌上三個酒鬼在玩著色子，前面的脫衣舞女郎在用她那特有的職業眼神勾引著你，而你可以選擇和酒鬼們廝混豪賭或是乾脆載著脫衣舞女郎去哪個僻靜的小巷來上一發。
《超越善惡》初代僅僅是一整個龐大的科幻故事中的一部分，遊戲原計劃打造成三部曲，主打在線性故事的基礎上讓玩家獲得更多的自由，能通過自己的選擇對星球上的一切進行探索。
基於這樣的創作理念，遊戲初期玩家就可以駕駛這氣墊船穿梭於星球的各個角落，雖然多數時候不能進行什麼實質性的互動。不過，在我看來遊戲對於所謂“開放世界”概念的擴展更多的也是存在於各種有趣的小遊戲之中。
隨著故事的進行，Jade與Pay'j來到黑島的酒吧與神祕組織接頭。一進去正前方的桌上梳著麻花辮的美少女正在和一隻鯊魚頭的獸人你儂我儂，旁邊桌那位則早已醉倒在桌上。左手邊走進去你可以和另一隻鯊魚人來一盤沙狐球小遊戲，或者到二樓考驗考驗自己的眼力。同時這些小遊戲又和遊戲的主線彼此關聯，和戴著墨鏡的搖滾大叔來一次猜碗裡球的小遊戲之後我們才能得到一張寫著密碼的神祕卡片，進而推進遊戲的進行。
圍繞著遊戲中作為載具的氣墊船也有不少可遊玩內容，玩家可以利用四處蒐集來的“珍珠”作為貨幣換取更強的配件裝備在船體上，之後是和某個暴走族來一局生死時速還是追逐某個飛行速度極快的稀有物種則又看玩家如何選擇了。
即便如今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所謂“開放世界”的遊戲其中真正可供玩家遊玩和選擇的內容還是乏善可陳，他們要麼是無盡的突突突，殺殺殺（《惡名昭彰：次子》），要麼就是把完全相同的支線任務拷貝成幾十份丟在地圖的各處然後一步步消磨玩家對遊戲的好感度（《刺客信條》系列）。
而早在2003年，“雷曼”之父Michel Ancel就創造了一個生動又豐富的未來世界。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超越善惡》發售後受到了一眾媒體的好評，IGN給出了9分的高分，在MC綜合評分網站也同樣獲得了8.3分的平均分。然而事與願違的是，不知是概念太過超前抑或是卡通的風格與彼時的科幻遊戲出入太大，最終這款被玩家和媒體奉為神作的遊戲在市場上卻遭遇了滑鐵盧。
育碧畢竟是一家以賺錢為目的的商業公司，在商業與藝術兩者間的取捨永遠都不是一個太過困難的選擇題，《超越善惡》續作的項目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此後的幾乎每一年，都有各種關於《超越善惡》續作的傳言，現在看來，這些也不過都是狂熱粉絲的一廂情願。直至2008年，粉絲們的期待也終於獲得了迴應，育碧官方站出來，宣佈了《超越善惡2》的存在，隨後還放出了三段短片。
【遊俠網】《超越善惡2》2008
但是關於這部作品的全部信息，也只有這三段短片，此後的數年間遊戲又沒有了任何音訊。
2016年，Michel Ancel在自己的ins上暗示了《超越善惡》續作的消息，同時還放出了幾張續作的原話設定。最後，就如我們在前幾天的發佈會上所看到的那樣，縱使已經度過了近15年的歲月，縱使新作中主角甚至不再是Jade。但宣傳片中充斥的那種不同於當今任何科幻遊戲的獨特氣質，那個雜糅了賽博朋克、廢土、嘻哈以及東西方文化的世界還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喚醒玩家們根植於內心深處的喜悅。
在Michel Ancel的構想中，《超越善惡》將是一部完全不同於現在任何遊戲的太空史詩歌劇，無奈受限於當初的技術，只能展現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十五年的等待雖然漫長，卻也為這款超越時代的遊戲奠定了足夠的技術實力。而這，大概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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