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區容東記憶:遠去了的“白塔鴉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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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新區容東記憶:遠去了的“白塔鴉鳴”

編者注:因找不到容城白塔照片,只能用距離“白塔”不遠的同樣是地標建築的容和塔照片代替了。

作者:莊夢醒,保定市作協會員,容城縣作協副主席。

源自大王記憶

據《容城縣誌》載:“白塔在城東白塔村,佇立塔下,拍手相擊,鴉聲即應,神異莫測”,即是人立於塔側拍手,即有烏鴉的鳴叫聲傳出,“白塔鴉鳴”因故得名,為容城古八景之一,該塔已毀於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

——題記

位於容城縣城東側的後營村人口並不多,確是由兩個自然村組成,幾十戶的大白塔村自古以來就是後營的一部分,生產隊時它僅是後營大隊六個生產隊中的兩個生產隊,後營和白塔兩個自然村南北比鄰組成一個後營行政村,二者中間只隔著一條筆直的塔道,原來與城內還有一公里的距離,現在卻早都已劃入了城區,成為容城縣城緊密相連的一個組成部分,失去了往日鄉村的影子。

後營村村名的得來,應當是和歷史上的戰爭與駐軍有關,軍隊駐紮的地方叫“營寨”或“營地”,軍隊調走以後這裡留下了平整好的地方,以及初步成型的道路,很便於人們的生活,所以百姓們就在這裡定居下來,後來便逐漸形成了一個個村鎮。

“白洋澱周邊多寨,拒馬河南岸多營”,按說是有後營必有前營,後營在此,原來的前後左右營特別是前營在哪裡呢?是西面和西北面的西牛營、沙河營、張楚營?還是東北面和東面的王家營、李家營、南文營?或者還是正北面的哪個村莊是由“前營”改名演變而來?這些都已無從查考了,人們只知道,這個以古代軍營而命名的後營,在很長的歷史時期內,知名程度竟遠不及它所管轄的小自然村大白塔,以致周圍十里八鄉以外的人們,往往把後營村直接就叫做大白塔村,“白塔就是後營,後營就是白塔”。

因為村邊的古塔而得名的大白塔村,也因為曾經矗立在村西的這個千年古塔而著世聞名,一起出名的還有村東一里地之外,原先叫做“新立莊”,後來改為現名的小白塔村,小白塔有著一千多戶人家,相對來說是一個大村,流傳於容城縣境“大白塔不大,小白塔不小”的古語就由此而來。

“村以塔聞,人以塔榮”,而這個建於千百年前的白色古塔,只是華夏五千年文明載體之一的中國千萬座古塔中的一個,但作為古代傑出的高層建築,在千年的歷史中,洪水地震、無情的雷擊、陳年累月的狂風暴雨,古塔卻仍能巍然聳立到上世紀六十年代,特別是它獨具特色的“白塔鴉鳴”,更增加了它的無限神奇和神祕,使之成為容城古八景之一,千百年來曾經為容城大地添彩增光。

然而這個歷經無數次的地動山搖、風雨剝蝕,更經歷了無數次的兵荒馬亂,戰火硝煙卻始終堅強不屈,仍就傲然挺立、直刺雲天的千年白塔,竟在1966年秋季的一天,被人為的摧毀拆除了。

從那天起,千年古塔便變成了一片瓦礫和空空蕩蕩;從那天起,容城縣就失去了唯一的古塔和最後的八景;從那天起,“白塔鴉鳴”的獨具和神奇,隨著白塔轟然倒地的隆鳴,就徹底地遠去了。

白塔的被毀,並沒有多少人象那個“雷峰塔”的倒塌一樣歡欣鼓舞去奔走相告,更多的人是帶著惋惜和遺憾的心情而街談巷議;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有識之士念及此事,每每痛心疾首,憤懣嘆惋之情溢於言表。

在後營下鄉蹲點的駐村工作組組長盧志強,是一個對傳統文化和雄安歷史頗有情懷的文化人,他和後營村支部書記張志剛曾經共同主持召開了關於回顧千年古塔的村民座談會,我有幸受到邀請列席參加,除了早就熟悉的谷樹芳、袁福中兩位老相識之外,與會的村支兩委成員和二十幾個老村民代表大多都是初次見面,但是從他們的談話和神情中,我分明感到這個曾經的塔下的村莊,無論是幹部還是群眾,更是把大白塔的被毀當做了他們永遠的憾事,他們永遠的心病,他們永遠的揮之不去的鄉愁。

現在五十多歲以下的村民對白塔的實物印象幾近不知,但六十幾歲以上的老人們幾乎人人還記憶猶新,說起古塔,他們的精神一下子煥發起來,在他們興奮而激動地的談話中,在他們帶著遺憾和嘆息的議論裡,隨著他們的娓娓而談和幽幽的回想,我對這個遠去了的容城八景之一的古塔,印象便越來越清晰了。

這個村邊的大白塔坐落在白塔自然村的西北角,後營村的西南角,實際上幾乎就是整個後營行政村的正西邊。塔是四角九層,下邊的一層最高最大,高度大概四、五米高,四周的每邊長度相等,差不多在八、九米長。每層的高度逐漸往上遞減,在三四十米高的塔頂,有一個特殊造型的陶製缸體倒扣著作為塔剎封頂塔尖,被人們稱作“大瓦罐”。

關於塔頂的“大瓦罐”,還流傳著一個“魯班釘缸”的傳說故事,說是塔頂上面的陶缸本來是好好地完整無缺,後來不知是因為雷擊還是風颳,反正這個“大瓦罐”是出現了一個大裂口,裂口很大,從上到下的張著嘴兒,塔下的人們看的清清楚楚。人們擔心將來不定什麼時候它就要掉下來,因為白塔內外並無塔梯供人攀登,更無迴廊令人駐足,不要說是塔頂,就是三層四層,自古以來也沒有什麼人能夠上去過。大家對於開裂的“大瓦罐”無計可施,只能聽之任之。

不料有一天,村子裡來了一個鶴髮蒼顏,看起來有些痴痴顛顛的老木匠,自稱魯班轉世,不僅能抽樑換檁,還能釘盆釘碗釘大缸,但當人們拿出一些破損的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具,他三把兩下釘好以後,便說要專釘不好釘的大傢伙。人們看他神神道道的,就有人開玩笑地把它領到了大白塔下,指著夕陽輝映的塔頂“大瓦罐”說:“你要是釘上塔頂那個大傢伙,我們就叫你魯班爺”,老人顫巍巍地手搭涼棚仰望著塔頂點頭應允。第二天一大早,人們帶著給老人的粥飯來到塔下,遠遠就看見霞光映照的塔頂“大瓦罐”竟然已經嚴絲合縫,再到近處向上觀望,那釘缸的一排排大鈀鋸都隱約可見。大家趕緊到塔內一層的大殿,只是見到了老人睡覺後餘下的一片厚實的稻草,其人卻早已蹤跡全無。

做為古塔的第一層,確實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端端正正的大殿,大殿的正背面有一尊鑄鐵大佛像,來往香客經常在這裡虔誠朝拜;除這一層在正南面有一道拱形正陽門供人進出之外,二層以上,每層也再無門口供人進出,只是各面的中間,向外各有一個佛龕,每龕上有一尊佛像;一層至四層每層四個,五層以上每層只有東南西面三個,而塔的北面就只是實牆而無有佛龕了。

古塔全部為磚體結構,塔身整體上下呈白色,每層之間由青瓦飛簷相隔;塔的底層四個塔角並非直角,而是呈圓形拐角,四個拐角的形狀恰似四個大圓柱,遠看近看輪廓分明;二層以上的塔角都為正方直角,飛簷的翹角上各掛有一對兒迎風作響的銅鈴,微風一吹,叮噹悅耳,聲聞四周。

高高的白色的古塔,在沒有樓房和其他高層建築的舊時代,便是一個很顯眼的標誌性建築。一輩輩的附近的人們,小時候出去遊玩找不到家時,他們就都會想起白塔、只要一看到塔,立時他們就有了方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遠看白塔,累壞車馬”,指的是白塔的高大,在原野空曠的季節,方圓十幾裡的直線距離處就能看到它的塔頂,但是走起來還有很長的路程。那時候人們到容城來,無論是走大路小路還是插地田間,只要朝著白塔走就不會走錯和迷路。

大凡古今景觀,無不是以雄、險、奇、幽的自然景緻,或者靈秀的水鄉風貌、獨特的人文環境,甚至是濃郁的宗教氣息,來吸引著無數旅遊觀光者和善男信女們;位於容城縣城東面的這個大白塔,卻是因為它神奇而特有的“白塔鴉鳴”而著稱於世。

“白塔鴉鳴”在當地和容城民間也稱“白塔鴨鳴”或“白塔蛙鳴”,說的是是人立在白塔第一層西面不遠處跺腳拍磚,白塔裡面就會發出“呱兒——呱兒——”的響聲,故稱“白塔鴉鳴”。據八十歲左右的老人們說,原來的聲音是“咕兒——呱兒——”兩聲,人們都說白塔裡有兩隻叫“咕兒”和“呱兒”的寶蛙,或者是兩隻寶鴨,因此白塔才有如此神奇靈異。但從來都是“只聞其聲,未見其影”,實在是無比神奇。

後來,一位憋寶的有道行的“南方蠻子”來到了這裡,圍著白塔轉悠了幾天,他走以後,人們再去跺腳拍磚就只能聽到“呱兒——呱兒——”的一種聲音了,而那聲音也不像原先的響亮悅耳了,有人甚至似乎還能聽出隱隱的聲聲淒涼與哀婉。從那時起,白塔下的人們就再也聽不到了那兩聲此起彼伏惟妙惟肖的鴨叫和蛙鳴了,

村裡人懷疑,是“南方蠻子”憋走了白塔裡的寶貝,也就是偷走了那隻叫“咕兒”的寶蛙或寶鴨,他為了怕引人注意,以免做絕事傷眾若禍,還給白塔留下了一支叫“呱兒”的寶蛙或寶鴨。

根據舞馬長槍的小說《天靈地寶》所述,憋寶屬於舊社會外八行,是我們當代人極少聽說過的一個職業名稱,但是它的確流傳於民間,憋寶人主要是尋找常人不知道的寶貝東西。 凡是風清水秀,風水上佳的地方,大多都有“天靈地寶”所藏。天靈地寶,自然都是奪天地造化的奇珍異寶,相傳暗中受鬼神所護。倘若隨便觸動,肯定要招來滅頂之災,而必須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才可以接近取之。有陰必有陽,有圓就有缺,外八行裡自古就有著這麼一夥人,南方稱為“憋寶”,北方成為“相靈”;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遊走於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連於郊嶺荒原之外,行蹤飄忽不定,行事神祕詭異,而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那些“天靈地寶”。找寶與取寶的方法,南北不盡相同,手段上也是詭異不同各有千秋。

南方的憋寶人對白塔的神奇造成了一定的破壞,但並沒有使這一神奇完全消失,它的最終消失是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隨著白塔的最後拆毀而發生的;然而“白塔鴉鳴”並不是一個美麗的傳說,它確實曾經是一個真真確確的美麗的存在。白塔倒下的年代距離現在只不過是五十餘年,許許多多曾經親身經歷和聽到過鴉叫蛙鳴的老人們都還健在,他們的不約而同,他們的眾口一詞,對自己往昔經歷的繪聲繪色的講解和描述,無不使我們如臨其境,深深地感受到了歷史的真實。

據光緒二十二年(1896)由俞廷獻、吳思忠纂修的《容城縣誌》載:"白塔在城東白塔村,佇立塔下,拍手相擊,鴉聲即應,神異莫測",這部刊印於一百二十多年前的《容城縣誌》,是目前所見到的最早的以圖文並茂方式詳細記載了“容城八景”的官方誌書,“容城八景”包含了“古城春意”、“易水秋聲”、“白塔鴉鳴”、“玉井甘泉”、“白溝曉渡”、“賢冢洄瀾”、“忠祠鬆雪”、“古篆搖風”等容城古城的八個特殊景觀,而“白塔鴉鳴”赫列其中。

志書主編俞廷獻曾經於清光緒十七年(1891)後兩度就任容城知縣,愛民如子,性耐勤勞,寬嚴相濟,官聲甚好。他重視青少年學習,曾重修“正義書院”,自捐廩俸以作鄉試之資,他還重修了文廟和忠愍牌坊;此外還從上司請得專款,在楊村、溝市、西塹一帶修築堤岸涵洞,免除了南拒馬河水患對容城縣境的危害。如此身份和品性的好知縣俞廷獻,其治學治史之態度必是十分端正謹嚴,每事每言定會經過嚴格實地察考,“容城八景”這樣重大的事情,一定是經過了他和群僚們的親身勘驗並深思熟慮,以經得起當時社會和後來歷史的檢驗,而當時縣級官方誌書的編纂與刊印,更需通過上一級州府道省和朝廷的層層審核,其真實性當屬確定無疑。

因為白塔的被毀消失,已無實物佐證,現在有些人不明就裡,妄自認為“白塔鴉鳴”現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純粹是一種志怪和靈異的傳說,是人們在代代口口相傳中加入了美好而神奇的因素,越傳越奇、越傳越神;我卻是認為,持這種觀點的人倒真的是有些形而上學的簡單和機械了。

實際上現在若用科學解釋,那也許就是一種迴音現象,像高山空谷的回聲;如北京天壇的九龍迴音壁,就是這個道理。至於南方蠻子圍著白塔轉了幾天,白塔就改變了聲音,很可能是南方蠻子破壞了造成迴音的條件。

從南關的南門臉兒向東,拐彎經過南關和東關交界處的古井,一直通向後營村和小白塔村的這條路,就是原來大白塔前邊被人們叫做“塔道”的古道,現在人們對這條道的稱呼仍是未改其名。由於又稱“臥牛城”的容城古城只有南、北、西三道城門,做為臥牛背的東面並無城門,所以這條從開始作為“臥牛”一隻犄角的塔道直接從古城南門口出發,向東延伸直通張市和王路、留村及以東各村,最終與作為容城八景之一的“白溝曉渡”相連接,成為歷史上容城縣東部到容城縣城的交通要道。

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尤其是在上世紀中期津保公路修成以前,這條古老的塔道一直是人來車往行旅不斷。白塔下更是熙熙攘攘,一派繁華勝景。不要說十天之內有四個大集,售賣各種農具和生活用品的生意人都雲集於此,杈耙掃掃、犁耬鋤鎬、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就是平時也有許多吆喝叫賣著零食和水果菜蔬的小商小販在這裡擺攤設點,招呼著為親耳聽幾聲“白塔鴉鳴”而來白塔祭拜觀光和過往歇腳的行人。更兼白塔南面隔著塔道就是一條塔河,塔河順著塔道向西通向大小樓堤,在南城門附近連接護城河,向東不遠拐向東南直通白洋澱,當時的人們在白塔下乘坐舟船沿塔河順流而下,經過白洋澱後可通過水路直達保定和天津;塔河在塔下更像是一道水泊人工湖,不僅從上下游的十來米寬,陡然變成了六、七十米,而且深度也從七、八米變成了十幾米。波光漣漪、微瀾盪漾的塔河裡花鬥奇豔,垂柳環湖;蘆荻滿塘,荷隨波湧;時有那蟬鳴鳥叫,燕語鶯聲;真個是水光天色,雅趣橫生;在此釣魚摸蝦、摘荷挖藕,游泳泡澡的人也總是成群結夥,絡繹不絕。現在好多上了年紀的人們都清楚地的記得,當時大白塔村有一專賣幹炒葵花籽的人家,單單每天到塔下叫賣的瓜籽就能達到一兩鬥。

塔下來往熱鬧的人群裡,在七十年前還包括著到塔後“靈雲寺”進香拜佛的人們。年近九旬的張根發差不多是後營村年齡最大的老人了,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白塔周圍的一切景象,根據他的講述,我們知道了白塔北面是曾經有一個大佛寺的,大佛寺佔地十幾畝,前邊的大門上掛有一個大牌匾,上書“靈雲寺”三個蒼健遒勁的鎏金大字;靈雲寺的東面是一片松柏樹林,佳木繁蔭,曲徑通幽;真是正合古人“白塔青松古道西,塔高鬆矮不能齊,時人莫訝青松小,他日鬆高塔又低”之詩意,

古寺的東南角聳立著一個老舊的鐘樓,一口青銅的大鐘,需要三四人齊抱才能合圍,身穿袈裟的精壯和尚每天早上一撞鐘,嗡嗡的鐘鳴,方圓幾裡地都能聽到。正中的的大佛殿,外觀氣勢雄偉,輪廓秀麗,造形俊美古樸。大殿面寬七間,進深三間,裡面供著如來佛祖和彌勒佛以及十八羅漢的金身佛像。不要說好奇體驗“白塔鴉鳴”的人們大多要在這裡轉上一圈,就單是來這裡求福還願的香客也是紛至沓來、往來不斷。

抗日戰爭時期,容城縣大隊和八路軍的正規部隊曾經在已經有些破敗的靈雲寺多次駐紮整訓。後來佔領了容城縣城的日本鬼子為修築加固容城城防和外圍工事,遂將靈雲寺拆毀,磚瓦木料全被馬車拉走,據說其中大部被拉到大樓堤和沙河等地修建了炮樓,寺內大鐘和佛像亦不知所蹤。這樣從上世紀四十年代始,後營和大白塔村的村西,就只剩下了一片十幾畝的廢墟荒地,只剩下了十來顆被日軍砍伐未淨的零零落落的古柏,只剩下了一座昂首不屈、巍然挺立的孤零零的白塔。

雖然沒有了靈雲寺的相互映襯,建國後的白塔下卻仍是一片繁榮,當時間的指針指向了1966年的秋季,“容城八景”僅存的勝景“白塔鴉鳴”迎來了它最終的劫難。

那年的8月下旬,首都北京的紅衛兵喊著“砸爛一切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的口號,開始走上街頭“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緊接著“破四舊”運動便在北京轟轟烈烈地開展開來,運動很快蔓延到上海、天津和全國各大城市乃至廣闊的農村。

彼時正值容城中學準備放大秋假的前夕,天氣雖已涼爽但卻並不寒冷,學生們在來自北京回鄉串聯的一個年輕人的鼓動下,準備第二天去拆除容城縣唯一的一處高大顯眼的舊建築大白塔,以在破“四舊”運動中勇立頭功,並計劃把拆下的古磚運回容中壘豬圈。

後營村的領導和貧協代表,從正在容中上學的本村學生口裡知道了這個消息,於是緊急召開大隊部和貧協會議商量對策,大家普遍意識到,千年白塔在這個運動中,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與其叫別人拆,還不如自己拆;與其叫別人把塔磚拉走壘豬圈,還不如拆下自己用。於是決定,第二天一大早就發動全村壯勞力拆白塔。

當臂纏紅袖標,肩扛大鐵鍬,一路上喊著響亮口號的學生們,第二天早飯後排隊來到白塔下時,這裡早已聚集了幾十個青壯社員,白塔北邊的塔下,也已經挖了一道一人深的弧形大溝,他們看到一條鋼絲大繩纏繞在白塔的二層之上,幾條大繩接起的另一頭,一輛履帶式拖拉機正在遠處輕輕向前用力,後面有些學生甚至還未走到近前,還沒有來的及完全反應過來,遠遠就看到高高的大白塔在人們的吶喊聲裡,先是搖晃了幾下,就像在和這個它存在了千年的世界告別;然後慢慢地極不情願倒了下去,在即將倒地的瞬間,他像一個頂天立地英勇就義的巨人,終於再也無力抵抗,加快了摔下去的速度;他用最後的力氣,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他也用盡最後的一點力量,砸濺起沖天的煙塵。

前去拆塔準備拉運塔磚的學生們沒再敢說要磚的事,他們中有些人看到古塔已倒,就三三兩兩地進城返校。更多的人是幫著撿磚搬磚,他們僱來的大車和推來的小推車也派上了用場,忙著幫後營和大白塔的各生產隊拉磚運磚。

曾經參加過那次拆塔活動的一個學生四十多年後回憶說,他們幾個學生還撿到了隨塔而落下的小石佛,為了表現破“四舊”的決心和徹底,他們就把石佛在地上摔,沒想到石佛質地還很堅硬,摔了半天,只摔斷了一個佛頭。

摔在地上碎了不知多少瓣的“大瓦罐”,原來是口厚壁的巨大陶缸,那如手指粗細比筷子還長的混鐵大鈀鋸散落一地;人們當時並沒有刻意去尋找那塔下的“寶蛙”和“寶鴨”,那時也正是破除迷信的時代。他們見到塔基全是用鐵鍬都難以挖動的堅硬白灰夯土,覺得倒也是平常無奇,並不想再白費力氣。他們只是爭著將有方有圓更多的是長長方方的大塔磚,分別拉運到大隊部和小隊場上。拉倒大隊的好磚後來蓋了五間辦公房,分到各生產隊的次磚和碎磚,各自都蓋了牲口棚和豬圈。

就這樣,隨著大白塔的轟然倒下,一座歷經千年風雨的文化古蹟揹負著“四舊”的惡名被毀於了一旦。從此,“容城八景”最後的一景就又徹底的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白塔下的繁華也隨之徹底的煙消雨散了;神奇的“白塔鴉鳴”更是遠離了人們的視野,遠離了人們的生活,逐漸的又不情願的遠離了人們的記憶;到後來它有時只是偶爾從老輩兒人的腦海中飛出,多少代的無數人親身經歷的史實最終變成了年輕人心目中的神話和傳說。而大白塔村、小白塔村也就只能守著一個“白塔”的名號了;村名的來歷,村頭的繁華,曾經的光榮和白塔的神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少人知曉。

千年的古塔倒下了,“白塔鴉鳴”遠去了,但是大白塔的故事和謎問傳說卻沒有結束。

白塔倒下形成的一片瓦礫,整整在那裡殘留了十幾年,一直到生產隊解散分地,最後又劃分了宅基地。2008年商貿城東大街擴建,後營村老街大部被拆遷,大白塔自然村更是首當其衝,統一劃進了城區之內。原來的古塔和塔寺、塔河的原址,也被房地產開發或村民回遷的平安小區與金臺小區所佔據。不要說年輕的後生,即使是當地健在的的老人們,要想指出原來白塔的確切位置,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白塔倒下的時間距離現在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幾十年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後,人們探寶尋寶的熱情有增無減。塔下到底有沒有地宮地道和寶貝?有沒有人趁著夜色,圍著帳幕為尋找“寶蛙”和“寶鴨”刨過根問過底?是不是有人已經挖出了什麼,直到現在還在緘口如瓶?堅硬如石的三合灰土經過了無數番的風雨浸化,在現在的挖掘工具之下是算不得什麼的。何況房地產開發還有著大型的現代化挖掘機!“白塔鴉鳴”----人們真地能忘得了嗎?

歷史上的白塔只是單單就叫做白塔嗎?是否也有著自己另外特有的塔名?我曾經見過不少重要的古塔,比如北海白塔、妙應寺白塔、五臺山白塔,還有中國現存最高大的磚木結構古塔,有“中華第一塔”之稱的定州開元寺塔,應縣佛宮寺釋迦木塔;這些古塔無不具有自己獨特的名字。根據白塔後面曾建有“靈山寺”這一史實,再結合其他各地古塔的命名特點,這個有著神奇鴉鳴的白塔,至少應該在歷史的某一大段時間裡叫過“靈山寺白塔”。

一個塔高在三四十米的宏偉建築,一個既沒有內外塔梯,又沒有迴廊門口,令人無法攀援,無處立足的九層白塔,在生產力極度落後的古代,用什麼方法才能把它建造的如此挺拔高聳?實際上,古代的勞動人民在長期的生活實踐中,產生出無數的智慧創造,其中在建橋、建塔等方面的“同步起土法”就是其中之一。白塔的建造應該就是用的這種方法。工匠們在建造白塔的過程中,一邊壘建,一邊墊實腳下的黃土,這樣工匠們腳下土隨塔長,等三四十米的白塔建設完工,把“大瓦罐”扣在塔頂的時候,以白塔為中心的方圓幾十米內,已經堆起了一個高高的土山,而白塔前面深達十幾米,佔地數十畝的塔河也就挖成了。

最後,人們從土山的山頂開始一層層撤土,一邊撤土一邊裝修著白塔的外表,等到白塔周圍的土山撤走運完又成為一片平地之時,一座巍峨挺拔,高聳入雲的嶄新白塔就聳立在了人們的面前。撤掉的土並沒有運回原處,而是墊平了塔後和塔下的百十畝水坑窪地,做了靈雲寺和塔下村莊的地基,然後是脫坯燒磚、建房壘牆,於是白塔下面就又出現了一個靈雲大寺,出現了一個叫大白塔的村莊。

當人們說起大白塔,談論起“白塔鴉鳴”的時候,無論是誰,心裡總都有一個問題繞不過去,那就是這座沐風櫛雨巍然矗立的凌雲古塔,到底始建於何時?又是何人所建?而建塔的目的和用途又是什麼呢?這些疑問始終縈繞在人們的心頭,也常掛在人們的嘴邊,由於歷史記載的缺乏和史料的遺失,無數次的經世隔代年常日久,終於成就了一系列的白塔迷案。

實際上,近年來也有一些當地的文化界有識之士都在試圖解答這些問題,其中有一種觀點就認為大白塔始建於宋代,像定州的開元寺塔一樣,其建築目的之一是在戰爭中具有著觀敵瞭哨的功用。這種說法以資料和文章的方式逐漸傳播,並見諸於部分媒體,這種觀點的依據,也許是根據容城和雄縣、安新這一帶在北宋年間曾是朝廷特別重視的宋遼邊境和宋遼戰場,在這裡有著雄州古棧道、楊六郎晾馬臺和八王抗遼城堡等無數的宋遼邊事的遺蹟和故事,於是“白塔鴉鳴”的靈山寺大白塔也就隨之成了宋遼戰爭的軍事設施。

但是白塔建於宋代的說法,卻不是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因為縱觀享國三百一十九年的整個宋朝,那後來的以臨安為都,以江淮為宋金邊界的南宋自不必說;而建於公元960年的北宋,直到1125年宋金滅遼和兩年後的“靖康之難”為止,由於燕雲十六州的原因,終其一朝都與遼國處於時戰時和的敵對狀態,遼國軍隊時常渡過作為宋遼邊界的拒馬河滋擾南侵,在當時的情況下,無論是北宋朝廷還是地方軍政,都不可能在距離兩國邊界如此之近的地方大興人工物力,公開建造這樣一個軍事瞭望設施;即使是真要建造軍事瞭望設施,也會建於拒馬河與白溝河沿岸,而不應該建在直線距離遠在七八公里至十幾公里之外的容城後營;何況作為一個沒有臺階、塔梯、窗口、迴廊,連第二層都難以攀登和駐足的實心塔,很顯然並不能做為軍事瞭望之用。

既然排除了軍事用途的可能,那麼當初建造白塔的目的和性質便只剩下了眾所周知的佛塔一途,而其建造的確切年代,通過對多方面的考究和調查,發現各種線索和實證,都將這個“鴉鳴白塔”建造完成的時間指針指向了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佛教自達摩於東漢年間傳入中國,之後不斷地和中國道教與儒家學說相結合,到魏晉南北朝時期,統治階級看到佛教的傳播對於安定社會有很大的作用,同時他們也在佛教中求得寄託,因此佛道逐漸興盛,全國範圍內開始大量興建寺、塔、石窟等佛教建築,正如古詩中寫到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由於玄奘的取經,使佛教的盛行在唐初時又達到了鼎盛時期。

古塔一向被佛教界人士尊為浮屠和佛塔,中國的塔源自印度,佛塔的用途原本是用來供奉和安置佛家舍利、經卷及各種法物的,不過佛塔的建築到了中國以後,經過中國的建築師們一代一代的改造以後,便變成了有不同時代特色的中國特色的塔。

據有關古塔建築方面的史料記載:魏晉南北朝時期,建塔多以木建構為主;隋唐以後,多用磚石做為建塔材料,特徵是每層之間的距離較大,各層面大小與高度,自下而上逐層縮小,整體輪廓為錐形。塔的平面,唐代為方形,宋、遼、金時代為八角形,宋代還出現過六角形。明、清時代仍採用八角形和六角形。塔的結構,唐代為單層塔壁,中空,內部呈筒狀。宋、遼、金各代均在塔的中心砌“磚柱”。柱與塔壁之間為登臨的樓梯間或塔內走廓。底部設簡單臺基,宋以前多不用基座。

通過對以上古塔建築知識的瞭解,我們不難得出,具有著方形四角、單壁中空、整體為層級遞減的磚石結構的“鴉鳴白塔”,不敢說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建築;而無磚柱、無樓梯、無塔內走廊、無塔底基座,以及古拙、簡樸而並非八角或六角閣樓式的建築形式和風格,更不符合宋遼金和元明清的建築特點。

如此說來,根據其建築風格和建築形式,將其與各時代佛塔建築的不同特點相比較,可以顯而易見的得出一個結論,被稱為“千年古塔”的“鴉鳴白塔”,的確已經有了一千多年的“塔齡”,它的建築年代確切的說應該就是一千多年前的隋唐時期。

在後營村組織的村民座談會上,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使我們甚至對大白塔建成的確切時間,竟然有了一個清楚地瞭解和準確地把握。不善言談的八十多歲的袁玉文老人發言說,他知道大白塔是一個叫作“唐二年”的人建造的,因為白塔被拆掉的時候,當時正當壯年並在生產二隊當隊長的他,見到在倒掉的塔頂位置,碎磚爛瓦之間埋壓著一根圓木沙杆,這根六、七米長的硬木沙杆很顯然是從第八層就直樹起來,做為塔頂“大瓦罐”的圓柱支撐而用;當時袁玉文的生產隊正要蓋牲口棚,缺的正是樑檁木柱,於是他叫其他社員把表面的青磚裝車運走後,獨自一人將這根又圓又直的大沙杆扛到了二隊場上,那沙杆上墨跡依稀可見的一行毛筆字,他和好多人都親眼見過,而且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其中的四個尚能辨析出的大字為:“唐□□二年建”,後來這根大海碗口粗細的沙杆硬圓木,被從當中鋸成兩段,做了牲口棚的兩根木柱,在二隊場上風風雨雨支撐了二十來年,直到八十年代生產隊解散後才不知所終。

這一重要線索,使我們的眼前突然亮堂了起來,肯定的說“唐二年”絕不是建塔的人名,這分明是白塔的建造年代!通過袁玉文老人的仔細回憶,硬木圓柱上的“唐”字與“二年建”三字之間的字距比較遠,中間確實還有兩個模糊不清的字,其中一個字像是“安徽”的“徽”字,因為這兩字的字跡模糊不清,也很少有人用心思去認真辨析,於是大家就把能辨識和認識的字簡單的傳了開去,都記住了“唐二年建”,記住了建塔的人叫做“唐二年”。

整個唐朝共歷二百八十九年,凡二十一帝,連同武則天時代一起,所建用年號近八十個,而帶有“徽”字的年號,卻只有唐高宗李治剛剛繼位時所建立的第一個年號“永徽”,其所在年代為公元650年----655年,如此說來,前面所述做為白塔頂部硬木圓柱上面的那行毛筆字,一定就是“唐永徽二年建”了,也就是我們這個“鴉鳴白塔”確切的建成時間應該就是公元651年。

對於今年已經八十一歲高齡的袁玉文老人,我深知他的回憶和敘述其言不虛,因為沒有多少文化卻又略識文字的他淳樸敦厚德高望重,他雖然親歷親為親見,即使自身記憶清晰,但還是儘量想方設法舉出當時許多的佐證,使人沒有理由不深信不疑。

說起建立“永徽”年號的唐高宗,我們不由得想起做為“容城八景”之一的另外一景“玉井甘泉”,容城縣城正南的午方村,原也有一個古代有名的大佛寺“玉泉寺”,寺旁一口水井,泉清水甘。據史載:唐高宗三年,帝李治東巡,駐蹕午方大寺,樂飲寺外井水,賜額“玉井甘泉”。“永徽”是唐高宗在位時所建十四個年號的第一個年號,“唐高宗三年”便是“永徽三年”,也就是公元652年,正是“白塔鴉鳴”建成的第二年;高宗駐蹕的午方大寺“玉泉寺”,距離大白塔也僅僅只有三裡之遙;而據晾馬臺“明月禪寺”石碑所記,武則天也曾駕臨“明月禪寺”上香禮佛,並親賜寺名;如此時間地點和人物的巧合,不得不使我們產生歷史的聯想。

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剛剛繼位不久而貴為天子的高宗皇帝,從皇都長安的大明宮殿裡走出,毅然東巡來到千里之外的現在容城縣境,而且還駐蹕下來。官員侍衛自不必說,其中後來的天后武則天是不是便也在隨行之列。

我們不妨大膽的推斷設想一下當時的歷史場景,唐高宗永徽三年,也就是公元652年,應該是在夏日的一天,高宗皇帝李治因為聽說了前一年建成的容城大白塔,竟有著神奇的“鴉鳴”特點,不禁龍心大奇,處於強烈的好奇心,非欲親見耳聞,於是相攜從感業寺再度回宮,剛剛賜封二品昭儀的武媚娘,浩蕩離宮千里東巡,專程來聞觀“白塔鴉鳴”,由於白塔建成僅不到一年,塔後的“靈雲寺”尚未動工,高宗和武昭儀便將附近的午方“玉泉寺”做了臨時駐蹕的行宮。當三伏夏日之時,熱渴難耐的高宗喝到從寺旁的水井中打來的清涼井水,井水泉清而甘美,高宗飲後頓覺沁人心脾,神清氣爽而倦感皆無,遂欣然命筆,賜額“玉井甘泉”。在唐高宗和武昭儀駐蹕午方大寺的數天裡,他們不僅親臨新建的白塔,駐足塔下親身領略了“白塔鴉鳴”玄妙神奇,同時曾在感業寺出家為尼時法號“明空”,一生都崇佛信佛的武則天又擺鑾駕至晾馬臺大寺祭拜佛祖,並親賜寺名“明月禪寺”。

這些聽起來很有些像當今電視劇一般的故事,也許並非完全是真實的歷史情節,不過諸多方面的信息考證和調查,有一點使我們確信,那就是我們這個有著神奇“鴉鳴”的靈雲寺大白塔,確切的建造時間就是唐高宗永徽二年,也就是距今1367年的公元651年。


千年古塔確已千年,真可謂名實相副名不虛傳;而更有意思的是,做為唐高宗永徽三年的公元652年,正是玄奘法師為保存由天竺經“絲綢之路”帶回長安的經卷佛像和佛祖舍利,而主持修建“大雁塔”的這一年;形狀和層級相同的長安大慈恩寺的大雁塔,是否在建築藝術的某些方面,對我們這個有著神奇鴉鳴的大白塔做了某種或多或少的參考和參照?主持建造大雁塔前,為考察各處的寺塔,玄奘法師是否也曾伴駕隨行,與高宗一起踏上過“白塔鴉鳴”所在的這塊土地?若果真如此,“鴉鳴白塔”上是否也珍藏著當時拆塔的人們不認識不注意也更不以為然的佛骨舍利?這是歷史故事的巧合,還是巧合的真實歷史?

然而,隨著“白塔鴉鳴”逐漸遠離人們的視野和記憶,並非僅僅是傳說的歷史真實,只能通過殘存於時間長河中的蛛絲馬跡來搶救或推斷而獲知了。歷史不會重複時間與情節,卻能告訴我們真相和教訓。中華大地上曾經建起過多少各式各樣的塔,也許曾是現在留存下來的百倍千倍甚至更多,他們與歷史上的亭、臺、樓、榭、橋、廊、林、苑一起,或以氣勢恢弘、宏偉壯觀的雄渾風格;或以美妙精巧、空靈悠遠的景色意韻;共同營造過中華民族的博大精深,創建過中華文明的燦爛輝煌,構成過一幅幅人間仙境般的圖畫;它們都曾是中國建築藝術的典範和中國傳統文化的瑰寶。

歲月悠悠,白雲蒼狗。歷經多年的歷史變遷與發展,又有多少美輪美奐和鬼斧神工的人間奇蹟,就像從始建至今已有整整1367年曆史的“白塔鴉鳴”一樣,早已被雨打風吹去,在中華大地和歷史的天空中不見了影蹤,只剩下一條條我們從未走過的塔道一般的陌生小路。

對於這片土地的過去,對於中華文明的悠久的傳統文化,歷史上從未像我們今天這樣如此深切地關注、如此的靈魂牽動;雄安新區的建立,使我們更加感受到一種沉重的使命和責任,我們向外面的世界所展示的不僅僅是一道道嶄新的風景,更應該是我們濃郁的地域傳統和悠久的歷史文化。

“家山泉石尋常憶,世路風波子細諳”。曾經巍然屹立在故鄉土地上的千年古塔,早已化作濃濃的鄉愁融入了後營人的心中,融入了容城人民的心中。

對於難以釋懷的“白塔鴉鳴”,無論是人們並不十分認可的“迴音壁”,還是樂道津津的“寶鴨”“寶蛙”的另有神奇;無論是“南蠻子憋寶”,還是“魯班爺釘大缸”;無論是“靈雲寺”,還是“塔道”“塔河”;無論是歷史,還是傳說;都曾是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念念不忘的永久話題,都曾是他們對這片故土熱愛戀依的精神寄託,都曾是他們共同的夢。

不知何時,他們才能再見到那夢中的白塔;不知何時,他們才能再一次聽到那久已遠去如歷史回聲般的“白塔鴉鳴”。

雄安新區容東記憶:遠去了的“白塔鴉鳴”

作者:莊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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