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紅樓夢》的讀者談起書中人物來，他們不喜歡黛玉、寶釵、湘雲、探春、晴雯等等，而喜歡秦可卿，我以為這是被陶醉於秦可卿所給人的那種縹緲感覺；秦可卿似乎是謎一樣的人物。”這是紅學大家王崑崙《紅樓夢人物論》中關於《秦可卿與李紈》中的講述。在不少87版《紅樓夢》的觀眾眼中，扮演秦可卿的張蕾也像她所扮演的角色一樣神祕：自從電視劇播出後，張蕾就消失在大眾視線，被包養、自殺、窮困潦倒的傳言此起彼伏……
17日，在寶哥哥歐陽奮強發起的《紅樓夢》開播30年聚會時，“秦可卿”再次出現在公眾面前。首次公開露面的張蕾，也接受了成都商報記者採訪。如今的張蕾雖然人過半百，眉宇間依稀能看到當年“紅樓第一美”的影子。“謠言算是對我的關注。沒想到我的戲份不多，依然那麼多人關注我。這30多年來，我先是在國外讀書，畢業之後在國外結婚生子，過著安穩的生活。”
我不是神祕的人
再見張蕾，已經30年後。雖然年過半百，但歲月似乎沒有在她面龐上留下太多痕跡。說話輕聲細語，眉目間的憂鬱一如30多年前。戲中的秦可卿“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黛玉”，曹雪芹又說她“生的嫋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是賈母“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
在不少人眼中，戲外的張蕾也是神祕的人。在拍完《紅樓夢》後就幾乎消失了，一時謠言四起，自殺、窮困潦倒、被包養的消息頻頻傳來。“秦可卿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我不是謎一樣的人。”張蕾說，自己拍完秦可卿這個角色後，於1985年夏天啟程出國，前往美國學習，先後哥倫比亞大學學習電影製作，後來又去聖地亞哥大學學習，此後就在美國結婚生子經商。
張蕾說，自己的老公也是中國人，是美國一所大學的教授，“我先生的父親和我嫂子的父親都是留英的同學，很早就認識，後來我和他就走到了一塊兒。”
惋惜陳曉旭
張蕾出生在文藝之家，中學畢業後，就到北京成為一名文藝兵，主要演話劇，期間還出演過兩三部電影，那時的張蕾還不到20歲。
1983年偶然的一天，一位同事告訴張蕾，說中央臺要拍《紅樓夢》，鼓勵她去試試。“我也沒有想太多，反正沒事就去看看。”在當時的《紅樓夢》劇組，像陳曉旭、張莉等都是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普通人，有表演經驗，外形條件又好的張蕾立即被導演組留了下來，並被分配到黛玉組，可能出演晴雯或者黛玉。
劇照
線條流暢的鵝蛋臉，細細的彎眉，大而黑的眼睛，抿起嘴來便有兩個顯眼的酒窩……年輕的張蕾在一眾演員中格外出挑，甚至常被戲稱為“紅樓第一美”，也被認為是林黛玉的有力爭奪者。“那時也沒想太多，演什麼角色都可以，大家沒有爭名奪利的心。”
張蕾說，當時劇組在一起同吃同住，她還和陳曉旭住在一起，並沒覺得有什麼競爭壓力，兩人關係很好，陳曉旭沒什麼表演經驗，還會找到她請教，“我經常教曉旭唱歌，晚上給她們講鬼故事，熄燈後曉旭就嚇得哇哇大叫。”說到陳曉旭，張蕾一陣嘆息，“她太可惜了，要是早點治療也不會這樣。”
為求學差點放棄“秦可卿”
出演《紅樓夢》的機會，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求之不得，但張蕾甚至想過放棄。“我當時很矛盾，因為我已經在報考國外的大學，準備去學習導演。聽說《紅樓夢》會拍很長時間，所以想過放棄。”最終，導演組決定先拍秦可卿的戲份，這才堅定了張蕾的決心。
張蕾還記得，第一場戲是賈寶玉和王熙鳳看望生病在床的秦可卿，搭戲的則是歐陽奮強和鄧婕。歐陽奮強最後一個進入劇組，當時臺領導和劇組對歐陽奮強是否能演好賈寶玉還有一些質疑，而這場戲則是決定他能否出演的關鍵。“歐陽奮強化了妝出來，我們都驚了，都覺得這就是賈寶玉！”最終，這場戲一次通過。
再見寶二哥，一晃30多年過去，張蕾說，當年的歐陽奮強就是現在最流行的“小鮮肉”，但如今的寶二叔雖然頭髮白了，但氣質更成熟了，“我們聚在一起，就像回到了當年的青春歲月。”
終身都是紅樓人
時間荏苒，30年一晃而過。和許多希望擺脫《紅樓夢》影子的演員相比，張蕾早已經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張蕾說，當年導演專業畢業後，一心想當一名導演，但當時的華人要想在美國拍影視劇，非常艱難，只能最終放棄，“我也不遺憾，畢竟我做這一行如果做不出成績，不如換一行。”
導演夢沒有完成，但時至今日，《紅樓夢》依然在影響著張蕾，“這是自己一生都無法攀登的高峰，一入紅樓，終身是客。”張蕾說，她在國外時，因為《紅樓夢》結緣了很多朋友，哪裡有華人，哪裡就有愛《紅樓夢》的人。張蕾說，“當時我的英文老師聽說我出演過《紅樓夢》，很激動，眼光一下就變得特別崇敬，他們知道這是中華文化的經典瑰寶，一下就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成都商報客戶端記者 邱峻峰 發自北京
編輯 楊渝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