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光緒二十五年(1900年)三四月間,義和團鬧到了涿州。

義和團之所以能呈現出輾轉蔓延的趨勢,時任山東巡撫袁世凱“功不可沒”。對待義和團,袁世凱始終堅持山東境內鐵腕鎮壓,但不趕盡殺絕,只有效驅趕的兩面政策。把本質上是匪亂的義和團趕到河北、京津去,袁世凱其實是在變相地倚亂自重,十分的老奸巨猾。

那素有統治手腕的慈禧為何又能容忍義和團如此興風作浪呢?一方面是因為有一群仇外的王公寵臣在其身邊持續編造了關於義和團的“神話”,更主要的原因則是慈禧本身就想利用義和團來對付各國列強。

慈禧想對付各國列強,絕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強烈的家國情懷,而是因為各國列強都支持光緒,反對她繼續垂簾聽政。此前,若不是各國列強橫加干涉,照老婦人的意思,光緒早就被廢掉了。這已經不是臥榻之側有他人的問題了,而是有人想一腳把她從臥榻上踹下去的忍無可忍了。

但強弱差距太明顯,慈禧又不敢直來直去地叫板,所以當義和團鬧起來後,她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民心可用——現在已經不是太后忍無可忍了,而是天朝的子民忍無可忍了。

至於義和團是好是壞在慈禧那裡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可以粉飾利用的瘋狂。

縱觀歷史,嗜權的獨裁者往往會製造瘋狂、利用瘋狂來維繫鞏固自己的獨裁。1900年京城遭遇的災難和恥辱告訴我們,慈禧是其中的佼佼者,你可以說她愚昧無知,但當你這麼認為的時候,她的卑劣其實也被你忽略掉了——

下面咱們就來看看1900年那場災難和恥辱誕生的過程,希望它是一面鏡子。

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義和團剛鬧到涿州的時候,慈禧最關心的不是義和團對不對,而是義和團到底神不神?

為此,她將身邊寵臣剛毅以及軍機大臣兼順天府尹趙舒翹派去了涿州,美其名曰,考察義和團神功。

然而派整天嚷嚷著要和洋人開戰的剛毅去,這本身就暴露了慈禧內心的真實傾向。這哪裡是調查瞭解,分明是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去了。

果然,這兩人一到涿州,很快就得出了義和團神功“可恃”的結論。不僅得出了這個結論,剛毅更是聯合朝中的端郡王載漪順勢將義和團引入了京城。

這裡有必要說一下載漪、剛毅這些人為什麼如此仇外,要殺洋人?表面上看他們好像是不願受外辱的血性漢子,其實是拿國家民族大義在搞政治投機。只有偏執激進地主戰,他們才能徹底壓倒朝中那些真正有見識的棟樑之臣,才能攫取到朝堂上的大權。

歸根結底,天朝下的國家民族大義,很多時候不過是野心家權爭的工具罷了。

說回當時的滿清朝廷,打個形象的比喻,慈禧和這些主戰派內心都有鬼,老婦人是大鬼,主戰派是小鬼,大小鬼配合到一起,那就是能帶來災難的“炸”。

接下來咱們就來看看這大小鬼在朝堂上是怎麼開“炸”的?

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五月二十日到五月二十四日,短短五天時間裡,慈禧連續召開了五次御前會議,討論對洋人戰與和的問題。

五月二十日的第一次御前會議是在儀鸞殿東室開的,由於人太多,室內黑壓壓地跪滿了,室外也跪了一地。

首先發聲的是光緒,他將未能彈壓亂民的在事諸臣嚴厲批評了一道。此時的光緒雖然已是囚徒皇帝,但他救國圖強的帝王之心還在。

有光緒的嚴厲發聲開道,翰林院侍讀學士劉永亨跟著從後排膝行到了前面,他迴應光緒,可派董福祥領兵驅逐拳匪。

此話一出,端郡王當場指著劉永亨喝道,好!你這真是失人心第一等好辦法!

上來就拿人心壓人,劉永亨嚇得當場閉了嘴。

見主戰派一語佔了上風,跪在殿外的主和派有識之士,總理衙門大臣袁昶高聲抗議道,義和團只不過是亂民,萬不可恃。古往今來,哪有仗邪術成大事的道理。

袁昶的話可以說是直指了義和團的本質要害,遺憾地是,隨後慈禧用一句話就將他滅了。慈禧不耐煩地反駁說,法術不足恃,那人心也不足恃嗎?今日天下積弱已極,唯有依靠人心,今日要把人心失了,何以立國?

瞧這概念偷換的多麼地大義凜然,你說義和團是拳匪亂民,她談義和團是老百姓,代表民心。這帽子一扣,誰還敢說三道四。

將主和派的聲勢壓下去後,慈禧開始談她最關心的問題,洋人要調兵進京,這事該怎麼辦?

要害問題沒定下最終調子,大傢伙只能亂說一通,有的說要剿,有的說要撫,有的說要勸。那情景哪像是朝堂上議國事,分明是茶館裡集體瞎扯淡。

有時候,讓大傢伙瞎扯淡也是一種無可奈何、很有必要的走過場。

經過這一通集體瞎扯淡,最後的結論是什麼呢?一方面派侍郎那桐、徐景澄出京去勸阻洋兵,一面派人去安撫亂民,至於誰是亂民,沒人給出清晰準確的說法。

第一次御前會議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束了。

翰林院侍讀學士朱祖謀不甘心,他抓住散會的空檔追問慈禧,太后信亂民能敵洋人,可依仗者是何人?

慈禧說,董福祥可依仗。

聽到董福祥可依仗,朱祖謀用率然地口氣當場回擊慈禧,最不可依仗的就是董福祥。

慈禧立刻毛了,厲聲質問朱祖謀,你是哪來的?叫什麼名字?

潛臺詞,你想幹什麼?找死直說!

嚇得朱祖謀再也不敢開口了,還是少了些死諫的血性。

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第二天,五月二十一日,第二次御前會議又在儀鸞殿召開了。

首先發聲的還是光緒,他質問主和派總理衙門大臣徐用儀,與洋人交涉的事究竟辦到哪裡了?

沒有要領根本沒法辦事的徐用儀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在那裡小聲地哼哼唧唧。

光緒怒了,他拍案訓斥徐用儀說,你這麼搪塞,便可了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慈禧突然插進話來,她當場用宣諭的口氣說,現在得到洋人照會四條:第一條,指明一地令中國皇帝居住;第二條,代收各省錢糧;第三條,代掌天下兵權——

說到第四條的時候,慈禧突然打住不說了。

這第四條是什麼內容,慈禧為何突然打住不說了?

這第四條居然是勒令皇太后歸政。很顯然,慈禧沒接著說,一來是因為說不出口,二來是為了求一個效果——當今主政的皇太后已經憤怒到說不下去的程度了,大傢伙就說怎麼辦吧?

用這小小伎倆將憤怒推向極致後,停頓片刻,慈禧忽然大義凜然起來,她高聲說,今日公開挑釁的是洋人,亡國就在眼前,如果社稷江山就這麼拱手讓給洋人,我死無面目去見列祖列宗。既然等是死,戰是死,那還猶豫什麼!

就這樣,第二次御前會議被徹底點燃了。

有的叩頭痛呼,臣等願效死力。

有的乾脆稀里嘩啦地哭上了。

載漪一夥最“耀眼”,就差拿大喇叭狂吠了。

這一番慈禧點燃的朝堂景像反過來似乎又點燃了她自己,只見她最終高聲宣道,今日之事,諸大臣都看到了,我為江山社稷,不得以而宣戰。如果此戰仍不能保江山社稷,諸公今日皆在此,當知我苦心,將來不歸咎一人,說皇太后葬送祖宗三百年天下就行了!

就這樣,主戰的聲音充斥到了朝堂的每一個角落,大家齊聲高呼,臣等同心報國!

然而,伴隨這大義豪情的其實是荒誕不根,荒唐無據。

洋人的這四條照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沒有人問,當然也無人敢問。

按外交程序,這種類似最後通牒的照會內容理應先到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可據榮祿的說法,這麼重要的東西是一個名叫羅嘉傑的江蘇糧道派兒子半夜三更送到自己手裡的。榮祿猶豫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送到慈禧手裡。

慈禧是何等人?來歷不正到如同兒戲的程度,她難道看不出其中有貓膩?

有一種說法,這東西是載漪偽造的,慈禧是上了載漪的當。

那問題來了,用漏洞百出的小把戲去騙一個掌權多年的政壇老狐狸,載漪為什麼敢這麼幹?

只能說,在這個節骨眼上,決心已下的慈禧正需要一個跟洋人開戰的理由,載漪不過是投其所需罷了。

很多時候,小鬼和大鬼不就是這樣打配合的嘛。

隨後的一個細節亦能說明慈禧是明知荒唐而任由荒唐發展成瘋狂。洋人的通牒照會,她不去深究來源,向洋人宣諭她反倒正規的很,一定要兵部尚書徐用儀、戶部尚書立山、大學士聯元到東交民巷去跟各使館當面鑼,對面鼓。

立山以自己不在總理衙門為由想躲過這苦差事,光緒質問他,去年陪各國使臣遊覽頤和園,你為什麼出面接待?今日事難,你就不適合了?

慈禧則根本不理這一套,直接給立山撂下了狠話,你敢去,也得去!不敢去,也得去!

狠話過後,第二次御前會議宣告結束。

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然而,就在這一天,清廷收到了兩江總督劉坤一和湖廣總督張之洞發來的電報,兩位封疆大吏在電報中警告說,義和團應立即剿滅,亂民不但不可保國,外兵深入,大局必將潰爛——

因為這個,五月二十二日,慈禧又召開了第三次御前會議。在第三次御前會議上,封疆大吏的真知灼見被稀釋掉了。

五月二十三日,第四次御前會議一刻不停地又召開了。因為聯軍索要大沽炮臺的消息得到了證實,慈禧不再有任何囉嗦,直接令總理衙門大臣兼工部左侍郎許景澄前往使館給洋人送照會——限24小時內離開北京,由朝廷派兵護送到天津。

聽到這個,光緒嚇壞了,他不顧帝王威嚴,跑下座來,拉著許景澄說,再妥善商量商量吧。

慈禧怒斥他,你放手,休要誤事。

見慈禧決意要戰,侍郎聯元痛哭流涕,他說,若戰,只能仇法,斷無結怨十一國之理,果若是,國危矣。

慈禧根本不理。

向十一國宣戰前慈禧開五次御前會議,偏執瘋狂得很,她真被騙了?

決定宣戰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四日一大早,慈禧撇開光緒,在儀鸞殿召開最後的宣戰會議。在這次會議上,榮祿含淚做了苦勸。慈禧很不耐煩,她說,你要是除了這些話,沒有別的好主意,可即退出,不必在此多話。

榮祿只好退出。

五月二十五日,慈禧宣戰詔書頒示天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搜出這詔書看看,真乃荒唐至極。

詔書中根本沒提及導致開戰的那所謂照會四條,這再次證明了慈禧知道它來路不正,根本算不上開戰理由;更荒唐的是,宣戰根本沒有言明向誰宣戰,只說了幾個“彼等”,可“彼等”究竟都有誰?沒人說得清。

為此,奉天將軍增祺詢問朝廷,此次中外開釁,究系何國失和?傳聞未得其詳。應懇明示,以便相機應敵。

這就是封建獨裁者的偏執與瘋狂。

更可悲的是拿義和團打洋人的結果——

暴民先做了炮彈,又做了炮灰,京城十萬百姓成了冤魂。

荒唐進行時,主和且最懂外交規則的五大臣被殺了。

荒唐結束後,主戰且瘋狂無知的諸大臣也被殺了。

為何會這樣?

只因嗜權的獨裁者害怕失去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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