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後最好的日本純愛電影,非它莫屬

說起日本青春純愛電影,很多觀眾會立馬想到巖井俊二的《情書》。異時空下的同名與同貌,在神戶飄雪的白晝上演一場關於青春懵懂的私人回首,而日本電影《夜以繼日》也給觀眾相似之感。

《夜以繼日》的女主人公谷泉朝子在初戀情人麥“失蹤”後,愛上了一個形貌相似的社畜男丸子亮平。

雖然兩部影片都涉及相似的情節橋段(名字與容貌上的重複),但不同於《情書》中關乎過去自我(以及純愛)的懷念,《夜以繼日》更多強調女性對純粹慾望的追逐

《情書》後最好的日本純愛電影,非它莫屬

朝子與初戀始於一見鍾情。在一組正反打鏡頭中,兩人同時回眸,眼中映出彼此的倩影。這一不經意的相視,也點出了本片的一個重要動作——凝視

為什麼說凝視如此重要?這就要從法國精神分析學家雅克·拉康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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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康看來,眼睛被視為重要的慾望器官,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片中朝子的形象主要突顯於她暗白的臉頰以及純粹而若有所思的雙眸,正是對眼睛作用的強調。

在獲得注視快感的同時,眼睛又會受到現實中某一價值體系的約束,就好比我們都認為鳳姐難看而迪麗熱巴好看,這是因為社會普遍審美限定了我們的認知,集體審美標準代替了個人審美價值。

但社會現實標準是可以打破的,這就需要將普通的觀看轉向專注的凝視,即長時間不停地看一個人,並在腦海中構想對方的美與好,讓個體慾望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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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凝視的過程中,拉康認為,人經歷了三種不同的階段,即真實界、象徵界、想象界,而這三種階段又非常工整地對應了《夜以繼日》中朝子的三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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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初戀時的情感是朝子最真實的狀態,慾望僅涉及情竇初開時的悸動。

當初戀不辭而別,面對愛人形象的空缺,社畜男則以替代品的身份出現在朝子的生活中。在與社畜男相處的過程中,朝子希望通過“觀看”這一行為,在社畜男身上找到初戀的感覺。由於社畜男實際上是初戀的一個象徵物,朝子與社畜男的交往便代表她從真實界進入象徵界

另外,象徵界還代表社會主流價值體系,這在之後的劇情討論中會有所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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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弗洛伊德的理論中,慾望的產生確實以對象的匱乏作為誘因,但朝子並非完完全全將社畜男看成初戀的替代,她還是希望將社畜男作為全新的對象去愛的。若真僅僅是替代,那為何最終社畜男已不愛朝子,可朝子還是留在他身邊呢?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朝子看清了愛情的本質:二人的你儂我儂,實際上是慾望的翻湧;我們忘不掉的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是能喚起我們慾望激情的所有人。

初戀在朝子將要結婚時與朝子私奔,但社會主流價值體系對於情感專一的堅守,讓她逃脫不了社會倫理的審視。最終,朝子回到社畜男身邊,但並不代表她向社會價值妥協,而是進入一個沒有明確愛慾對象的想象界

私奔時朝子經過一道堤壩,高牆外是洶湧的海浪。見此,朝子突然反水想回到社畜男身邊,為何?

在初戀身上,朝子看到的不是愛人的影子,而是一個慾望個體:麥為了看極光,可以離開正處熱戀期的愛人,他把自己看得比愛情對象更重。這也讓朝子明白了慾望的實質:不是對某個具體形象的堅守,而是在不斷地追逐中體會慾望帶來的快感。

對海的凝視喚起朝子對於自我慾望的意識:直視慾望中的自己,而非情感中的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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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追求的是永恆失去的目標。因為只有在不斷地追逐中,慾望才能生長,而這也讓慾望最終指向自我。

關於“自我”的討論從影片開始就有體現。同事聚會中,幾個人針對演員真矢進行一番討論:同事串橋認為閨蜜真矢對於表演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並大肆詆譭,而朝子卻為閨蜜辯護,認為她的表演感染了自己。

看似在說表演,實則強調人在情感中自我慾望的堅持。

朝子一開始對社畜男有好感,但礙於初戀的回憶不敢表白。直至那場地震,不但撼動了她的心,也動搖了社會主流價值在朝子心中的暗示,朝子因自我與社畜男在一起。之後,她又因慾望趨勢與初戀私奔,並在看穿慾望的本質後迴歸。

所以,朝子三番五次的來了又走,實際上是自我慾望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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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朝子敢愛敢恨的任性,閨蜜真矢則被象徵界束縛了自己的情感。

起初的她喜歡社畜男,但在明確了社畜男鐘意朝子後,真矢放棄了自己的本性慾望對象,與同事串橋結婚生子,可原初的慾望仍未消除。

面對朝子的私奔,閨蜜真矢打電話斥責,這僅僅因為嫉妒:她沒法像朝子那樣,為了慾望,拼盡所有。在社畜男孤身一人坐車回鄉時,真矢痛苦地在車外追逐,而這正是在挽留自己當年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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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家庭生活看似美滿的真矢,岡崎母親則是另一個悲情卻又符合人性慾望理想的形象。

她的悲情在於丈夫的缺席(獨身一人),以及最終兒子岡崎的病症,但這個女人並不覺得痛苦,她一直向別人炫耀年輕時自己曾坐火車去遠方,只為與愛人吃一頓早餐。諷刺的是,那個愛人並不是她最終的結婚對象,而是慾望所指的情人。在這一點上,岡崎母親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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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情感,有兩種極端:一種是理想化的純情,即為愛而生,彷彿迪士尼公主穿著裙子唱歌跳舞;另一類是社會化的婚姻,老夫老妻完全將生命的情趣放在家庭責任中,直至看著另一方死去。而身處當下社會的我們大多處於一種情感的灰色地帶:在純愛中呼喚責任,在單調中嚮往激情。

片中的朝子則是完全投身於慾望的洪流中:既不是愛情的奴僕,也不入婚姻的墳墓。這就跟社會中約定俗成的婚姻、愛情觀、一夫一妻制不相符,甚至衝擊了原有的倫理。

回想人類藝術史中對於此類女性的描繪,哪個不是真情流露,自然而不矯揉造作。福樓拜筆下的包法利夫人,左拉《紅杏出牆》中的特蕾莎,以及《金瓶梅》中的潘金蓮,都是將慾望放在第一位,把不公的命運和社會倫理約束放在次要位置。也正因對自我與慾望的正視,她們才擁有更強的現實反抗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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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繼日》結尾,當朝子與亮平看著屋外奔湧的河流時,亮平說“這條河真髒”,因為他認為慾望應該受到社會秩序的束縛,不該這般任性。可朝子卻遊離地說:“但是很好看。”

畢竟,慾望本就這般隨性無依,百轉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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